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西疆的战事如火如荼,燕国和徽宁的神仙干架成了神域大陆的最佳看点,徽宁朝从前期的节节溃败到现在的势如破竹。
燕国提出休战议和并且可以将徽宁的两座城池拱手奉还,但是条件是要将徽宁的珩玦长公主秦寻瑶嫁给燕国的七皇子。
用女子和亲来获得城池,徽宁朝是不屑的。更何况珩玦长公主和旬阳候长子岑洵之有婚约。
“燕国这个无耻之徒,提出这等不要脸的要求,臣愿出兵荡平燕国!扬我国威!”武将军迈步出列,在寂静的朝堂之上,龙椅之上的陛下褚孟旭看着这个年过半百两鬓微白的老将军,“战事才平,朕不愿再起战事看百姓流离失所。”
“臣以为,长公主身为天家女儿,应当以国家为重。”金御史持着不同的意见,各位朝臣听闻此言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旬阳候岑洗砚,这位主可是珩玦长公主秦寻瑶的未来公公。礼部侍郎接着说,“和亲燕国未尝不可。长公主享受着皇室公主的待遇,贵为长公主,为国分忧也是理所应当。”
众人听到此处,纷纷看向在武将之首的旬阳候岑洗砚。旬阳候岑洗砚在众目睽睽之中迈步而出,沉着一张脸“陛下,臣有言。先帝在世为珩玦长公主择婿,已定下婚约。此番燕国分明是打我徽宁的脸面,打陛下的脸面。”
“旬阳候此言差矣,长公主虽是旬阳候的未过门儿媳妇,可是更是我徽宁朝的长公主,于公于私都应当以国为重。旬阳候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啊!”旬阳候顺声看向礼部尚书舒叶,是他打断了旬阳候,舒叶神色有些得意,一个长公主嫁出去就是两座城池,有何不好?更何况秦寻瑶这个女人对他国公府可是恨之入骨,嫁出去也是永绝后患。
“陛下!舒大人如此无私,臣万分敬佩,不如就把舒大人的女儿嫁出去好了。”旬阳候神情淡漠,如同唠家常一般问舒叶,“舒大人意下如何?”
“燕国求娶的是珩玦长公主,小女怎能代嫁呢?”舒叶有点着急,他膝下子嗣不过一儿一女,他最宝贝的莫过于他的贴心女儿。但是陛下素来喜爱旬阳候对他的意见更是多次采纳,原因大约是岑洗砚这个侯爷长的俊俏,在舒叶看来岑洗砚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陛下三思啊!”
“舒大人怕什么,若是长公主嫁过去,你的闺女也嫁过去做妾不就好了。这样不是更加彰显我国的大气嘛?”旬阳候扯着嘴笑得敷衍将问题抛向龙椅上的陛下,凌霄殿上鸦雀无声,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陛下觉得如何?”
龙椅上的天子本来只是看热闹,结果突然被点名,看了一眼略显紧张的礼部尚书,再看一眼一身傲气的旬阳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回应。
“朕觉得可行。”
舒叶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顺着陛下的话,“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此事容后再定。”褚孟旭看着满朝文武,众人神色恭敬,“今日诸位爱卿也累了,若无事退朝吧。”
“恭送陛下。”
舒叶走在旬阳候的前面,和下属叽叽歪歪,正说得兴起,左肩突然被拍下一只大手,“礼部尚书这张嘴啊,可真的是长啊,这么喜欢这门和亲,要不本侯替你给陛下上奏折准你代替长公主出嫁?”
“你!你!你!”礼部尚书伸出手指头指着旬阳候,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旬阳候笑了笑,把礼部尚书的手指捏住,极度不爽的说,“本侯看舒大人真的是太开心了,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有舒大人,本侯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我,你猜上一个用手真的指我的怎么样了?”
逆光下旬阳候的脸格外的阴翳,尤其是旬阳候还笑着,舒叶分明感受到了自己的手指被人捏碎了,好痛。赶忙抽出自己的手,面带不善的说,“旬阳候就是这么对待同僚的吗?简直是目中无人。”
旬阳候松开手,拍了拍,好像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目中无人?我心中全是陛下和徽宁。若是你?当真不必放在眼里,小人而已!再敢打我儿媳妇的主意,就送你女儿去充军!”
旬阳候撂下狠话扬长而去。
剩下礼部尚书在原地气得发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竟敢威胁本官!”
路过的官员纷纷低头笑着快快走开,远远的说着活该,自作孽一类的话。
舒叶是舒国公舒秉承的长子,后宫贵妃的哥哥,素来是刻板之人不懂变通,只知道按照礼来说话,朝中官员除开舒国公一脉大多对其不满。首当其冲的就是对陛下效劳的旬阳候等,尤其是今日舒叶光明正大的打人家未过门儿媳妇的主意,骂一顿都算轻的,若是换成别的武夫非得揍一顿不可。
回到家中的舒叶照例大发脾气后,去给父亲舒国公请安。
舒国公穿着劉青儒袍,拎着鸟笼两鬓微白颇有赋闲在家的愉悦逗着笼中画眉,头也不回的说道,“今日你太心急了。”
舒叶有些不明所以,他本来心中委屈,就等着跟父亲告状。“儿子不解,请父亲明示。”
“陛下对我舒家多有不满,我告老在家才让你登上礼部尚书的位置,你今日明晃晃的让秦寻瑶去和亲?你是怕陛下找不到理由厌恶舒家?”舒国公恨铁不成钢,家中子嗣只有这一个当上官,结果还是白痴,甚至不如他当初不要的那个儿子。“今日过后你不要再掺合这件事。”
“那儿子让手下的人不再参与。”舒叶耷拉着脑袋,不惑之年还要被老子训,太丢脸了。
“你真的是个棒槌!你不去明面就行了,你是要气死我是不?你是想当家了是不是?……”舒秉承真的是气死了,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被训得脑袋发懵,根本不明白,他简直气死了。别人家的女儿儿子一个顶俩,就他家这个连人家半个都顶不上!都怪后院的无知妇人!连个孩子也教不出来。
舒国公训儿子训得怀疑人生,叹了一口气,让儿子出去,国公府在他死后,还有谁能够撑得起门楣?孙辈更是不成大气,难道真的如同秦羡哪个短命鬼说的?他舒家再无人才可出?
他突然想到了哪个不被他承认的在军营之中历练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