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前一夜,舒叶和刑部尚书的人才终于下手,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关心的人也极多。
若是贸然换掉死囚被人发现怎么得了?只有行刑前一夜最为安全,因为在行刑前一页衙役会确认犯人,然后第二日再动个手脚就行了。
寒月凄凄,夜幕沉沉。
刑部监狱外的古树,修长粗壮的枝条垂到了地上,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有好几个人站在那里似的。看上去极为吓人!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这深夜之中格外清晰,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声。
几个穿着布衣的人,摸摸索索的来到监狱外,蹭着月光像看守监狱的人露出令牌。
见了这令牌,看守的衙役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随即抱怨道:“怎么现在才来,都快冻死我了。”
那布衣男子做低伏小的赔笑着,“兄弟,这不是担心嘛。我家大人让我们这时候来,才不至于被人发现。”
“行了行了,你们等着。”
衙役呵呵笑了一下,内心吐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要不是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自己才不来做这等事。
他打开大门,冲着里头的人对了暗号。不过多时,两个衙役就带着一个用披风遮着全身的人出来。
衙役将这个人送到布衣男子的手里,布衣男子弯着腰仰头看了一眼披风中的人,确定就是舒预之后,他将他们带来的人送到衙役手里。
解下腰间的钱袋子塞到衙役的手里,“兄弟们辛苦了,这点银子就请兄弟们喝酒了。”
衙役用手颠了颠钱袋子的重量,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布衣男子说了一句客套话,“让你破费了。”
一声猫叫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起,轻轻的有些微弱。
这细微的动静让他们心里有些害怕,利落的交接了人够,衙役就催促着他们离开。等他们离开之后,然后缩进监狱里头利落的关了门。
躲在暗处的影卫,看着他们交易这一幕,对着同伴打了一个暗号,然后就跟了上去。
黑夜中马车朝着暗处行驶,一路上躲过大路和打更人的视线。
影卫看了一眼眼前的路,这群人还真是很小心啊,将舒预藏在一个偏僻的小院里,看来是打算在开城门的时候就把舒预送走。
……
“姑娘,姑娘!”
影卫轻声的敲了敲门,然后喊道。
下一刻,酔袅的房门打开。她披着一头长发,才从床上爬起来,可是眼底一片清明。她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影卫,确认他就是二月,将他拉进黑漆漆的屋中。
“舒预已经越狱成功,现在一月跟着他们,让属下回来报信。”
二月说着,只见酔袅一边听一边将头发半挽,“还没到开城门的时候,他们想必也出不去,我现在就去禀报殿下。”
…
二月诺了一声,随后潜入月色之中离开。
酔袅换了衣服,借着夜色就转身去找秦寻瑶,点绛为她开门,“有消息了?”
她点了一下头,“你先收拾,我去叫殿下。”
她屈起手指敲响里间的门,轻声的喊着,“殿下,奴婢进来了哦。”
说完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秦寻瑶已经睁开眼睛,仰面躺在床上,“扶我起来。”
她用手遮住嘴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惺忪的睡意眠出一些眼泪来。
酔袅轻声细语的回应,“方才影卫来了消息,一月已经跟过去了,这深更半夜国公府才动手,许是等天亮了。就要将舒预送出尚都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死囚,他能跑到哪里去?天真啊天真。”
秦寻瑶半坐在床上,揉了揉太阳心,大半夜的干活真让人操心。
“递个消息给京兆尹,对了还有刑部,这人都跑了,他们还坐的住呢?依我看这刑部尚书是做到头了。”
酔袅轻声附和,“既然如此,那奴婢就下去安排,殿下继续休息吧。”
“你办事我放心,我再睡会,你记得早点回来。”
酔袅扶着秦寻瑶躺会床上,替她掖好被子,退出里间,外头的点绛也已经收拾妥当了。
“我去找京兆尹,你去找舒预,如何?”
酔袅说道,询问点绛的意见。点绛挑眉表示没有意见,两人对视一眼,朝着不同的方向而走。
点绛武功高强,适合捉拿舒预,而酔袅擅长谈判,向来都出面长公主府的交际。
她俩一文一武,操持着长公主府。
点绛到舒预藏身之地时,一月二月正抱着肩看着小院里上演着好大一出母子相见的感人场面。
舒夫人抱着舒预一口一个我儿喊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还絮絮叨叨的说着等舒预去了别的地方,要如何如何,该怎么办。
看得一月二月都快想要吃点瓜子了,点绛轻轻拍了拍他俩的肩膀。
“发现什么了?”
点绛做着手势,只见一月比划了一下告诉她,“舒预和他母亲见面了,方才舒叶也来了,但是没有舒秉承。”
没有舒秉承,点绛朝着院子里头望过去,可是的确没有舒秉承,难道舒秉承没有参与这件事?
不过这件事舒秉承参与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等到时候爆出来就算舒秉承没有参与,陛下也会对舒秉承有想法。
点绛也就此加入了看戏的队伍,她从兜里掏出两块点心来,递给一月二月,然后又塞了一块进自己的嘴里。
这大晚上的干活,又饿又困,当然得吃点东西,毕竟舒预已经开始吃东西了。
比起舒预这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再看看她们手里的点心,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天边隐隐约约有了一抹擦亮的白色,舒夫人依偎在舒叶的怀里,泪眼婆娑的看着舒预。
舒预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还有老实古板的父亲。他跪下去冲着二老磕了三个响头。
他头低埋在地上,“儿子不孝,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是儿子对不住你们。”
听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这么说,舒夫人早就哭成了泪人,她弯下腰扶起他的宝贝儿子,“预儿,是母亲没能护住你,等你到了别处,一定要好好读书,不可再浑浑噩噩。”
她至今还做着她儿子能够考取功名的美梦,认为自己的儿子努力就一定可以成功。
凉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