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话:初逢难奇蛇为怪(1 / 1)离鼎双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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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不必说是让家里大人操碎了心。

说来也怪,那几年我每逢春秋两季总会闹几次头疼脑热,不去医院吊几个瓶子就不见好,算是和抗生素结下了不解之缘。

依稀记得是四五岁左右的样子,这男孩么,小时候难免调皮贪玩。

也许是上午疯闹太过,出了一身汗有不小心冒了风吧?

当天下午我一回到家就开始发烧。

一开始家里大人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我也是医院的常客了。我家老爷子带着我去卫生所打了一针吊瓶,之后把我锁在屋里就去单位上班了。

过去不像现在,对抗感冒发烧的手段很匮乏,无非就是打吊瓶和小针要是一两瓶青霉素打上去都没起色,你还是赶紧收拾行李奔首都吧,这种病本地医院基本是解决不了的。

刚打上吊针,我的烧就退了,本来一切应该这样风波不起的过去,谁知就在当天晚上,我却再度莫名其妙的发起烧来,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烧。

据后来家里大人给回忆,说从来就没见过这样邪乎的烧法:明明吃晚饭时我还有说有笑的,只不过刚转身洗刷了餐具,再回头就发现我正蜷缩在沙发上发抖抽搐。

这可把家里的大人吓了一跳,用手在我额头一试就觉得像是摸到一块烧红的火炭,赶紧拿过体温计一量,乖乖可吓死个人,高烧40!

家里大人生怕是一时眼花看错了读数,赶紧又甩温表里的水银柱给我又量了一次。

结果这次体温表的水银柱又往上涨了一大节,这回的体温是直逼42。

眼看那体温计里的水银柱都快顶满量程,这人分明就快熟了!

照理说,一般人这时都该口吐白沫昏迷了,偏偏我倒好像意识还很清醒,经过家长的一番折腾也不再抽搐,只是在浑身上下不停的乱摸,还歇斯底里得喊有蛇,有蛇。

这下可把家里人急坏了,连夜出去找车送我去医院。

不亲身经历那个年代,不知道在晚上找车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可不像现在,在手机动动手指就能滴滴打车当然了,这打车的风险也不一样了。

那个年代小车司机可是香饽饽,私家车更是没人听说过的东西。

好在我家楼上有户人家是给单位开幺三龄的司机,你没听说过幺三龄吧?

那是因为这种柴油车现在根本见不到了,总之就是这种车特别不容易打火启动。

光靠坐在驾驶室里扭钥匙挂离合多半是没用的,还需要有人在车头使劲摇手柄来配合点火发动。

于是我家老爷子出去给司机打下手帮忙,只留下我母亲在房里照顾我。

老爷子他临下楼前特别交代说一定要留神看着我,实在不行就在嘴里塞条毛巾,千万别因发烧惊厥再咬伤了舌头。

但我当时丝毫没觉得自己发烧,只是感觉身上到处有东西在蠕动。

一掀起衣服,就发现身上到处是黑褐色三寸多长的小蛇奇怪的是这些小蛇并不咬人,只是一条条的紧紧缠着我,同时不停在衣服缝隙中钻来钻去。

难道是因为我最近几天没有洗澡,那些小蛇嫌脏怕啃到一嘴泥么?这真是再好不过!

我当时也忘了害怕了,心里反反复复就盘旋着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这些小蛇钻进嘴里,不然再让小蛇由嘴钻进肚子可不是闹着顽的!

于是我掀开衣服揪起来小蛇的尾巴,抡起来就往地上扔。

说来也奇怪,这小蛇一扔到地上也不再往我身上爬了,反而往远处墙角蠕动过去。

不一会儿,扔出去的十几条小蛇就在墙角互相纠缠在一起,慢慢得变成一条黑色红斑的大蛇。

这时我身上剩下的小蛇就像得到什么命令似得,飞快从我身上爬下来往大蛇方向拼命蠕动。

那大蛇看见小蛇游近就张嘴去吞吃它们。

这每吃一条,那大蛇身子就粗壮一分,连身上花纹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像从身上鳞片的缝隙中往外不停的喷吐云雾,慢慢的就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黑糊糊的影子盘在墙角那里,间或还有一道红光自下而上的闪过,却是这大蛇嘴里那条细长猩红的蛇信在上下飞舞。

这可把我吓坏了,指着墙角大喊“蛇,蛇,有蛇”。

可偏偏家里大人都看不见,搂着我不停安慰说:“没事,没蛇,哪有蛇啊,乖乖的,去了医院就好了”。

眼看那蛇在墙角那儿盘来盘去,身形在暗处隐约不清,只能看见蛇嘴里信子像将要燃尽的木炭堆中的火苗,在不停的变幻闪烁。

我只觉得有两道冷冷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的力气,我不停的抓起床上什物冲着墙角怪蛇就扔,可那蛇见东西飞来也不躲避,只是在原地好整以暇得盘着,似乎等待什么进攻时机。

直到我误打误撞得扔出一个小枕头,也不知是时间长了布套的缝线开了还是洗的次数多了布料糟了,或者干脆就是我扔东西时用的手劲太大,那枕头打在墙角之后,哗啦一声就崩开了,枕头里面黑色细碎的填料一下子飞得到处都是。

见此情形,那怪蛇却猛得吃了一惊,一下分散成无数小蛇,争先恐后顺着卧室窗户缝隙逃走了。

说来也奇怪,这蛇一逃走,我的体温就开始往下退,等大人们急急火火把我送到医院,这体温已经降到了正常人水平。

好在那个年代的医患关系远没今天这样紧张,况且也不会有rn半夜的用这么大的声势来搞恶作剧。

尽管值班医生一脸你在逗我表情,还是本着以病人为本的原则,把我留下暂时住院观察。

前前后后一共折腾了我两天,期间各种大小检查做了无数,然而除了有点流鼻涕,是怎么也检查不出有啥大毛病。

最后医院组织几个科室专家医生专门来了个会诊,得出的大体结论就是:这小儿体质虚弱,本次属于不明原因的偶发急性高烧至于身上有蛇的错觉是人体温度快速升高后,体表组织不适应高温环境而产生皮肤瘙痒所导致的幻觉。

总之一句话就是我可以出院回家了。

医生虽说我身体没事,可家里大人总是心里边犯嘀咕。

父母悄悄回房合计了一下,就以上坟祭祖的名义带我回了老家。既然到了老家,那就免不了要去各路亲戚家里走动一番。

那时我大病刚好,精神头也不足,再加上当时和老家的亲戚不太熟悉,也就没跟父母挨家挨户去串门子,早早就在一位远方姑姑家前院的小房里睡了。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当时我身上没劲也不愿意动,翻个身懒懒散散的答应一声就想糊弄过去。

结果也就一眨眼的工夫,打房门外走进来一老一少。虽然打头的那位老人家一脸深深的皱纹看上去年纪真不轻了,但却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两个眼还闪闪发光显得精神极了。

我以为是哪屋的长辈来看我,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身磕头。

那老大爷见我礼数恭敬,那是十分满意,于是一下就把我的身子摁住,嘴里还连声叮嘱说:好孩子千万别起来,好好的躺着养养精神。

他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没啥大事,回头再让他大侄女给我填个枕头,时常拿来枕枕就好了,说完又一指他身后那个男孩子,说你们俩之间的缘分可不浅,以后要多多亲近。

说来也怪,让老人家这么一摸,我立刻就觉得有精神了不少。

那位老大爷后来又叮嘱了不少事情:让我以后为人要谨慎些,有些祸事能避就避,还有木命须避离火啥的说实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那老人家见状也是哈哈一乐,说你们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当天晚上,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父母一说,可把老两位给高兴坏了,一口一个爷显灵等回头跟奶奶说了以后,她老人家也高兴的不得了,到处张罗着要给我填枕头。

后来我偶然在书里发现在神农架这个地方传说存在一种千脚蛇,称“合为一蛇,分则千虫”,又别称碎蛇,据说还有一定药用价值。

不过要是捕蛇者不懂方法胡乱上山捕捉千脚蛇,往往会导致怪病缠身。

有生物学家推测:这千脚蛇应该不是蛇,而是一种有特殊群居生活习性的节肢类动物,结成蛇形是一种自我保护手段。

无巧不成书的是,在我们老家,老人们特别喜欢用一种在当地被称为小麻子,实际学名叫决明子的植物种子来填充枕头,据说有清毒明目的效果。

为此我特地查了下中华本草,其中描述决明子应用较为广泛,载曰:清肝益肾,明目,利水通便。主治目赤肿痛,羞明泪多。

若捣碎外敷,可用来治疗肿毒、癣疖、虫蛰。也有人说决明子气味辛辣,可以用其来驱虫并防止虫蛇叮咬。

难道让我深陷怪病的那条异蛇真的是一条传说中的千脚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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