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日子,高学林寸步不离地跟着林澈,本以为他暗中会有计划,谁知就一直在游玩,也没见有人与他交换情报,唯一一次与绑架薛神医相关的行动就是去买了牛筋和皮鞭。
十天后,高学林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前往聚贤庄。
此时尚有许多英杰不明情况,收到英雄帖后就披星戴月赶来聚贤庄,又加上庄内正在举办丧事,人口杂乱得很,高学林轻轻松松就以个假身份蒙混进去了。
虽然林澈明确薛神医出庄时间是在夜晚,但高学林就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日夜观察。
他发现,在聚贤庄庄主兄弟二人死后,薛神医作为仅剩下的一位英雄大会发起人,整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出身子,就连治人所用的药物都是由下人代买,除非英雄大会结束,不然他不可能会出庄。
苦等三天,高学林早就猜疑的心开始动摇,寻思是被捉弄了,也难怪林澈说得有板有眼,原来是编的啊。
想到这里,高学林不气反笑,嘀咕自语:“高看了,高看了啊。”
说罢,正要离去,忽见薛神医从房里匆匆忙忙走出,随即故作镇定地吩咐下人给他备好马匹银两,待到旁人走开,他的脸又一下变得慌张异常,张来望去,如临大敌。
夜、慌张、备马、取钱,都说中了?
躲暗地里的高学林惊呆了,当即驾马出庄,飞奔回许家集。
狂奔不到一个时辰,就在半路看见林澈正驶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林澈一见高学林骑马而来,就想到是阿朱假扮成薛神医离开了,哈哈笑道:“真巧,我运气不错。”
高学林直接弃马跃到车夫位上坐下,问道:“你是怎么料到薛神医会在今晚出庄?”
他才不信这是碰巧,这一路他都在猜想林澈是如何把细节都预测得如此精准,可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猜的呢,人嘛,不可能一直不出门,况且那又不是他家。”林澈实话实说,他只是在城里闲得慌,想提前来聚贤庄蹲薛神医,根本不知道他会在今晚出庄。
高学林却是不信,但也没再追问,而是顺口提醒道:“他往西北方向去了。”
“哦。”林澈继续赶路,并无改路。
“你还想去聚贤庄干嘛?”高学林莫名其妙,难得薛神医落单,不快点去抓他,回高手如云的聚贤庄作甚?
“那人是易容后的阿朱,真正的薛神医现在被点了穴绑在床上。”林澈一开始没说清楚,无非是担心高学林过早知道,影响后续的事情,而现在已经没必要隐瞒了。
高学林听罢,呆得像只木头鸡,许久才挤出话来:“你怎么知道的?”
林澈也不知该从何忽悠起,又不能说他看过剧本,只能即兴编造,支支吾吾说道:“呃...因为我知道阿朱会易容术,她跟乔峰去聚贤庄时,明明已是快死的人,却能三言两语间诓得天下英杰团团转,所以我料想薛神医治好她的病之后也会着了她的道...”
高学林不由地叫了出来:“就凭这?”
“就凭这!”说多错说,林澈干笑一声,昧着心承认了。
高学林嘶得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得多缜密的心思才能有如此算计?此人竟恐怖如斯!
不过一切还不见得真如林澈所料,高学林稳住情绪,心里是越发好奇。
一个多时辰后,林澈两人总算来到聚贤庄后方的丛林之中。
林澈将马车藏在大树的阴影下,对着高学林说道:“我的模样已经暴露了,你现在去阿朱房里,把薛神医掳来!”
林澈以为高学林会拒绝,正寻思找些词来忽悠,没想高学林二话不说,就朝聚贤庄掠去,顷刻间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小子来路不明,而且肯定不弱……”林澈想着想着,忽然觉得也得找个时间把高学林绑起来打几鞭。
不到一炷香时间,林澈远远就看到高学林归来的身影。
夜色下,高学林身影修长,衣袂飘飘,兴奋到扭曲的笑在月色下显得特别猥琐,肩上又扛着一坨卷起来的棉被,蹦蹦跳跳,像个刚得手的采花大盗。
“这色佬不会把阿朱绑了吧?”林澈看得心惊肉跳,凭他现在的修为,乔峰一掌下来,十个林澈都得当场死绝。
高学林一落地,就把肩膀上的棉被塞到马车里,催促林澈快点走。
林澈担心有追兵,也来不及问,连忙喝马驶去。
马车一路向南,在一条碎石路上颠簸了十几里后偏出干道,驶入深山老林之中,弯弯转转地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处山洞。
这是林澈之前踩过点的地方,十年都不见得会来一人。
洞里已经备好了桌椅烛火,甚至酒水干粮,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两人一到山洞,就把棉被铺开,把里面的人丢了出来。
林澈一看确实是薛神医,松了口气,当即用几十根牛筋将他团团捆起来。
薛神医怒瞪着眼:“是你这契丹奸细!”
林澈哪里有时间管薛神医,吱都不吱一声,忙完捆绑的事又忙着把薛神医吊起来,最后才去马车里寻遗落的皮鞭。
高学林一直坐在旁边,默不吭声,自从他在床上翻出薛神医,印证了林澈的猜测之后,激动的心一直颤抖到现在。
这简直就是卧龙再生,凤雏转世。
他现在脑海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推算林澈当时的推算,可一看到林澈手拿皮鞭,双眼金光灿烂地朝薛神医走去时,又十分好奇观望过去。
只见林澈挥舞皮鞭,直接就给薛神医来三鞭,嘴里厉声大喝:“说不说!”
薛神医虽然身体受疼,但神气的很,把头一仰:“别说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就算我知道,也一个字都不会说!”
有过节,两人绝对有过节!
高学林转眼继续观察林澈,只见他鞭打薛神医之后,闭眼酝酿,像在祷告某些人的在天之灵,又像在回忆某些事的始末细节,再睁开眼时,双眼尽是贪婪。
观望到这,高学林内心总算有点苗头,很有可能是林澈有重要的东西在薛神医身上,可薛神医嘴硬装傻说不知道。
会是何物?凭他两人的身份,不该有交集啊。
高学林苦想无果,耳边又不断传来薛神医咿呀咿呀的惨叫,顿时烦闷非凡,但见林澈打得声情并茂,内心又在不知不觉中蠢蠢欲动。
似乎还差点什么...对了!
高学林灵光一闪,连忙跑过去,提议道:“是不是把他衣服扒光会好一点?”
“你敢!”薛神医气炸了,可惜他被点了穴道,身上又缠了几十根牛筋,只有嘴里上凶狠的份。
“要这么刺激吗?”林澈一脸愣然,回想起来,高学林也是在听说要绑架鞭打薛神医才说要同行,本以为是有私仇,没想到这外表俊俏的小哥内心住着一个猥琐大叔呢。
不等林澈答应,高学林已经在开始撕薛神医衣服了,嘴里还一直嘀咕:“姓薛的,你也有今天!”
在高学林看来,薛神医并非不是善茬,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愣是要蹭乔峰热度发起英雄大会来为他结交豪杰提高声望,却又在开打时被吓到扶墙发抖,毫无贡献,聚贤庄一战死了上百人,归根结底也有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