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这样做,会让绿依难堪的。”老实人护妻如是:“我又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心仪的人,是否许了亲,您这样当面调戏揶揄,不仅让人家姑娘难堪,还让我显得像个强盗,巧取豪夺。”
哦…好像是呀,考虑不周了。
路遥遥说:“那我帮你问绿依有没有心仪的人,有没有许了人家吧?不过,你要给我一两银子!”
梁湖摇头拒绝:“郡主,您就别乱玩闹了……郡主,您为什么要钱呀?若是想要什么东西,吩咐下人去取便可,您不必拿钱的。”
路遥遥是知道郡主自己不用带钱,但是她有藏私房钱的习惯,不管在哪里,不管是小郡主的身份,还狗男人的金丝雀。
要是狗男人哪天带着三儿找她离婚,有了私房钱,路遥遥也不至于太悲催呀。同理的,自己小郡主被别人发现换了个魂,被赶出王府时,揣着私房钱也不至于太凄惨呀。
她这不是爱钱,她是未雨绸缪。
路遥遥露出自己吃野果掉的牙:“我最近要换牙齿了,娘亲不让我多吃甜的酸的,我要自己偷偷攒钱去买糖葫芦。”
“原来如此。”
梁湖了然,觉得小郡主真是聪明又可爱,虽然不让她去扰问绿依,但还是把一两银子给她了。
“梁湖,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的。”路遥遥郑重强调。
梁湖才点头,身后赫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在说什么事呢?神神秘秘的。”
“爹爹!”
抖机灵的路遥遥这次主动跑向路贤求抱抱,若是路贤听到她偷藏钱,娇声撒娇求无视。
路贤弯腰把路遥遥抱起,闻到她身上的药味,想起已经看了大夫上了药,她脸上蚊子咬的红包也消了肿。
心疼不已的路贤想亲路遥遥,路遥遥嫌弃的抱着他脖子不给亲,路贤无奈,问她:“遥遥,你娘亲现在在干嘛呢?”
“在抄佛经。”
路贤又问:“这都快晚膳了,她有没有传膳?”
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凌胧每次和路贤闹别扭,凌胧都喜欢绝食自虐,路贤是那个最急的人,每次低头认错哄好凌胧后,还得让人请新厨子,不仅要讨好凌胧的人,还得讨好凌胧的胃。
焦急又不去哄,有什么用吗?路遥遥鄙夷老父亲,添油加醋的说:“爹爹,娘亲今天没吃过东西呢,一整天在佛堂里祈祷,她现在一定很饿很饿,你去哄哄娘亲吃饭好不好呀?”
路贤一脸犹豫,神色思考,既没说不哄,也没说哄,抱着路遥遥走去了王府的后厨。
路遥遥以为米其林的后厨的厨师是世界的标杆,直到她看到贤王府的后厨,满院子的新鲜摆着,从皇宫挖来的厨师在这里都得在民间酒楼大厨前低下头,十几个厨子一字排开,像是供路贤挑选。
“新来的厨子上前来。”
路贤站在廊下,低望院内一众厨师、丫鬟和男仆,两个生面孔的微胖中年从人后走上前。
“小民是锦州人,以前在某某酒楼做厨,也曾去过娄国,略知当地美食……”
“小民是……”
路遥遥内心直呼好家伙,别人是有集帽癖集鞋癖,他爹这是有集厨子癖,看眼前这样子,没点能力的厨师还没资格进贤王府后厨呢。
厨院很大,摆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水缸,路遥遥远远看去有鱼打挺,以为是普通的淡水鱼虾,等她不想在路贤怀里听他啰嗦吩咐,跑去比她矮一点的鱼缸瞧,才发现是龙虾,比她小手还大的龙虾。
路遥遥又跑去另外一和鱼缸看,鱼缸底下黑黝黝一片,瞪大了眼才看清是海胆……
这个鱼缸养的是河豚,那个养的是海参,这个是鲤鱼,那个是路遥遥认不出来的漂漂亮亮的鱼……
小别院里还关着各种山禽,鸡鸭牛羊,小野猪,大孔雀,还有头熊……
路遥遥内心不禁惊呼一声“爹呀”,她以为古代人的食物挺匮乏,没想到是她井底了。
原来凌胧挑食不是任性,是因为这个世界值得她挑!
路贤府的后厨厨师长是个白头发、大腹便便的六十多岁老头,背手拿着一把锅铲,双眼眯眯一副天生的笑脸,不像别的厨师对路贤的低声弯腰,他不卑不亢。
王厨子笑问:“王爷,王妃回府了?”
路贤:“嗯。”
王厨子又问:“王妃心情如何?”
“能如何,”路贤满是幽怨:“还堵气不理人呗。”
王厨子也不再多问,知道了王妃的心情,今晚的该做哪道菜,菜的味道要如何,他心里已经有了掂量。
路遥遥扒在窗户看完了孔雀开屏,又好奇的想进偌大的厨房看,小腿还没迈两步,路贤过来把她抱了起来。
路遥遥满是遗憾。
靖国有句传言:吃喝玩乐旦霍州,功名利禄搏上京。
上京是国都,官场浮沉;霍州是不夜城,醉生梦死。
路贤抱着路遥遥走到凌胧房门时变得鬼鬼祟祟起来,一个当爹的人,抱着自己的女儿,站在门外偷听房间里的动静,幼稚得比小郡主还要幼稚。
“爹爹,你干嘛站这里?”路遥遥故作疑惑问道。
她一出声,房中在问两个儿子功课的凌胧也听到了,路贤也不好偷听了,进去,两个儿子行李问好。
路遥遥才着地,两个哥哥就围了过来,一个劲的问她脸上怎么有红点,寺庙有什么好玩的吗,她二哥还把课堂上开小差编的草蚂蚱送给她。
路遥遥喜欢这两个漂亮的哥哥,说话温柔好听,关键是看起来是很宠爱妹妹的哥哥。
路贤一进来,凌胧就端起桌上茶水假意呷一口,借意不理会路贤,冷漠的不多看他一眼。
见此,表面平静的路贤不着痕迹的挪着脚步到凌胧身旁,悄咪咪的捏住凌胧的衣袖摇了摇。
凌胧不接受他的示弱,拂开。路贤又捏住她的衣袖,凌胧又拂开。路贤又拽,凌胧又拂……
一对老夫老妻,当着儿女的面,搞着小动作。
丫鬟脚步匆匆,是听了管家的吩咐,到内院来禀报事情:“王爷,西洲都督的义子来求见,兆管家要奴婢来问您意思。”
路贤摆手:“让他明日再来。”
丫鬟领命退下,路遥遥却跟着丫鬟脚步出去了。妹妹一走,两个哥哥也跟着走了。
看四下无他认,路贤又揪住凌胧的衣裳,语气无意却娇娇:“还有半个时辰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