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桑在认识华霓裳前便对廖诗早有耳闻。
廖诗还未出台便名震四方,人称青梅诗。
离桑虽爱来消遣,却对廖诗无甚兴趣。
青梅他离大爷都活了不知几代人的寿命了,早不记得初恋是啥感觉了!
可离桑终究是见到了她。
那是在饥荒过后的健都城楼外,玉兰阁布善施粥,前来的姑娘中便有廖诗。
一袭素衣,用的却不是华贵的布料,而是粗麻,直垂到脚跟的乌黑长发被束起到腰,半掩在轻薄的帽纱中。
玉雕的五官,柔若白瓷的肌肤,未施粉黛,依旧人面桃花,笑靥嫣然,目光慈祥的犹如神龛里的观音,从她清浅似水的双眸中流泄。
洛浅儿听着他的描述,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城楼外,那个笑容清浅的高挑女子,一身素净就如同她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一样,干净、明亮!
她不能想象,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已经悄然离世,连同那段静好的岁月一起埋葬在枯冢之中,失了颜色。
“所以,她是怎么死的”洛浅儿深吸一口气,等待着她一直以来逃避的的真相浮出水面。
“霓裳,你真的准备好了吗?”离桑担忧的看着洛浅儿,试探道。
洛浅儿点了点头,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
“那我说了,你可别怪我”
离桑看着目光坚定的洛浅儿,喉头吞咽了下,开了口。
“廖诗恋上了一个人,可是他却背弃了曾经的山盟海誓娶了一个良家女。廖诗得了心病,一开始只是不说话,后来连饭也不怎么吃了,最后就连吃下去的东西都会全部呕出来。我去看过她,她清明得很,只是她的身体却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生生耗死了她!”
洛浅儿听完,却并没有离桑想象中悲伤,甚至连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她还爱他吗”
“我想,她已经不爱了,你曾经跟我说过,最后一刻她曾抓着你的手说不要像她一样傻,她已经放手了,霓裳。”
“那便好……”
洛浅儿站起了身,按着梦中的记忆,独自向廖诗曾经的房间走去。
离桑急忙跟了上去。
推开门,房内的陈列还在,不知道是不是如同廖诗生前一般,纹丝未动。
“花倾容也算厚待她,自从这房里空了,就再也没住过别人,这些东西也未动过,和廖诗在时一样。”
洛浅儿看着房中的遗物,诗诗的床,诗诗的书架,诗诗的桌案,还有棋盘上那局还未下完的棋……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那幅画画的是她!
画中的小姑娘穿着大红色的锦袍,顾盼神飞,怀中还抱着离桑送的兔子,一脸的得意。
“那是,球球!”
“你想起来了!”离桑喜道,可很快他就发现,洛浅儿记起这些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洛浅儿看着画上的题字,一时泪如雨下,湿了红妆。
珠帘绣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惜流光恨难忘。未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廖诗,你看看我啊,我要成为良娣了!你会祝福我的对吧
你看着吧,我要让这天下人都好好看着,他们不耻的风尘女子是怎么坐上大邺的后位的!
总有一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贵妇,还有那些轻视我们随意玩弄我们的贵族,全都要跪倒在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