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阳带我入宫打的是为苌芜君看病的名号,但是一国之君身体抱恙自不能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故而,拉上了江湖郎中给我做垫背。
前几日送进府的大夫,确实被安重阳筛选过,择优趁夜色送进了宫。
“那些大夫也都费心医治,可苌芜君的病却不见大好,不顶用的都被软禁起来,以免走漏风声,需得等苌芜君病转……”
“你觉得我一定能医好他吗?”
“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你确实是一剂心药!”
“安大哥这是将我当药引子了不成?”
他收了笑,“你去看看他吧,总得知晓他的模样……”
夏月的上阳宫建得很是精巧别致,和园林一样。
宫殿层层叠叠,宛如玉宇,就差飘点仙气了。
到了苌芜君养病的地方。
安重阳亲自前去禀告,以防出了差错。
这园子也是巧别致,水榭边有个男孩,低着头,站在那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一向不喜与陌生人搭话,却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开了口。
“为父君祈福。”
他这话的样子却和所的话完全不一样。
哪里像是为父君祈福的样子?
“你心里恨他?”
“关你什么事!”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看着他的眼神,蹲下身来,情不自禁的低语。
“我是你姐姐,我也恨他……”
“我不记得你!”
“你自然不记得我,他们应该管我叫圣德公主。”
我无奈的笑笑。
“圣德公主……”他收起了怒气,变成了一个皇子身上在寻常不过的审时度势,将自己伪装起来,“我是你的七弟,公孙璟,你还有十二个皇弟皇妹,只不过你没见过。”
“我确实不知道我有这么多弟弟妹妹,”我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心中对他升起一丝喜欢,“但现在我知道你是我弟弟,我还有你这个亲人在世上。”
“你要住在宫里吗?”
“可能是吧……”安重阳已经来寻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不用防备我,也不用讨厌我,总有一你会明白,我其实和你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的弟弟大概是要继续苦站在这里,为我们的父君“祈福”。
“那是七皇子,年纪便失了母妃,没有外戚扶持,表面装的恭顺,实则心思狠辣……”我进去前,安重阳在我耳边声低语到。
果然,我的这个弟弟和我想的一样……
我进殿后,太医和安大哥寻来的大夫都分分退离,给我让出一条道来。
“锦儿,本君的锦儿……”
苌芜君的声音有些嘶哑,躺在床上,还不忘抬起一只手来。
他对我全部的爱,便是我还在娘胎里,他为我取得名字公孙锦。
是男是女,都相夷一个锦字,被他藏在心底多少年,念了多少次……
此刻,无论是否是我行至他的榻前,被安上这样一个名字,都足以让他热泪盈眶。
“父君不宜动气!”
我只得握住他的手,劝他止了声泪,也堵住了那些他想了一辈子的话。
“我来为你医治!”
我阖了眸,细细把了脉,一根银针扎于他的额上,止了他的焦躁。
他这才安下神来,我又再次为他把脉,细细查他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