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
天空中不知何时渗出了一道裂痕,撕裂了这片天空,开启的拉链后是无尽的黑暗,这是现世与虚圈的夹缝,仿佛混沌一般要将人吞噬,两道身影从者黑暗中悄然降临。
正是塞德里克和缇鲁蒂两位。
虽然他们眼前就是人群,但是这群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依旧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虚是亡灵,是无法被普通人察觉到的存在。
“又来到了现世,这里的空气和虚圈完全不一样啊!真怀念啊!”
缇鲁蒂的声音回荡在塞德里克的耳边,和虚圈高浓度的灵子不同,现世的灵子含量要低上不少。
缇鲁蒂怀念的并不是她生前发生的事,而是她刚成为虚的时候,在现世呆了很久才前往虚圈的,那一段时间真是惊心动魄。
“现世啊!”
塞德里克也喜欢现世,在虚圈感觉过于凄凉,可以交流的人或者事太少了,整年都是杀杀杀,残暴而无聊。
现在成为了瓦史托德,仅凭大气中的灵子就可以生活,不用再靠猎食进化。
需要的仅仅就是慢慢地积攒灵压,而缇鲁蒂也没有了退化的忧虑,这么看来。呆在现世真不错。
不过。
“缇鲁蒂,收敛灵压,我们离开这儿。”
塞德里克没有因为自己实力大增就彻底浪得飞起,而不知道东南西北,现世可是一直被关注着的。
塞德里克保持着谨慎的作风,和缇鲁蒂收敛灵压,隐藏身形,脚步闪烁,消失在这宽广而又陌生的现世。
这并不是无用功。
就在两位离开后一小会儿,他们开启黑腔的地方出现了几位身穿死霸装,腰佩斩魄刀的死神。
他们拿着看起来很精密的仪器四处探查,确定灵压的痕迹。
“报告,有大虚从虚圈来到了现世,数目不明!”
探查完的死神向着他们的领队报告道,依照他们现在的能力,可以发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报告,进入现世的虚的踪迹已经完全消失,不知所踪。”
另外的一个死神也给出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多好的消息。
“找不到啊,”听着两个手下的汇报,领头的死神摸了摸下巴,“那先收队,先将这一片区域纳入重点观测范围!”
这是他们常用的办法。
相比较于这广阔的大地,死神的数量明显不够不够,一个死神会负责一大片区域,并不能监测到方方面面,如果虚存心要躲藏的话凭他们是找不到的,只能等虚露出马脚再行动。
“是!”
对于领头的命令,其他死神也没有异议,收拾东西、清理完痕迹也消失了。
没去管死神这边的情况,塞德里克带着缇鲁蒂跨越了不短的距离,来到了一处略显偏远的地区。
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子,居民看起来不怎么富裕,居住的大部分是木屋,有些残破,冒着木头茬子,背光的地方还有黑绿色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的味道。
街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有男有女,女的扎着椭圆形的发髻,穿和服系围裙,男的大多都是长和服在外面套着一件短袖。
偶尔走过一两个武士,穿的也是和服,不过正式了不少,还配有刀剑,普通人看到他们纷纷躲到一边,或者低下脑袋行礼不敢直视他们。
在这个时代,武士是有特权的,被杀了都无处说理。
塞德里克行走之处,人们虽然看不到,但是却纷纷避让,为他让开了一条通道,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人啊,真不少!”
缇鲁蒂感慨道,曾经的她也是一个人,虽然残留的关于人的记忆不多,但是难免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
上次看到人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新生没多久的普通虚,后来晋升为大虚后就整日在捕食中度过,就没出过虚圈了。
虽然虚会袭击人类,但对于这些普通人,缇鲁蒂没有一点儿的兴趣。
纵使刚刚诞生的弱小的虚想要吞噬灵魂,也会挑选灵力强大的人作为对象,更何况已经是亚丘卡斯的缇鲁蒂,再说,她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吞噬灵魂了。
她展开翅膀,欢快地在村落的上空飞来飞去,看得出,她心情不错。
“诶,那里有一个家伙马上就要变成虚了!”
缇鲁蒂突然发现了什么,落到了塞德里克身边,指着不远处张灯结彩的一户人家说道,那一家正在举办婚礼。
当然了,他们对婚礼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引起他们关注的是,婚礼旁的一个亡灵。
这个亡灵看起来有些凄惨,脸应该是保持着生前的形态,都溃烂了,表面尽是一些坑坑洼洼的疤痕,右眼的眼珠也浑浊不清。
此刻,她正死死地盯着正在结婚的新郎,满脸怨恨。
而新郎却一点都没有发现,正在和来宾们笑着交谈。
这个亡灵时不时飞到新郎的头顶上,伸手想要将这个男人掐死,但是虚幻的手却是直接穿了过去,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新郎最多感觉脖子一凉,还以为是风吹的。
原来,亡灵此时被一根铁链子牵扯住,这是因果之锁,代表着她还是普通的灵,不是虚,无法尽情地去复仇。
不过,在锁链上有无数牙齿正在啃食这铁链,一旦因果之锁被啃食完,锁与亡灵胸前相连的地方就会出现一个洞,这就是虚洞诞生的原理,到了这一步,灵魂再经过重组就会蜕变成为虚。
看这链子剩余的长度,距离她变成虚也快了。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大家似乎都很开心,与之相对的,亡灵眼中的怨恨越来越盛,锁链的侵蚀速度也越来越快。
看她眼中的怨恨,一旦化作了虚,估计这一对新娘新郎都活不成。
当然,也有一些眼红的。
“呸!”
在婚礼现场的不远处,有几个衣着破旧的流浪武士正羡慕地看着热火朝天的婚礼,他们是失去主君的武士,连生活都成了问题。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落魄武士忍不住对着地面吐了一口痰,看着里面的新娘新郎,恶狠狠地咒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旁的一个家伙揉了揉自己由于长时间行走而有些僵硬的脚,顺手扣掉脚趾缝里的黑泥,咧开嘴,露出了一嘴黄牙,笑着打趣道:“小太郎,听说你以前和伊右卫门一起流浪过,现在,伊右卫门先是被阿岩夫人看中,既得了美人又得了四谷家的家产和武士家名,现在又被伊藤家大老爷的孙女相中,已经飞黄腾达了!你这是嫉妒吧?””
“呸,嫉妒?谁嫉妒了!老子才不会嫉妒他!”
听到同伴这么说,名为小太郎的家伙梗着脖子不肯承认。
看着大家似乎不信他,他眼睛咕噜一转,悄悄地说道:“伊右卫门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大家想必都知道,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说什么阿岩夫人和小佛小平私奔了,谁信啊?就小佛小平那家伙,阿岩夫人能看上他那真是瞎了眼,我看啊,伊右卫门这小子是为了攀上高枝把阿岩夫人给暗害咯!”
想要转移话题,最好是提出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诶诶,可不敢乱说,伊右卫门现在是伊藤家主的孙女婿,伊藤喜兵卫大人又是吉良大人眼前的红人,你有几条命,敢造他们家的谣!”
一个年纪不小的人小心地说道,不光伊藤家,伊右卫门也不是好相与的,他可不想牵连到自己。
听到有人这么说,他们关于这个这个话题的讨论戛然而止,接下来讨论的方向转到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