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不由闭上了嘴巴,他的事情得由何明远说,他自己现在说不清楚了。
“林威的事情我来解释吧,刚刚我也听林威兄弟说了一些,主要你们误会他了。”
何明远看着张武顺的态度就知道了,这是几十年前的误会了,刚刚林威过去找他也是要他来解释事情。
“何掌柜,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于成惠问道,不可思议的是一个商人知道当初他们跟突厥打仗的事情。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林威兄弟是我和我的家父在雪地中救回来的。”
何明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初我跟家父在一次路过雪地边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个战士,基本已经都冻死了,而看到林威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口气,我们给热水才让林威兄弟活了下来,不过这中间他可是发烧昏睡过去差不多半个月之久。”
何明远继续说着当年的旧事,他们路过一片雪地,看到几个年轻人在雪地中,几人已经死去了,林威还包着其中一个战士两个人希望用互相温暖让对方撑下去,不过另外那人没有撑下去,就林威活了下来。
“那怎么不回来找我们?”
于成惠说道,他动容了,当初林威是被派去寻找粮食的,他们所有人见林威等人没有回来都以为死在路上了,那种地方,成片成片的死人已经是习以为常。
“你不是自己逃跑?”
张武顺这时候也正眼看过来,刚开始见到林威,虽然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面,可是一看之下张武顺还是认出了林威,这个以前一起摸爬滚打的兄弟,当初以为死的人,一看到还活着,当然就以为当初出去找粮食的林威是逃跑了。
“张大哥,于大哥,我怎么可能跑,我醒过来听就到处打听你们的去处,后来是有人说你们到了曳咥河,我跟何兄带着粮食就去找你们,你可以问何明远。”
林威委屈的说道,自己不是逃兵,想要重新回到部队去,可是却一直找不到苏定方将军的队伍。
“林威兄弟说的确实是这样,当初家父和我把林威兄弟救起来后,他就一直在打听苏将军队伍的去处,我们得知你们当时粮草匮乏,是带着粮食就去找你们,一直到了曳咥河,那里已经是一片死尸了。”
何明远说道,当初到了战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大唐人突厥人,成片成片的死人,整个河流漂浮的都是尸体,一个活人也没有见到。
“果真如此?”
张武顺问道,此时眼泪已经出来了,不当是想起当年那场战斗,更是想起这林威老弟也是受了不少的苦,现在当初跟随苏定方将军追击突厥,灭掉突厥的人已经所剩不多了,这一次又能够遇到一个,怎么能不让自己心中泛起一阵酸苦。
“真的是这样的。”
林威点头说道,自己真的是到了地方都找不到人,这才离去的。
“后面你没有来找我们?”
于成惠又问道,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来长安城找兄弟们。
“怎么没有,我后面听说苏将军在曳咥河打赢了,我是多么的高兴,我们所有人的心血啊,可是我到了长安,到了军营,却连进去都不给我进去,我报出自己也是苏定方将军麾下的,可就是没有人信,当时他们还以为我要去冒领功劳的,把我活活打了一顿。”
林威说道,自己哪里没有去寻找,而是大门都进不去,当时苏定方将军大胜归来,那是何等风光,自然有人认为一些人是要去冒领顶替的,所以没人相信,哪怕是林威报出自己的名字,也被人赶出来,因为林威的名字在上面已经写的是死亡的了。
“这,后来呢,十多年前苏将军逝世你也没来?”
张武顺站起来说道,他已经发现自己从头到尾真的都误会了林威,这当时林威已经被记录成死亡了的,再出一个同样名字的人来人,是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过来诈骗的。
“当时我跟随何明远兄弟的父亲去了渝州,实在是没有路去了,兄弟你们也知道,我家中就剩下我一人了,到处无亲无靠,我只能去渝州那里帮忙何老爷做生意,等到十年后苏将军逝世,我得知消息都已经是一个月后,赶来长安,也只能远远看着苏将军的坟地,连进去跪拜一下都进不去。”
林威说到这一段自己的眼泪也下来了,自己跟兄弟们跟随着苏将军,打过多少仗,经历过多少生生死死,可是最后自己却掉了队,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部队,连要祭拜苏定方苏将军都祭拜不了,之能隔着山头,远远的磕头,当时自己是多么的伤痛欲绝。
“这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当时还是我跟林威兄弟一起过来看苏定方苏将军的。”
何明远也在旁边说道,林威被他们父子两个人收留后一直为他们效力,把渝州的丝绸运到洛阳长安等地,他们也想帮助林威完成心愿,能够去苏定方苏将军坟地祭拜一下,只是那种地方不是他们商人想去就能去的。
“这……”
张武顺看到落泪的林威,又看了一眼于成惠,见于成惠也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是真误会了林威。
“张兄,我们真误会林威了。”
于成惠说道,看着林威可不是撒谎的人,而且他这事情还有何明远作证在一旁,加上如果一个人真的被人救起来昏迷半个多月。
确实当时的情况,你想来找回从前的部队是不大可能的,除非是遇到熟人,而当时他们的队伍以一万击败突厥十万骑兵的时候,自己这边已经剩下不了多少人了,回去之后都是和别的部队住一起,当然更加的不好找了。
“兄弟,你张大哥我糊涂,误会你了。”
张武顺说着,想要去抱住林威,却又把手伸回来。
“张大哥。”
林威看到了,立刻起来,抓住张武顺的手,紧紧的把张武顺抱住,还像当年那个少年一样,跟在张武顺后面的那个如同跟屁虫一般的少年,如今却是风霜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