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月回来了。
也不知是她动作太快,还是太乌一族的地盘太小,说好的半盏茶工夫,其实只去了一半时间都不到。
隔着远远,她就看到一行新人莫名分成了四组。
一组是陈久种和池羽清。
一组是池文清自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
还有一组是三个男的站在池文清旁边,一副想靠近又不好意思靠近的样子,彼此偶尔相视一眼,目光不善。
剩下几人合并成最后一组,站的分外远。
气氛甚是怪异。
抬眼扫视一圈,似是无人斗殴,也无人争执,更没有看出这些人里是否有谁想要向她汇报一二。
手一挥,示意众人跟上。
“没事了?”
“没事。”
听到陈久种开口,沈沉月随口应了一声。
再一回头,见他眼睛直直盯着池羽清,根本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心中莫名升腾一股恨意。
“你留在这。”
此时,陈久种整颗心都在池羽清身上,哪里知道沈沉月是在跟自己说话。
借着眼角的余光看到大家已经重新上路,下意识就起身拉着池羽清往前走。
一抬头,差点迎面撞上沈沉月的刀尖。
我滴个乖乖!
吓我一跳。
陈久种瞪大着眼,歪了歪头,看向沈沉月。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啊?
你说啥了?
陈久种一脸茫然。
池文清一直在旁边观察二人,知道两人现在打地火热,干柴烈火,怕是她这个做妹妹的想拦也拦不住了。
再一回想起自家姐姐无声流泪的模样,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身为气绝宗的二师姐,都觉得压力重重,池羽清此时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她再清楚不过。
就是这个陈久种,还是有些不靠谱。
罢了。
只要能让姐姐感到幸福……
趁着陈久种还没把沈沉月惹到冒烟,赶忙快步走上前,将池羽清拉了过去。
“一直没跟你说,沈师姐带我们来,是为了兑现之前的承诺,奖励我们几个率先掌握剑罡技巧的弟子,一人一颗‘太乌神鸟’的蛋。
你不是「武极」一系的弟子,自然不算在内。
好啦,姐姐呢,就放心交给我,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回去的时候会带着你的。”
只这一次挺身而出,池文清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真希望陈久种能早早成长起来,变得成熟、稳重,有担当一些。
不然次次都让她来救场?
别了吧,我也想一心追求自己的幸福啊!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陈久种也知道自己该适当的让步。
他点点头,又挥挥手。
眼看众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哼。
世人谁都可以耐得住寂寞,唯独我陈久种不行!
时代在召唤!
命运在呼唤!
我陈久种可是要登天成神的男人,谁敢拦我!
砰!
陈久种哈哈大笑着,一头撞在了屏障上。
紧接着就陷入一股莫名吸力。
不是吧!
“救……”
陈久种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个字,已然消失不见。
只留下几块不起眼的石头,似是有规律的被人刻意摆放过,尚能展示出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
太乌一族,深处。
片片高耸入云的奇树之下,数名体型巨大的太乌神鸟,呈包裹状围出一个半圆。
它们每一只身前,都悬着数颗颜色各异的蛋。
有的通体乌黑,像是圆溜溜的铁疙瘩,有的遍布条纹,如古树年轮,也有的成斑斑点点状,或如星河璀璨,或如戈壁荒滩。
平均都有成人脑袋大。
沈沉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陈久种那二货没有擅自跟来,站在自己身后的,的确是自己带来的九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心中松了一口气。
“每人一颗,可以用手摸,不可二次选择,一定要选好后再进行滴血认亲,记得轻拿轻放。”
看着眼冒精光的众人,沈沉月难得笑了。
当年,她也是这副表情来着。
————
与此同时,被传送到不知名处的陈久种,陷入了层层困境。
他直直杵在原地,许久都不敢多动一下。
不是因为对方有多么可怕,也不是因为它们鸟多势众。
他是怕自己一不小心,pia叽,踩死一只。
“谁能告诉我,这里真的是太乌一族的地盘?
而不是什么大型白羽鸡饲料厂?”
一眼望去,尽是雪白,密密麻麻,成千上万。
陈久种怀疑自己两辈子见过的鸡,都没这一半多,更别说是吃过的了。
哦不对,这是神鸟,不是鸡……
可这不是重点啊!
“喂,有人在吗?”
大声叫嚷了几句,并没有谁来应答。
一只幼年太乌啄够了他的靴子,踩着同伴的头跳到陈久种脚上。
一个眼疾口快。
哚。
啄在他小腿肚子上的绑腿系带。
吧唧几下嘴,很快就把小指宽的绳子吞入肚里。
“喂喂喂!这可不能吃!”
陈久种赶忙给它按住,硬生生把绑腿系带拽了回来。
随后一脸恶心的甩开。
保守估计,起码湿了八厘米。
突然,另一只脚也被扯了一下。
竟是数只汇聚在一起,一只分一小段,各自叼在口中,嚼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
陈久种无语。
你们是有多么饥不择食,是个东西就往肚子里吞?
幸亏你们遇到的是我。
好啦好啦。
请你们吃馒头。
眼下四周无人,陈久种不用刻意做出掏的动作,直接手掌一翻,扔出数个馒头。
小家伙们纷纷涌上来,连带着本来没有注意到陈久种的都跟着集中过来。
“呃……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就算自己馒头多,可这里有成千上万的幼年太乌,得扔多少个馒头才能把它们填饱。
不然还是给它们喝牛奶吧!
陈久种记得小动物们都是不能喝牛奶的,因为消化系统尚未完善,会拉稀。
不过现在就另当别论啦。
它们拉脱虚之际,就是我陈久种脱离苦海之时!
凭借「永远喝不完的牛奶」,一定能浇灌出一条稀天曲径之路!
想到就做!
念头一闪,行囊打开。
陈久种高举「永远喝不完的牛奶」,任由源源不断的牛奶沿着玻璃瓶口倾泻而出。
他也不管这奶究竟是浇到了地上,还是浇到了幼年太乌头上。
就这么浇啊浇,浇啊浇……
不知过了多久。
陈久种记得自己应该是第三次交替左右手,总之是过去了好久。
“你们是不会排泄吗?
又吃又喝的,不拉稀拉个硬坨坨也行啊。
给个面子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