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帝都,儒林学院。
李商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古色古香的房屋内。
这是哪里?
应该是穿越了。
一股陌生的记忆让他身躯陡然一震,瞳孔微微缩了缩,心脏也在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忽的。
“李……李公子,你醒了。”一个丫鬟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
李商白看一眼,“给我铜镜。”
“哦。”丫鬟小心翼翼走到书桌旁,把一个铜镜递在李商白面前,两只手托着。
李商白看了看镜子中还算清晰的英俊面容,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的帅气也跟着穿越了。只是这个铜镜怎么在颤抖?晃的他眼花,抬头看一眼丫鬟。
“你胳膊不舒服?”
丫鬟低着头,脸色发白,小声道:“公子,我,我紧张。”
“哪里紧张?”
丫鬟……
这个丫鬟全面生的很,八成是儒林学院刚刚招收来的新人。
“你下去吧,我没事了。”
丫鬟松了一口气退出去,在门外拍了拍小胸脯。这个李公子可是昨夜投井自杀的,医师说他没救了,今天竟然还能醒来。
难不成诈尸了?赶紧通知院士。脚跟加速,匆匆离开。
房间内李商白消化着零散复杂的记忆。这是个危险的修仙世界。但他自幼孤儿……
想到这里,他的前途已经稳了大半,众所周知,穿越者身份加父母双亡的人,都不简单。
儒林学院是大理国培养文人的地方,是整个国家的精神根基以及思想源头。而他,是学院里的一名学生。
他个人品性如何,暂时不提。
至于为什么要自杀……
半月前,大理国陛下御用画妖师张贴妖榜。凡是能接妖榜并解开图画者,加官进爵,赏黄金百两。
仅仅一张图纸,就有如此奖励,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背后的不简单。
可偏偏李商白那不争气的无知堂弟,被名利蒙蔽了狗眼,一时兴奋,揭下妖榜。
那可是大理国陛下的御用画妖师所作……分明就是带着皇命的皇榜。
结果,期限已过,他的堂弟未能解开妖榜之物,导致他整个家族受到欺君之罪的牵连,被打入帝都监牢。
男眷即将流放,发配边疆,而女眷最终都会送入教坊司……
‘他’身为一个饱受教育熏陶的书生,思想上是一个贞烈不屈的人,流放后大不了打自己弟弟一顿就好了。
但是教坊司那是什么地方?看每个达官显贵走出教坊司的快乐笑容就知道。
正所谓,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而他们李家后人只会是快乐的制造者,痛苦的承担者。
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痛呼一声:‘啊,天亡我李家。’
所以,刑部下了逮捕令后,‘他’就毅然决然,纵身一跃到学院后的水井中,自杀了。
按照李商白现在的回忆。原主觉得,只要他死了,他就不会看到李家未来的惨状,思想上也就不会违背自己的意志而受玷污……
“终究是吃了读死书的亏啊。”
脑筋不会急转弯,被弟弟坑死了。
李商白捋了捋思绪。按照原主的思维想了想自己的堂弟,能做出这样二百五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以‘理’字为国号的仙朝,妖魔鬼怪横行,甚至隐世的仙人……这个世界不简单呐。”悠悠一叹。
发配边疆,那种鸟不拉屎的荒凉恶劣之地,最好的情况就是累死。要么病死,打死,玩儿死,总之,死路一条。
骤然,脑海中一股力量波动,紧接着李商白浑身一颤,一股暖流从腹部涌起,流入全身,疯狂搅动。
他感觉自己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正准备深入了解一番。
门外走廊,噔噔噔的脚步声,杂乱无章,一行人很快出现在他面前。
几个捕快头戴缁帽,侧佩腰刀。
为首的总捕确认李商白的容貌之后,说道:“李商白,既然你已经醒了,且就地伏法,三日后发配。抓起来。”
“是。”旁边两个捕快粗暴的朝李商白抓过去。
“开局就要被流放,我可太难了。”
李商白没有反抗,按照大理的律法,犯了重罪还要反抗者,杀无赦,他还不想死,还有抢救抢救的机会。
被押着走出房门,李商白看见了几个匆匆赶来的儒士,都是长辈,学院里德高望重的夫子。
青木居士眉头一皱,白胡子吹了老高,沉声喝道:“总捕大人,这里可是儒林学院,岂是你们想抓人就抓人。”
为首的捕头是一个武夫,也懂得读书人那些一套一套的礼数,作揖。
淡淡道。
“这是陛下的旨意,有何不满,大可写御状启奏陛下。”
“走。”
几个儒士拿这些武夫没有办法,总不能用嘴去征服他们,根本行不通。
李商白也是儒林学院里才资纵横的儒士后人,一直都是重点培养对象。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一摊子事。
几个夫子不知如何是好。
路过青木居士身旁,李商白脸色微微凝重道:“夫子,能不能帮我争取一份妖榜图?”
青木居士听闻,严肃了几分。
“你且安心坐牢,一个时辰后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
“多谢夫子。”
原主能力有限,思想古板,不能力挽狂澜,导致自杀。但他是个穿越者,如果开局不能显现逼格,不如拿豆腐拍死自己。
帝都监牢。
李商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腐朽味道,有些反胃,准备扶着墙,呕吐。
看见一个少年颇为成熟的模样,面对着黑乎乎的墙壁,李商白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来了。”这一句话充满了无比深沉的心酸与不甘。
李商白听声音便能分辨出此人的身份,正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的堂弟,李太平。
他还有一个堂兄,因为身份原因,被关入特殊的监牢。
发生这样的事情,家族没落,任谁都会有种悲伤的感觉。
李商白回应道:“我来了。”
李太平也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的面对着监牢的墙壁,负手而立。
“听说你死了一次?”
“嗯,我又活过来了。”
“活过来就好。”李太平说道,“二哥,你看看这面墙壁,我们能不能打个洞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