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n一百零五年月十七日晚,桃园市李关氏烟酒杂货铺,晴,所持金:台币现金肆万伍仟捌佰叁拾圆整,微信及支付宝人民币肆仟叁佰伍拾贰圆整。
虽然我嘴上这么批评,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人类是昼行生物,如果在夜间开展行动,视线和视野会受到限制,此时肯定容易迷路。
我爷爷说他们当年鏖战淮海时,经常是白天在阵地战壕里组织防御,待到夜幕降临,再集合部队不断向敌方侧翼运动,在运动过程中逐渐分割包围敌人。
这种打法叫做运动战,主要以击垮对手的抵抗意志为作战目标,而并非杀伤其有生力量。
等到敌方陷入重重包围从而动弹不得,再利用阵前喊话等心理战的手段,彻底瓦解敌人的战斗意志,促使其举手投降。
一夜奔袭下来,到了清晨,部队首长在预设阵地清点人数,三百人的部队跑丢十几、二十个再正常不过。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运动战不仅仅只有一两支部队变换位置,实际上全军都在趁夜移动,掉队的士兵即便找不到自己的部队,也能找到兄弟部队。
之后通过兄弟部队联系上自己的部队,稍微晚个一两天,也就全部归队了。
我爷爷他们那一次为了彻底截断黄维兵团的退路,全军奔袭两天一夜,等到最后清点人数,足足掉队了小半个营,这还是组织完备、纪律严明、士气正盛的一线作战部队!
爷爷曾跟我说过,在夜间运动的时候,除非能喊着口号列队齐步前进,或者每跑几百米就停下来整一次队伍,否则掉队根本不可避免。
什么?为啥夜间运动作战不能列队喊口号?
你疯了吗?运动作战都是贴着敌方的阵地行进。列队喊口号行进的话,难道是生怕敌人不知道眼前有我方部队经过,非要让人家冲这里开上几炮盲射是么?
好了,闲言少叙,继续谈夜间迷路的问题。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感觉,明明是白天经过无数次的路口,即便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的地方,如果偶然在夜间或者下浓雾等周围光线条件不好以至视野受限的时候想寻找这个路口,却死活找不到了。
总是来来回回地绕着附近不停地转圈子,迷信一点儿的人就称这种现象叫做“鬼打墙”。
其实啊,人类之所以会有这种没头苍蝇一般乱撞的现象,绝大多数情形下并非有什么好兄弟和你过意不去,问题的主要症结完全出在你自己身上。
先做一个小测试,假设你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然后打电话让当地一个好朋友开车来接你。
很不凑巧,你的朋友临时有事儿走不开,他建议你在车站周围逛一逛,或者找一家饭馆先吃饭,晚一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一个小时以后,这位朋友如约赶到车站附近,但你此时已经离开了车站,并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车站。
在这种情形下,你要怎么跟朋友形容你的位置,好让他顺利地开车来接上你?
此时很多人会脱口而出:“我在某商店、饭店或者超市的门口。”而另一部分人会说:“我在某路的东边或者南侧大约两百米处。”
这说明一部分人记忆道路使用的是相对坐标系,而另一部分人则使用绝对坐标系。
也就是说,如果让一个人去寻找附近的某个地方,他可能会下意识地寻找某个路灯、路牌或者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标志性景物。
他的大脑已经把这些东西当成重要的参照物,和最终要找的路口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当他找到第一个参照物之后,会接着寻找下一个参照物,就这样一环扣一环地找到目的地。
解释到这个程度,你就该明白,“鬼打墙”这种现象往往出现在习惯使用相对坐标系凭借一系列参照物来记忆道路的人身上。
当周围光线较差的时候,人的视野受到极大的限制,一些本来应该一眼看见的参照物,此时可能就看不见了。
如果这时再按照相对坐标系去一环扣一环地走链条,只要有一环脱节,就很容易走上岔路。
这些陷入“鬼打墙”的人想要自我脱困其实也很简单,想办法把相对坐标系切换成绝对坐标系即可。
按照过去迷信的说法,迷惑行人的小鬼害怕人溺,所以立刻脱下裤子冲路边来上一泡,再走路就能脱困。
这个法子虽然简单有效,但毕竟很不文雅,再说最终脱困的原因也并非小鬼害怕人溺,而是人在低头嘘嘘的过程中,眼睛所看到的景物都是之前一点儿也不熟悉的,毕竟谁没事儿成天低头看自己脚底下的路长得什么样子?
景物不熟悉自然就不能使用相对坐标系,因此人在潜意识里会自动切换成绝对坐标系来记忆道路,也就是在脑海里形成一副路线图,从而很快摆脱困境。
明白了这个原理,以后在野外碰上“鬼打墙”,根本不用急着解裤子。左胳膊直伸向前,右胳膊举起与肩膀平行,之后整个身子从左向右转九十度,让左胳膊转到右胳膊的位置。
这个转身的过程足以让潜意识完成坐标系的切换,此时再找路就不会迷失了。
“哥,你在外面转悠半天了,咱们还进不进去啊?再不赶紧,佩珊她就”
“行了,看得差不多了。你们跟在我的后面,进屋之后你俩找东西把大门敞开顶住,我上楼接上佩珊就赶紧走。记住,如果一会儿在里面听见不寻常的声音,什么事儿都别管,赶紧拔腿往外跑,去警察局找人求援,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千万记得!”
“那哥你?”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寻找佩珊了。唉,我要是你们,肯定不会进这间房子去探险,这些小日本盖的房子都很邪门儿的!”
说完,我也不等两个小丫头回话,摇摇脑袋,从兜里掏出那个临行前从酒柜上翻出的青花瓶子攥在手中,另一只手小心地拨开虚掩着的屋门,蹑足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