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车马行进的速度果然加快，不过就在昨天半夜，合衣正打算偷偷摸摸爬上马车，被褚黎安抓了个正着。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斗之中，合衣丝毫不落下风，与褚黎安颇有平分秋色之意。若不是打斗声吵醒了马车之中的主仆二人，只怕这两人得一直打下去。

“合衣。”秦寻瑶从马车之中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认出了合衣，“住手。”

合衣听见秦寻瑶的声音立刻停手，褚黎安也听到秦寻瑶的声音，明白眼前这个黑衣人与秦寻瑶认识，他依旧将剑握在手中。

酔袅为秦寻瑶披上披风，秦寻瑶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合衣明白自己犯了错快速挪到秦寻瑶身后。秦寻瑶在褚黎安的注视下挡住合衣，然后向褚黎安解释这一幕，“她是我的侍女，叫合衣。”

“那为何半夜偷来？”褚黎安随手用剑挽了个剑花，剑光在眼中闪过，衣诀飘飘，杀伐果断。

他在等秦寻瑶的合理解释。

“她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我本来无意让她随我一同前往尚都，吃人的地方，多一个女孩子去也不过是羊入虎口。我尚且为砧板鱼肉，无自保之力。”秦寻瑶耐心解释，顺便哭哭惨告诉褚黎安自己如今的悲凉处境，“我本来派她前往他处，应该是被她发现了，她才追上来了。”

“原来如此。”褚黎安越过秦寻瑶的头顶看向躲在秦寻瑶身后那颗脑袋，意味深长来了一句，“你这侍女武功不错。”

秦寻瑶下意思用手将合衣护在身后，“她天赋好，跟着府中侍卫学的。”

褚黎安笑了，他可不记得长公主府中的侍卫有这种身手，秦寻瑶在说谎，但是她为什么要说谎，褚黎安直勾勾看着秦寻瑶想要看出破绽。

秦寻瑶目光灼灼毫不畏惧的对视，“明日还要赶路，王叔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秦寻瑶拉着合衣回到马车，在马车之中秦寻瑶冷冰冰的看着合衣，合衣是她不愿意暴露在人前的最隐秘的刀。

“知道错了吗？”

秦寻瑶看着合衣耷拉着脑袋，合衣抱着剑有些委屈，她本来打算就偷偷爬上马车陪姑姑一会，然后天快亮就走。她以为秦寻瑶看到她会开心，没想到被一个臭大叔发现了，还把姑姑吵醒了，害她挨骂。

合衣放下剑挪到秦寻瑶旁边，把脑袋搁在秦寻瑶腿边，瓮声瓮气的回应，“合衣知错了，合衣明早就走。”

秦寻瑶摸了摸合衣的脑袋，合衣已经被褚黎安发现了，就只能将就下去了，让合衣站在人前，做她最光明正大的刀，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女总会让人多忌惮几分。

“不用回去了，跟着吧。”合衣正伤伤心心一个劲的在那里怪坏事的臭大叔，没想到秦寻瑶居然让她留下同路。

“好，合衣一定乖乖听话。”合衣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保证道。

晴空万里无云，一路行过去虽不说一帆风顺，倒也是没有波折。

褚黎安在前面开路，秦寻瑶安逸的坐在马车之中，同酔袅下棋。合衣在一旁看着虽然无聊也不吱声，自己拿个果子玩的不亦乐乎。

“殿下与酔袅打赌，可是赌输了。”酔袅笑盈盈收了一波白子，她同秦寻瑶打赌回尚都的路上是否会有艰险。酔袅赌无，秦寻瑶便下注有。

酔袅刚收了一波棋，未料秦寻瑶下一步吃她一片黑子，“凡事未到最后，怎可轻易定论？”

“回尚都的路，其中匪患最多的地方就是今日要途径之地，现在还没有动静，那不知得等到何时出手？”酔袅抿唇转了转眼睛，落子棋盘，峰回路转生出一线生机。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秦寻瑶露出皓腕执子落在棋盘一棋定下胜负，一招绝后路。“斩草除根，方为上上策。”

“草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高不可攀。蜉蝣如何撼动？”酔袅坚持，如今路行匪患最多之地，若是下手此事是最好的下手之地，秦寻瑶拿出手帕擦手，不怕蜉蝣撼树，只怕它不敢。

“会有人沉不住气的。”秦寻瑶表情淡然，若是可以不用让她再出现在尚都，那么半路下手最好，不会派国公府的人，那么他们绝对会请江湖门派出手。

“夜楼受人之托，取珩玦长公主秦寻瑶项上人头。”行路的队伍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为首的黑衣男子蒙着面容，眸中闪过杀意无数，手持利剑向马车刺去，一伙的其余人纷纷冲向看守行李的各个侍卫，秦寻瑶在马车之中朝酔袅挑眉，“你输了。”

褚黎安挥剑拦住与之激战，嘲讽道，“不敢以真容示人，还敢取人性命？真是笑话！”

“夜楼办事岂容尔等多言？”黑衣男子呵斥，未曾露出半分情绪波动。心下却懊恼，情报之上未说秦寻瑶身边有身手如此厉害的人。

“小小夜楼也敢大放厥词，不知天高地厚。”酔袅冲外边的黑衣人骂道，抽出随身银针准备随时弄死冲上马车的人，合衣提剑而出加入御敌的队伍，剑气凌人同褚黎安配合默契。

三只剑紧紧纠缠在一起，合衣和褚黎安轮番进攻，黑衣男子无招架之力渐渐落入下风，身上也挂了彩，血渗透衣服滴落在地上，合衣配合褚黎安趁其不备一剑划破其腰腹，再横踢一脚将其踹到地上，男子被踹倒在地倒抽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之时，褚黎安的剑已经稳稳当当放在他的脖子上，不偏不倚刚刚可以一击毙命的位置。

没有伤亡制服了夜楼的杀手，秦寻瑶从马车中走出，鲛云纱做成的裙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长睫弯翘如寒鸦振翅，神色冷清，仿若睥睨天下苍生，宛若谪仙，让人不敢贸然开口。秦寻瑶走到黑衣男子面前，合衣递上自己的剑，秦寻瑶用剑挑下黑衣男子的蒙面，普普通通一张脸，丢到人群之中就是个跑腿的。

“乌合之众也敢取本宫的项上人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本宫等着他！”秦寻瑶用剑拍了拍黑衣男子的脸颊戏弄道，豪言壮语谁不会说，有本事就杀过来！“留他报信，其余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