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妾身不敢啊。”
她哭着喊出这句话来,抬头看着褚孟旭的脸。
“妾身,只是想要自己的侄子活下来。”
“你要他活着,你可想过朕怎么给朕的子民交代?舒闫雪,是朕把你宠坏了,如今这么没规矩。”
褚孟旭拍了拍桌子,将桌上的奏折都震得发抖了。这声音,吓得旁边的安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舒闫雪仰着头,方才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去,她被吓的六神无主。
“舒贵妃言行无状,擅闯未央宫,冲撞圣驾。贬为舒妃,幽禁庆祥宫,无召不得出。”
褚孟旭语气冰冷的念出这段话,舒闫雪垂下眼眸,她这是求情不成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陛下,陛下,陛下!”
她哭着喊着,可是褚孟旭冰冷的脸庞直愣愣的落在她的的眼中,像一根刺扎进她的心里。
她闭上眼睛,捂住脸哭泣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放进来的安福扶起来,向陛下行礼之后才离开。
她被安福搀扶着,失魂落魄的离开未央宫。
她走在这宫道之上,一张脸都被哭花了。她再也哭不出来了,好像眼泪已经流干了一般。
她救不了舒预,也救不了自己。
她如今就好像是当年的皇后一般,亲人离世无可奈何,可是当时她是那般的得意,在皇后面前是那么的耀武扬威!
她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边,手中的锦帕落在地上,安福蹲下身子为她捡起手帕。
“娘娘。”
安福小心翼翼的喊着,将手帕捏在手中。
舒闫雪依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没有半点的触动。
她就这么走在这禁锢她半生的王宫皇城之中……
依稀记得当年,她未出阁时也是尚都有名的娇娇女,提亲的媒婆踏破了门槛。她若不是爱上陛下,如今也应该是一个当家主母。
她虽然没有皇后那种尚都双姝的名头,也没有秦寻瑶那般尚都第一才女的噱头,可是她也不曾差在哪里。
可是她爱上了陛下,在父亲的授意下,她装作执意要嫁给他,父亲豁出脸面才为她求了侧妃的位置,一个侧妃,在陛下眼中她与妾有何两样?
她入府那天,是个艳阳天。她穿着嫁衣,还在安慰自己的母亲,入了府她就是褚孟旭的女人了,他不会亏待自己的。
褚孟旭在皇子之中,算得上出列拔萃,日后若是做了陛下,自己也能跟着成为妃子,甚至皇后。
母亲那时哭着一张脸,眉眼含泪的看着她,只拍着她的手让她有委屈就告诉家里人,万事要避其锋芒。
是了,她入府之时,正是陛下娶了皇后的半年以后,那时她们郎情妾意,满眼都是对方。
她只能借着请安的时候看看自己嫁给的这个男人,将自己满腔的爱意都揉进眼神之中。那个自己爱而不得的男人最后看向自己的时候。
是在自己的父亲为他清除秦家的时候,他那日走进自己的宫殿,和自己同枕而眠的时候,嘴里喊着的是皇后的名字。
还有他一进门就对自己说的那句:朕很高兴,你的父亲让朕很满意。
她的父亲,做了一件让舒家前程似锦的事情,她的父亲为陛下排忧解难,换来自己的宠爱。
她的父亲为了权利,将自己送到褚孟旭的身边;她的父亲又为了权利,拉帮结派;后来她的父亲又为了舒家的未来,放弃权利解甲归田,留下自己的哥哥成为礼部尚书。
是了,这些年。她站在宫里做的不是舒闫雪,是陛下的贵妃,是舒家的女儿。从来都不是舒闫雪……
……
舒贵妃位份降为舒妃的消息传回舒府的时候,舒秉承正因为舒预的事情忙得焦头难额。
听闻这个消息,手中的狼毫笔都握不住了。
“真是祸不单行。”
舒秉承放下笔,叹了一口气。
“查到这件事是谁做的了吗?骨魅楼背后的究竟是谁?”
舒秉承问道,他的手下载背后开口,“属下无能,骨魅楼之人藏的太深了,一直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藏的太深?还是你无能。我养着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告诉我你无能。”
舒秉承淡淡的开口,如今他的女儿变成了舒妃,他的儿子被停职在家,而他的孙子身陷牢笼。舒家现在因为此事乱作一团,若是再查不出幕后之人,那就是如同大厦将倾。
手下跪在地上,“属下一定会将幕后之人查出来。”
“去吧。”
他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如今舒预的案子三司会审,只有刑部那边他有些交情,大理寺那边之前的案子,没有扳倒秦寻瑶,反而让京兆尹投入了秦寻瑶的阵营,得不偿失。
自从他退居家中,曾经的门生都在渐渐和自己疏远,转而投奔到别人的手下了。如今他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并不高,而且手中可用之人,也不多了。
靠着儿子,眼瞅着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他觉得是时候要让那个孩子回来了。
毕竟,若是舒预没了,舒家还是有希望的。
他看向屋中的绿植,树叶看起来依旧青葱,可是有些叶子却在微微泛黄了,这是颓败之貌啊。
他走过去,用剪子将那些泛黄的叶子通通减掉。
最后看着修剪整齐,郁郁葱葱的绿植满意的点头。
他的心中已经下了决断了。
……
昏暗的牢房之中,涟漪穿着一身水红色的锦裙,来到李公子的牢房门口。
她用手帕遮住鼻子,这里的味道格外的不好问。刺鼻的尿骚味,还有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混在一起。
李公子缩在角落里,他探出一双眼睛,看见涟漪连忙跑了过来。
“涟漪姑娘,救我。”
李公子趴着栏杆喊着,他的脸上满是哀求,自己在这里太害怕了。那些衙役老是吓唬自己,时不时就来用木棍敲栏杆,敲得砰砰作响。
就算是晚上,他们也喜欢来,还有哪些饭菜,明显有一股酸味,可是为了活下去,他饿的不行,他只能吃下去。
房中没有便桶,他只能在一个墙角方便,导致房中都是一股尿骚味。
“涟漪姑娘,求你救我,我在这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李公子趴着栏杆哀求着。
“李公子,其实想要出去很简单的,只需要你揭露舒预的罪行,你依然就可以出去了。”
涟漪微微笑着,声音中带着自由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