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注秦寻瑶表情变化的舒秉承有些失望，秦寻瑶的表情看起来太平静了，似乎苏缗就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一样。

他可没有这么轻易就放弃，毕竟苏缗可是自己报复秦寻瑶的关键。之所以来告诉秦寻瑶就是为了让她提心吊胆。

“苏缗，岑洵之的弟子。”

舒秉承开始仔细数来苏缗在尚都的情况，苍老的脸上一双鹰眼紧紧的盯着秦寻瑶。

“上次书院大比，长公主可是为了他断了好多学子的腿，甚至惹上了人命官司。老臣没说错吧？”

秦寻瑶嗤笑出声，“舒秉承，本宫行侠仗义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今天才知道吗？”

秦寻瑶这番说辞可动摇不了舒秉承，他认准了苏缗就是史缗，是史相的孙子。

“长公主这是打着行侠仗义的幌子，来帮自己的表侄子吗？即便老臣知道了，又能对长公主做什么呢？”

舒秉承轻笑着，他处心积虑的说辞，只要秦寻瑶信了，那么接下来苏缗这个人他就会捅到陛下哪里去。

一个早就应该随着史家一起去的孩子，究竟是谁救了他？又将他改名换姓的养在尚都？

这一切不都是对应着直到苏缗存在的秦寻瑶，或许他还能够将史潋也拉下水。

秦寻瑶看着一脸我是好人的舒秉承，这个老狐狸还真是把自己当作傻子来骗了。

抹着口脂的唇，微微勾起。她漫不经心的将双手交叠于腿上，懒洋洋的开口：

“舒秉承，你是真心闲不下来啊，如今儿子孙子都没了，还有闲情逸致关心别人。”

“这个苏缗不过就是洵之哥哥看上的一个学生罢了，洵之哥哥的学生有了麻烦，本宫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倒是你，当时不是还和本宫作对嘛？如今你来是不是以为自己拿捏了本宫的把柄？就可以在本宫头上作威作福！”

“舒秉承，你我也算是宿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日你约本宫来登云楼见面，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她眉眼微弯，眼角眉梢挂上笑意。

“老狐狸，你的孙子想要逃出尚都活命，可惜本宫早就派人一直守着刑部的监狱，就等着你上钩。可惜你没来，但是你儿子来了。”

“你的孙子舒预，舒国公府没人救他，他会死！舒国公府有人救他，那就一起死。总之也不能白费本宫的一番力气啊！”

“毒妇！”

舒秉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秦寻瑶骂道。

“你这个毒妇！”

“你害我舒国公府至此，简直丧尽天良！我当年就不该放过你！”

他大口喘着粗气，舒预和舒叶的事情一直是他的逆鳞，舒预死，不可怕，他还有儿子。可是舒叶也死了，这舒家的香火就断了。

这个秦寻瑶分明就是要让舒家断子绝孙，她的心肠何其歹毒！

看着舒秉承此刻这副模样，秦寻瑶只是淡淡的笑着，放过自己？真是可笑，什么时候他舒秉承也能来决断自己的生死了？

她挑眉轻笑，“舒国公，国公！呵，国公大人位高权重，可曾想过今日断子绝孙的下场。”

秦寻瑶的不断挑衅，而今舒家断子绝孙的代价。

无一不在告诉他他当年认为秦寻瑶不过女子，没有能耐，不堪重用。从而放过秦寻瑶，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你，你！”

他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鬓角的白发更是彰显着他的老态，和力不从心。

“舒秉承，收好你的手爪子。”

秦寻瑶一个眼神递过去。

“本宫素来讨厌别人指着自己。还有别口口声声说什么放过本宫！就凭你？也配对本宫的命指手画脚！”

“当年你对秦家下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今日的下场。百因必有果，你中了什么种子，日后结出来的就是怎样的果子。”

舒秉承听完脸都绿了，当年自己本欲斩草除根，是陛下迟迟不肯对秦寻瑶动手。

话里话外的言辞之中，都是对秦寻瑶的维护。一会儿说秦家所做之事与秦寻瑶无关，一会儿说秦寻瑶是自己的妹妹，不能杀。

最后陛下保下来秦寻瑶，自己也错过了杀死秦寻瑶的最佳机会。

虽然在秦寻瑶离开尚都前往汀州的路上，对秦寻瑶进行过暗杀，可是杀手都无一成功。

最后他也放弃了，当时自己怎么说来着，“许是老天爷看她可怜，让她命不该绝。”

如今看来，她不是命不该绝，而是天煞孤星，是他舒家最大的克星。

一个克他舒家上上下下的毒妇。

秦寻瑶说完，也不再看舒秉承一眼，直接错身想要离开。

舒秉承盯着她的背影，恶毒的开口威胁着，“既然苏缗不是长公主的侄子，老臣想要给他一点好东西，长公主想必也不会介意吧。”

秦寻瑶冷笑着，迈出门口的时候顿住，转身看向舒秉承。

“舒秉承，想用这种办法来威胁本宫，你还是别做梦了。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史缗，你都动不了他。”

“你要对他动手，本宫就偏要保他。”

话音落地，秦寻瑶留下白衣飘飘的背影离去。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为了同舒秉承作对一样。

看着眼前的案几，舒秉承一下子将其掀翻。茶盏，瓷瓶落在碎了一地，发出哗啦哗啦破碎的声音。

黑衣男子在秦寻瑶离开之后就走了进来，看着舒秉承这副模样，他沉默的关上门站在门口处。

舒秉承眼睛都红了，他将手攥作一个拳头。

“杀了苏缗，给我杀了他。”

他对着黑衣男子下令，秦寻瑶今日已经彻底激怒了自己。舒家如今想要再显昌盛的机会不多了。

秦寻瑶害死自己的孙子，害了自己的儿子，如今舒家的子嗣只剩下那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秦寻瑶这个女人不是最在意皇后，他虽然动不了皇后，还动不了藏在民间的皇后的侄子？

“诺。”

黑衣男子应了下来。

苏缗？

他想起那日涟漪对那个小屁孩是何等亲密，不仅为他披衣裳，还为他补衣裳。

看得自己都眼红了，可惜自己和涟漪立场不同。上次绿蚁的事情，涟漪就对自己心生厌恶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想要的太多了，一把见不得人的刀，他居然也会渴望爱情这种东西。

还真是见色起意啊。

不知道自己杀了苏缗那个小屁孩，有没有机会和涟漪亲密一点。或许自己应该乔装打扮一下，不要让涟漪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