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幽魂惊梦—拒捕(1 / 1)离鼎双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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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罪?我知你个大头鬼啊!那谢渠玢的面相明显是额头命火被鬼气侵扰,生机动摇。

地府鬼差要想勾魂,还不是说勾谁就勾谁?

哪怕勾错了人魂,等到了判官那里查过生死薄后发现这人阳寿未尽,也不过打个哈哈而已,让鬼差送那人的魂魄二番还阳便是。

地府鬼差即便做出勾错魂魄这种属于重大工作失误的典型渎职行为,也没受到地府什么惩处,可见一向是直来直去跋扈惯了的,而现在怎么反倒用起汇聚阴气伤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了?

分明是两个不成器的孤魂野鬼想暗中加害谢渠玢,结果被我横差一脚坏了好事,现在谢渠玢阳气已旺,再也加害不成,所以这俩货便特意化妆成“黑白无常”的样子来讹诈我,真当我看不出来么?

哼,小爷不出去找事儿,事情倒来找小爷了?

我将脸上的笑容褪去,冷冷地开口道:“不敢动问两位上差,此番前来勾魂,可随身带有阎君的用印,判官签发的牌票么?”

阴司的牌票又叫勾牒,相传由十殿阎君之下的地府二掌权人判官亲笔书写签发,上面记载了要勾魂之人的名姓、年甲、死因、善恶以及勾魂后享受何种待遇或惩罚,按照魂魄管辖权限的不同,交由对应的阎君负责盖印。

举个例子,生前善恶相抵或者只有小恶但无大罪过的人,归由一殿秦广王管理盖印,这类人的魂魄押解到地府经过秦广王审判之后,依旧要跳轮回井托生为人。

当然了,有些人投胎之后还须继续理顺前世积欠的因果,比如,你这辈子欠人家钱没还完便死了,下辈子投胎后要接着还债主的钱,如果债主死了,就把钱还给债主的后人。

至于在人世间偷盗杀生、谋财害命或者残害他人肢体的恶人,死后归二殿楚江王管辖,这类人的魂魄押解到地府后要被剥皮拆骨,投胎的好事儿暂时别想了,先在剥皮地狱里蹲着吧,这些人的勾魂牌票上盖的便是楚江王的大印。

但凡在人世间忤逆尊长、搬弄是非、教唆不良的,归三殿宋帝王管辖,魂魄拘捕来后要下到拔舌地狱等等

当对应管辖的阎君盖印之后,牌票勾牒才有了所谓的法律效力,鬼差手持勾牒可以强制拘管那些冥顽不灵的游魂,具体作用类似于现在检查院下发给人民警察的逮捕令。

如果警察都出示了逮捕令,你仍不束手就擒,那真作大死了,罪名肯定要多一条暴力抗法甚至袭警,是可以视情况直接击毙的。

我认定了身对面的“黑白无常”乃是孤魂野鬼假扮,要知道鬼差的外貌可以假扮,而对于签字盖印后正式的地府牌票勾牒,这种孤魂野鬼说什么也拿不出来的,它们看见勾魂牌票不一溜烟儿跑掉,就算胆识过人了!

果然,对面的“黑白无常”一听到我提什么勾魂牌票,立刻勃然大怒:“大胆狂徒,汝阻挠阴司办案在前,如今见了地府差官,仍徒逞口舌之利,汝眼中可还有阎君的法度么?”

说罢,穿黑袍的范无咎一抖手中铁链,准备往我的脖子上套。我一看这是撕破脸皮要动手啊,却正好搔到了小爷的痒处,今天晚上尽挨别人打了,终于也轮到我打人鬼了么?

我一侧身闪过范无咎手中的铁链,一只手上前薅住黑袍的衣领,一把将它扽到身前,另一只手轮拳照着范无咎的黑脸便打。

“好,好,好个,个狂,狂,狂徒!”一旁的谢必安见到范无咎竟然被我一招制住,抡起手中的哭丧棒直冲我的天灵盖打去。

怪不得人家说大舌头的都是结巴呢,更何况谢必安的舌头可不止“大”这么简单,人家的舌头足有三尺多长呢。叼着这么长的口条,也真难为他能说这么多字儿了。

一开始我听这俩鬼差在床边阴恻恻地说话,每句话用的声调都不尽相同,一句高来一句低,我还以为这二位正像传说中的那样,是心意相通的好兄弟,连说个话都要你一言我一语。

结果闹了半天,合着全是范无咎自己在那里哼哼哈哈地搞鬼?其实仔细想想也对,谢必安肯定不能开口,否则就他那副结结巴巴的样子,实在太破坏鬼差勾魂这种严肃紧张的气氛了。

我一缩头,轻松闪过谢必安的哭丧棒,把正在痛殴范无咎的手变拳为爪,顺势一把揪住了谢必安嘴巴外边那条飘飘荡荡的大舌头。

打架揪人的舌头实在有点儿不太厚道,可谢必安的弱点也太明显了,不好好的利用一下,我可真过意不去。

谢必安的舌头被我一把揪住,登时疼得脸上五官扭曲,连手里的哭丧棒也顾不得了,将哭丧棒一扔,两手护住嘴边的半截舌头,用力往回玩儿命地夺,一时间竟然跟我用舌头拔起河来,同时嘴里“呜里哇啦”地高声呼痛。

我觉得用舌头拔河实在有点儿恶心,于是撒开了谢必安的长舌头,趁着他舌头剧痛不止无暇他顾的时机,腾出来的手再往前一伸,正好掐住谢必安的脖子。我就这样一手一个,将两个冒牌鬼差卡着脖子提溜了起来。

我正全力对付谢必安,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放松了对一旁范无咎的压力,这个黑厮竟然趁我不注意,嘴里“嘀哩叨咕”地念起了咒语,我顿时觉得额头头皮一阵阵发紧,脑袋里边针扎似地疼。

不好,这绝对是阴魂的精神攻击!看来必须得像上次在医院救肖萦凌那样,抓紧时间给自己身上开个口子,只要我那饱含离火力量的鲜血流出来,定能让这两个冒牌鬼差魂飞魄散!

可是应该咬哪里呢?我的两条胳膊都伸出去了不说,手上还分别卡着一个鬼差的脖子,如果咬了胳膊,万一疼得手一松,再让这俩冒牌鬼差趁机跑了!

我寻思了一下,觉得只能借鉴古人的智慧,于是一狠心,嘴里上下牙关一合,柔嫩的舌尖登时被咬破,一股腥咸的味道立刻充满了口腔。

“五,曹塔麻德,特能。唔,的,好疼。”

鲜血从舌尖的破口处涌入我的口中,在充沛离火的作用下,脑袋里边针扎似的疼痛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卧区,热德校野者麽郎背!我去,惹得小爷这么狼狈!”

此时意志对抗的主动权又回到了我的手中,该是给你们这俩讨厌鬼一点儿颜色看看的时候了。我一张嘴,“呸呸”两声,两口混合着舌尖血的唾沫吐了出去,“啪啪”正中两个冒牌鬼差的额头。

在道教古籍中,这种混合着舌尖血的唾沫又称为“真阳涎”,有很强的驱邪破魔的功效。

不过即便这玩意儿再有功效我也不准备用了,你是不知道,太疼了,简直要疼死我了!

但别说,“真阳涎”的功效的确不是盖的,那俩冒牌鬼差刚被吐上“真阳涎”,立刻停止了反抗挣扎,全身上下来来回回地抽搐,眼瞅着鬼差的身子在我手上越缩越不一会儿化成了两摊灰烬。

“横横,交泥盟赖找热肖野,蒽?哼哼,叫你们来招惹小爷,嗯?”

我两只手搓了一搓,想把灰烬抖落干净,却发觉右手上那摊灰烬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两手互相拍了几下,将多余的灰尘抖落干净,再把手中剩下的东西送到眼前,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啊?四方四正,还可以前后开启?

噢,应该是个带封套的文牒,只是个头小了点儿。

噫,上面居然还有字儿?让我来看看啊:“敕令勾魂者范无咎、谢必安,务必于丁酉年戊申月丙子日丑时前勾取犯妇谢氏渠玢之车伤魂魄到堂。此令,地府阴司首殿,秦讳广王喻。”之后是个曲里拐弯的篆字大图章,那图章从头到脚我只认得一个字:王!

嘿嘿,真没想到啊,这俩孤魂野鬼装扮冒牌鬼差还挺敬业的,一身行头已经够唬人的了,竟然连地府的勾魂牌票都知道伪造一张

“卧区!柳字,憋水勒,处打时勒。我去!六子,别睡了,出大事了!。”

突然我觉得身下一空,似乎脚下的地面在一瞬间变成了无底深渊,整个人飞速地往下掉去。我惊恐万分,徒劳伸出双手,想去抓住旁边的什么东西以便稳住急速下坠的身躯,可惜却什么也没抓着。

也不知我往下掉落了多久,我猛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接触到了地面,一睁眼却发现有一个人头顶着一条花纹枕巾,手脚并用地从单人床的一边慢慢地爬了起来,有一缕清晨的阳光透过卧室的窗户,照在那人的脸上。

我颓然地抬起头四下观察,却发现自己仍然好好地待在租住房间的卧室里,只不过待的位置由床上变成了床下。

我恨恨地摘下头上的花纹枕巾向床对面的穿衣镜扔了过去,忽然耳边传来小六子那慵懒而亲切的声音:“搭档,大早晨的你不好好睡觉,鬼吼怪叫地搞什么妖蛾子啊?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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