郑旦摇摇头,她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也不知道山玄怎么样了,过好不好?
从她离开苎萝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年六个月零九天。
之前在教坊的时候,山玄还能偶尔来美人宫看看她,现在到了吴国,也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江子矜在身上摸了摸,成功找出了一条没有用过的帕子。
江子矜心情愉悦的将帕子扑在左手上,挑了些容易存放的糕点放在帕子上。
虽然阿姐现在没食欲,不代表到了晚上不饿。
所以江子矜还是想准备一些点心备着,防止郑旦晚上饿了没东西吃。
旁边的乐画见江子矜如此行为,以为她是吃不完想打包带走,脸色鄙夷的看着她。
眼神瞟到一直发呆的梨箬,乐画突然心头一动,一个绝妙的计划涌上心头。
“大王。”
刚打包好点心的江子矜看着突然站起身的乐画,总觉得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怎么就这么不长教训呢!刚刚江心柔的下场这么快就给忘了?怎么上赶着去送人头。
江子矜拿起酒杯抿了口,发现居然是梅子酒,酸酸甜甜的,一点也不辛辣,剩下的直接一口干了。
“又有何事?”
看着语气明显不耐烦的夫差,乐画既害怕又兴奋。
这人越是不耐烦的时候,就越是挑剔。
乐画勾唇冷冷的笑着,瞟了眼江子矜和郑旦。
夫差抬头看眼乐画,换了个姿势继续卧在椅子上。
乐画福身道:“
对于刚才哪位大人的质疑,奴婢表示不服。
若论舞姿与容貌,此行八人中,当属西施与郑旦尤盛。
此前心柔的表演,并不能代表什么。
望大王能给西施与郑旦一个机会,让她们能够证明自己。”
证明个皮!
明明就是想让她和郑旦出丑,还说什么她们想证明自己。
不就是想让她与郑旦同刚才的江心柔一样,被夫差和大臣们挑剔吗!
想让她出丑?不好意思,注定要让你失望了。
夫差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江子矜,心里也是十分想看她跳舞的样子。
“准了。”
夫差挥袖,坐直身子,看着西施与郑旦二人款款而来。
只见郑旦穿了一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外罩一见绣着兰花的金黄云烟衫,云髻峨峨,面色姣姣。
江子矜着一袭白色烟笼梅花的拽地对襟收腰振袖长裙,层层叠叠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腰间系着一条水蓝丝软烟罗腰带。
两人施施然行了个礼,随着音乐骤然起舞。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轻盈似翩飞舞蝶,灵动如山间精灵,一颦一笑皆妩媚,回旋婉转似仙临。
眼波流转间,似藏着璀璨星河;拂袖回眸中,唯余深情不悔。
一曲舞罢,全场寂静无声。
直到高台上夫差的掌声传来,下面还停留在震惊当中的各位大臣才反应过来。
接着一阵剧烈的掌声响起。
一舞结束,江子矜已有些微微气喘,毕竟她这个外来者练这个舞还不足三月,全靠这身体的惯性,才让她今天能够顺利完成。
从宴会中间走到座位的路上,一道道炽热的目光落在郑旦与江子矜身上。
之前因为两人不愿出风头,一直低着头,坐的也偏,大家的目光多比较分散的落在其他美人到身上。
现在她和郑旦一出现,瞬间就将自己暴露在了强光之下。
这些惊艳垂涎的目光,让江子矜十分不舒服,只能加快脚步走回座位。
同样不舒服的还有高台上坐着的夫差。
之前还十分好奇江子矜舞姿的夫差,现在却十分后悔刚才乐画的建议。
看着哪些落在江子矜身上的视线,夫差恨不得直接挖了他们眼。
可这边他还没开口,下边有人就先一步急不可耐的开口。
“大王,微臣早已过了该娶妻的年纪,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今日一见这位美人,心中欢喜不可抑制。微臣愿以正妻之礼迎之,望大王能够成全。”
林尚书,林彦宏双膝跪地,眼神灼灼的看着江子矜。
夫差站起身,看着下面跪着的林彦宏瞳色幽深。
下面坐着的其他大臣,即有觉得他痴心妄想的,又有认为他能成功的。
一曲舞罢,多少人不是同他生了一样的心思。
只是大家都没他那个胆。
林家相传至今已到了第九代人,且世代为官,尤其是在阖闾和夫差这两代,不仅吴国国力最为鼎盛,林家也随着水涨船高。
其父为将,手握重兵;其母为郡,其姑为太妃;而林彦宏的祖父,虽然只是一个书院的夫子,但是门生众多,很有威望。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林彦宏此人到处为非作歹,也没人治得了他,甚至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一脸有恃无恐的林彦宏,杨泽文心里已经提前为他默哀了。
作为经常一起出去混的狐朋狗友,杨泽文深感美色误人。
原本就脸色不好看的夫差,现在更是****,偏偏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完全没意识到,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江子矜身上。
其他有贼心没贼胆的大臣,被夫差的脸色吓的,眼神立马收了回来。
规规矩矩把眼神转向了宴会中央的林彦宏。
“林尚书说想娶谁?”
怒极反笑的夫差盯着下面的林彦宏,语气疑惑的问。
“臣愿以正妻之力,迎娶这位白衣姑娘。”
也不是听不出夫差话里的不满,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想,没有什么是他林彦宏得不到的。
林彦宏信心满满的等着夫差点头同意,却不知这是夫差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听过最可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