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三万中品灵石,让我先来!”
老李昂首大喝一声,满脸凶相,谁敢跟他抢,他就要跟谁急。
陈久种笑而不语,没有急着答应。
果真如他所料。
紧接着就有人一口压了下去:“我出五万!”
众人冷冷看向老李,一脸不屑。
论下棋,你是比我们狡诈了那么一丁丁丁丁点。
可论实力。
在座的各位,哪个不能把你吊打?
老李也就是吼一嗓子,没想到他们真的一点儿都不怕吓唬,暗自叹了口气,默默缩起了脑袋。
陈久种乐了。
感情这家伙还是个戏精。
可话又说回来,乐归乐,但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当即沉声一哼:“公平竞争,价高者得。我精力有限,最多承下五局,各位可要想好了。”
众人听了,更加仇视彼此。
也有人对此不满:“你怎么保证我们每人都能突破?”
陈久种沉吟了一下,一脸不屑。
“莫非,你就能保证自己一定是那块料?”
话不好听,理却是那么个理。
修真不比寻常,不是什么都能预料,什么都有回报。
不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如老宋一般资质过人,修炼起来水到渠成,偶尔借着一点小机缘,打个喷嚏就突破了。
就拿境界来说吧。
大家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只有人家老宋是炼虚,再往上突破那就是合体。
而他们呢?
他们是元婴升化神,化神后面才是炼虚,老宋就是不渡劫,也比他们高到天上去了!
陈久种说自己最多只能承下五局,其实五十局都没问题。
可他们不知道啊……
不用陈久种刻意忽悠,一群人就在心中衡量起利益得失。
“他说只能再承下五局,想必用这棋盘下棋一定很费精力!”
“虽说是五局,可如此浩大声势,精心布局……若是排得太靠后面,不知他会不会力不从心,影响到效果……”
老李一咬牙,硬着头皮再报出一个数。
很快就有人跟着出声,狠狠拔高一截。
提出质疑的人,想必是个穷光蛋,自始至终都没再插过一句话。
陈久种暗自看在眼里,记住对方的身形。
凭借他两世为人的经验,总觉得对方身子一转,就会露出一副不干不净的真面目。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总算拿出令他满意的价格。
按照先后顺序,最多的二十八万,最少的十四万,都是中品灵石。
……
海乐岛,红花宫。
陈墨一身青袍,剑收于腰,安静跟在一人身后。
偶尔对方问起话来,有问必答,一举一动,皆是小心翼翼。
天上乌云汇聚。
先是一片飞去,没过多久,又有两片先后汇集。
“这人是你带来的吧。”
专心赏花的女人忽然顿住脚步,微微抬首,朝向乌云汇聚的地方淡淡看了一眼。
她不是修士,浑身上下不含有一丝修真者的气息。
但这片天,还有这座岛,都是属于她的。
她叫璩红花,人称:陛下。
当她看见陈久种手上的棋盘,一双深邃而富有远见的明眸中闪过几分别样的意味。
开了个玩笑:“他手上的棋具,莫非是胡棠那小丫头送的定情信物?”
陈墨留意到天上的异象,虽未亲身经历过,却也知道那是修士将要渡劫。
听罢对方的话。
哪怕知道是玩笑话,也不敢跟着附和。
只老实道:“回师叔,据我所知,那一副棋具是由胡师叔相赠,和师父以及大师姐无关。”
璩红花轻轻咦了一声。
很快,又把陈久种抛去脑后。
继续赏起花来。
……
沈沉月带着一众弟子,苦苦等了半个时辰,总算是遇到一名好心修士,顺利登岛。
岛上有罢天玄宗的产业。
凭借她的身份,很容易就提走几枚灵石,还了恩情。
她这般郑重其事,搞的路人修士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来二去,对罢天玄宗的人有了新的感观,似乎也没有传闻中这么可怕。
才刚把众人安顿,头顶异象接二连三。
沈沉月叮嘱众人不要乱跑,老实呆在酒楼准备两天后的比武大会。
身形一闪,到了红花宫。
一身红衣的璩红花,十分显眼,沈沉月刚一落脚,就看到了她,同时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后,老实得宛如下人一般的陈墨。
整了整衣领,径直走去。
璩红花停在原地,朝她笑笑:“我们正说到你呢,你就来了。”
沈沉月走到她身前,郑重行了礼。
随后也如陈墨一般,安静跟在她身后。
眼睛看向陈墨,大意是在问:你们说我什么了?
陈墨与她对视了一眼,保持沉默: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
前后五个人,只有两人成功引来劫云。
算上先行一步的老宋,成功率足有五成。
陈久种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不是说他心眼坏,故意给人放水,相反,他一连五局下来,每一局都提起十二分精神,前所未有地认真过。
但他的的确确是不希望成功率太高。
不然名声打响了,回头再有人来找他。
嚯,没成!
那不瞎了……
老李临走前,还一脸感激地看了陈久种一眼。
他走了狗屎运,花最少的钱,排在最后一局,却也成功引来劫云,羡煞旁人。
好在大家都比较看得开。
哪怕没有引来劫云,也静心回味被人毒打的感受。
虽然不是硬生生挨在身上,可心中的触动是货真价实的。
这棋,不亏!
陈久种还要等老宋回来,买他那个“红粉佳人”送给池羽清。
闲来无事,等着也是等着。
干脆拉着池羽清,自行找了个角落坐着。
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本《象棋入门》。
“羽清啊……有件事,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告诉你,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就老实向你坦白吧,其实我……”
池羽清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在我看来,棋盘是你的,棋子也是你的,你想怎么下,想立什么样的规则,完全可以由你说了算。”
陈久种一脸感动。
什么叫知己,什么叫识大体。
他就喜欢池羽清这一点,看得透彻。
然后,就见她主动接过陈久种手里的书,认真翻了起来。
陈久种:???
“看什么看,我又没有自己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