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史潋肯定的说。

秦寻瑶撇过头，“没有。”

“还说没有？”

“没有。”

“这不是为了让你过来嘛，好阿瑶别生气了。”

史潋讨好般轻轻握住秦寻瑶的手捏了捏。“阿瑶……”

“我生气了。”秦寻瑶回过头看着史潋，声音略略哽咽，“这偌大的皇宫，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不该用这个理由，我很担心你。”

“阿姊的错，下次不用这种理由了。”史潋眉眼之间带着母性的柔情，轻轻揉捏着秦寻瑶的手，“你同他都说了什么？”

秦寻瑶一下子注意到他这个字眼，眸子晦涩，到底没有问为什么，“试探我是否肯和亲燕国。”

“呵，他倒是轻松，上下嘴唇轻轻一碰，好似天大的事情都解决了。”史潋语气嘲讽丝毫不掩饰对陛下的厌恶。

身边的宫娥太监都默不作声，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悄悄退了出去。

“阿姊。”秦寻瑶轻轻唤道，“慎言。”

“无事。”史潋轻声安抚，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你不要害怕，他既然做了势必就会被旁人说，不然御史台是做什么用？”

“那是御史台的事情，你是皇后。”

不论有多厌恶，总归还是要装装样子。更何况史潋身处后宫，不论心中所想如何，她如今都是皇后。

世人都知道她是皇后，可是最后这皇后也如同陛下一样成了孤家寡人……

“阿瑶，我后悔了。”

阳光透过楹窗照到鞋面上，斑驳的阳光星星点点，史潋的声音轻到一阵风吹来都会被揉碎。

秦寻瑶没有说话，她想起史潋为了史家不得已选择陛下的时候。她那时候年纪小，曾听见有人问过史潋会不会后悔，那是的史潋坚定的回答，“我不悔。”

时光终究还是告诉了史潋，她为了史家做出的一切在自己敬爱的夫君一纸诏书之下化为乌有。

她为他安定后院，为他结交权贵之妻，为他寻求父亲和姨夫的扶持。

最后她赌赢了母仪天下，也赌输了家族倾灭。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她输的一败涂地，阿瑶也输的一败涂地。

“没关系的。”

秦寻瑶说。

可泪水还是偷偷氤氲了眸子，如珍珠断线般逃离眼眶。史潋伸出手为她拭去眼泪，勾起唇角努力憋出一抹笑来，“你放心，阿姊便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和亲燕国。”

秦寻瑶嘴唇翁动，想要说的话在嘴边怎么也吐不出，似乎只有大哭一场，她才能哭尽这些年的委屈。

最后秦寻瑶将脸埋在史潋的手心，哽咽着嗓子，呜咽的抽泣。

面对岑洵之的时候秦寻瑶是快乐的，无拘无束的，可是只有面对史潋的时候她才敢说自己究竟有多后悔，才可以埋在史潋的怀里哭诉自己的委屈，哭诉自己究竟有多难过。

偌大的寝殿之中，只能听见秦寻瑶的抽泣声，还有皇后轻轻拍背安抚的声音。

史潋体谅着自己这个世上唯一的妹妹，用尽所有的方法去爱护她，比自己的孩子还要更爱上几分。

“阿瑶，阿姊永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