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硬抬杠了。
陈久种暗自摇了摇头,稍稍放下了心。
自己在比武大会的擂台上把人整死了到底有没有错?
以他观察并总结出的结果来看,死了就是死了,和输了一样,没有什么对错。
他已经下场有一会儿,既无人说他的不是,也无人前来追究责任。
啊不是。
眼前就有一个追究他责任的人。
不过他属于当事人的家属,理应不在这一范围。
不管怎么说,他是占理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占的哪一条理,比武大会的诸多条例里有没有具体写着。
但老宋都跟着出手了,且陈墨、沈沉月还在璩红花身旁呆着,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他就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可以安然无恙了。
听了章迟桂的话,一众大佬,面露不善。
“阁下的意思,是要和我等也来一场比武了?”
章迟桂同为合体期修士,又身怀下品灵器,自然不惧。
头一昂,眼中战意盎然。
似乎不杀上几个人,或者摘走陈久种的小命,就决不善罢甘休。
可这比武大会,毕竟不是为他而准备。
悬在章迟桂身前的贾要忽然抽搐起来,随后胸腔破开,飞出一粒金丹。
一旁,本该呆在擂台中的裁判,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前。
“海乐盛典比武大会,只允许筑基期及以下境界修士和小玄天界的武者参加,贾要身为金丹期修士,以秘法隐瞒境界,触犯规则,触犯陛下,当斩。
章迟桂身为合体期修士,本应以身作则,为后辈守纪讲规,却仗着过人修为,为虎作伥……
陛下宽宏大量,仁爱齐天,念你年事已高,修行不易,现下令将你驱逐澜光界。
你可有异?”
“一派胡言!”
章迟桂大吼一声,看向璩红花。
还未把头扭曲,双眼突然一阵刺痛,血溅数丈。
“啊!我的眼睛!”
章迟桂捂着眼睛,痛喊起来。
裁判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将那溅出去的鲜血,尽数弹回章迟桂身上。
“趁陛下还未改变主意,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一程?”
“你们等着瞧,早晚有一天,我们知玥界会……”
话还没说完,人已消失不见。
莫得感情的裁判终究是没有多少耐性,随便抬抬手,给他送了回去。
如此手段,震惊全场。
他不就是一名裁判吗,怎么会有如此实力?
他是真的将人送回了知玥界?
就是合体期的修士也完全做不到啊!
要知道,澜光界天生道蕴不稳,气息外泄,所以才没有合体期以上的修士出现。
想要打破合体期的界限,必须飞出陆地,跨越海乐岛,到达知玥界的地盘。
可这位已经负责了数十年比武大会的裁判,竟然有着如此实力。
众人心中的世界,忽然被颠覆了。
有如此强者守在璩红花的身旁,他们这些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微不足道的修士,还能不能入得璩红花的眼?
一众强者,纷纷陷入失恋。
……
比武大会,终究是在十分诡异的气氛下挨到结束。
陈久种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受到璩红花亲自颁奖。
奖品是什么,他直接扔进心梦里,看都没有心情去看。
他就觉得自己这个渣男,似乎更渣了。
不觉间,又在心里为众美女排了顺序。
池羽清第一,璩红花第二,胡棠第三。
至此,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至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却被她反叫了一声“蝼蚁”的美少妇,正式沦为第四,与沈沉月、池文清等人,一并沦为“其他”。
经此一事,众人对知玥界的印象,又变得清晰起来。
返回罢天酒楼的路上,能时刻听人谈起知玥界,似乎都是些不好的事例,同时又因为知玥界在级别上,要高出澜光界一截,都是澜光界的修士往知玥界跑,鲜有知玥界的修士来澜光界历练,很多事都只是听说,并无确切结论。
红花宫。
陈墨、沈沉月依旧跟在璩红花身后,扮演者忠诚的随从角色。
先前大显身手的裁判,并不在此。
旁人不知道,但陈墨和沈沉月是清楚的。
那名裁判并不是真实有血有肉的修士,而是胡宝生早年为璩红花炼制的一个人形傀儡。
他有着不亚于正常人的智慧,并且绝对忠诚于璩红花。
至于把人送出澜光界的手段,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的。
真正把章迟桂扔出澜光界的人,是璩红花。
“知玥界的人,还真是不长记性啊……”
回到卧房,璩红花懒懒躺在床上,一脸无奈。
两人看在眼里,也不觉得诧异。
毕竟‘六师叔屋内屋外两个人’之类的说法,他们不止是听说过,还从小看到大。
可不要因为如此,就觉得她是个很好相处的女人,可以跟她稍稍亲昵、轻松自在一些。
同其他师叔、叔伯一样,璩红花也是一名怪人。
“再有一个月,便是百年之约。大掌门一去不复返,想必是遇到十分棘手的事情,被困住了。”
璩红花翻了个身,自言自语道。
忽然看向陈墨:“罢天玄宗如今状况如何?”
陈墨一脸正色,老实道:“大师姐至今不肯接下掌门职位,几位老前辈也奈何不了她。”
璩红花点点头,转而问道:“我记得「神行」一系,就只剩你自己了吧。”
说到这里,陈墨脸上的神情明显一暗。
轻轻嗯了一声。
又摇头否定到:“今年新收了一人。”
“哦?”
璩红花来了兴趣。
陈墨刚想要开口说是陈久种,又见她做出噤声的手势。
笑吟吟问道:“莫非就是刚才那小子?呵,倒也如我所料。”
陈墨点头应声,算是再次确认。
“可惜宋师姐骑着小麒麟兜风去了,我总觉得他们两人应该会相处的很不错。”
璩红花口中的宋师姐,名为宋百笑,是罢天宗的大师姐,也是陈墨他们的大师伯。
陈墨从小就怕她。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一副小小的身躯里,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怖力量。
无论是刚认识她时,还是百年后的自己。
陈墨自认和她比起来,可能连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
“知玥界的事,先放一放吧。
等过了百年之约,若是大掌门再无音讯……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嗯。”
陈墨、沈沉月相视一眼,重重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