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点其他的,你的婚事。”
史潋觉得燕国求娶终究是有所图,陛下自然是希望不费一兵一卒收回失地,还能趁机把秦寻瑶的封地收回来占为己有。不好过的是旬阳候那关,但是若是秦寻瑶这边主动要求和亲,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是陛下该操心的事情。”秦寻瑶不愿意多说,握住史潋的手,“你放心我自有打算。在宫里待的太久了,我还要回去收拾收拾,晚宴再见。”
“行,晚上既然还要进宫,就给我带点朱雀街的藤萝糕。”史潋微眯着眼有点困了。“我乏了,就不送你了,让安宁把你送出宫。”
“也好,你好生休息。”
秦寻瑶从凤鸾宫出去,上了御撵,酔袅在左,安宁在右。
现在抬着御撵的人都是皇后宫里的人,秦寻瑶看向安宁,安宁长的好看,白白嫩嫩的像个小冬笋似的。“你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多久了?”
安宁听到秦寻瑶问他立刻就答了,“奴才安宁入宫就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已经十五年了。”
“皇后这几年过得如何?”秦寻瑶这些年虽说往宫里寄过信,可是信这种东西,总会被人偷偷查看,不太安全。就算有云枢的人在宫里打探消息,可是她还是想听听皇后身边的人怎么说。
“娘娘辛苦,舒贵妃母族就是舒国公一派整日就盯着娘娘,舒贵妃也仗着有父兄撑腰对娘娘屡屡不敬。前段日子生了个公主,还招摇逛市。”安宁明白秦寻瑶是娘娘的妹妹,凭借着娘娘对秦寻瑶的那股子撑腰的劲,就知道她们关系亲近。所以秦寻瑶一问他也不藏着掖着。
“本宫知道了。”秦寻瑶心下计较起来,“你好好照顾皇后娘娘,让娘娘开心最重要。”
“诺。”安宁知道秦寻瑶已经明白了。
出了宫门,马车行回长公主府。长公主府位处西街,夹道树荫,宁静淡远。
从正门进府,府中下人在门口恭候,声音震耳欲聋,“恭迎殿下回府!”
为首的管家,还有合衣跟在旁边有样学样。众人规规矩矩,虽说长公主府自建成之日一直到现在,但是秦寻瑶住进来的时间屈指可数。
“都起来吧,着人去朱雀街买几盒藤萝糕。”秦寻瑶吩咐着,华贵繁重的朝服穿在身上虽美却不舒适。
穿过游廊花园,终于到了她的垂云阁,垂云阁是长公主的居所,秦寻瑶素来喜欢淡雅别致,在院中植了几株梨花。
推开门,梨花携风而落,树下修长的身影,正伸出手去摘枝丫上最好看的那朵梨花。门被突然打开,顿在原地手伸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只能当着主人家的面摘下梨花。
酔袅看见此人的那一刻离开转身出去,贴心的带上门。
岑洵之拿着摘下的梨花一步一步走向秦寻瑶,在她呆愣之际将梨花别在她的发间。“我家阿瑶甚美!”
胭脂本来点点红,如今却像喝醉了酒一般,爬满了秦寻瑶的脸。秦寻瑶抿了抿唇,抬头望向岑洵之问,“我与梨花谁更美?”
四目相对,缠绵缱绻。
两人眼中,唯有彼此。
“我看到阿瑶便容不下其他,梨花美不美,我不知。但阿瑶,最美!”声音微沉,秦寻瑶将手搭在白色绛纱袍上,撇嘴说道,“偷花贼!”
“阿瑶,我很想你。”
岑洵之想过见到秦寻瑶要说什么话,他一个人在梨树之下偷偷排练过,可是真的见到秦寻瑶。他脱口而出这一句,才是他最想说的。
男女之间可以有情话,有互相称赞,可是独独相思是最要紧的,也是他最想最想告诉秦寻瑶的。
“我也很想你。”秦寻瑶朝着他笑,眼睛变作一轮弯月。
下一刻,秦寻瑶猝不及防跌入岑洵之怀里。
岑洵之隔着朝服环住秦寻瑶的腰,细腰盈盈一握,岑洵之鼻子有点酸。明明离开尚都之前,秦寻瑶的腰还没有这么瘦,如今他都怕把秦寻瑶抱折了。
秦寻瑶将头靠在岑洵之的胸前,男子的胸膛宽厚,隔着衣裳就能听见岑洵之的心跳,一下一下铿锵有力。秦寻瑶的心也跟着岑洵之的心跳跳起来,一下一下……
过了好久,岑洵之本来低头一直看着她的头顶,秦寻瑶突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唇隔着一瓣梨花的距离,“你的心好像乱了。”
岑洵之听见秦寻瑶这样说,低头逼近她,“那你的呢?”
“我没有。”她偏过头去,嘴硬说着。岑洵之笑着将唇落在秦寻瑶的胭脂处认真的问,“现在乱了吗?”
“你大胆,居然敢撩拨长公主!”秦寻瑶脸蛋都鼓成了一个面团,朱唇抿成一条线。盯着岑洵之的眼睛,随后不自觉的移开,心没骨气的乱了。
岑洵之将秦寻瑶的脑袋板正用自己的脑袋抵住。两个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呼吸的热气喷撒在彼此的脸上,“臣有罪,殿下打算如何罚我?”
“罚你今夜等我回来。”秦寻瑶拉住岑洵之的衣裳,凑到他的耳边,低声提醒:“景行公子可不要忘了哦。”
酔袅在外面提醒,“殿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可要沐浴?”
秦寻瑶将手绕后,一点点去拉开岑洵之环着自己腰的手,“我要沐浴了。”
“你去呗,我又没有拦着你。”岑洵之一本正经,就是不松开自己的手,秦寻瑶颇为无奈,踮起脚尖轻轻咬了一口岑洵之的耳朵。
等酔袅进来之时,秦寻瑶已经在屋中了,梨树之下只有岑洵之一个人站在那里,耳朵通红。
……
秦寻瑶闭着眼披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胭脂擦尽,小脸素净。
岑洵之悄悄推开门,走到秦寻瑶身后拿起棉巾为秦寻瑶擦头发,动作轻柔。想起刚刚酔袅端着水出来和自己说,“酔袅还要去倒水,不如劳烦公子为我家殿下擦擦头发吧。”
“酔袅,你今日擦头发好慢啊。”秦寻瑶睁开眼睛,哪里有什么酔袅,铜镜之中分明是岑洵之低着头为自己擦头发,一缕一缕慢慢的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