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她的一片孝心,就她那小小身子扑将过去,根本难以抵挡住那山匪的大刀。
再说,老夫人怎会让她为了自己涉险,见她扑过来的,抱着她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背迎向山匪,身边的两丫头见老夫人如此,吓得花容失色,也扑老夫人大喊:“不—要——”
从那山匪说完,到扑向老夫人,事情发生在转瞬间,吴伯被山匪头子牵制,影子也在抵挡后方围攻上来的山匪,想要回救已是不急。
就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咻—”的一阵破风之声划过,只见那挥刀砍向老夫人的山匪,已一剑穿胸,倒地气绝。
可见那射箭之人,不论眼力还是臂力皆是惊人,在如此漆黑的夜里,一箭穿心,绝非寻常人所能及。
“咻咻咻咻咻——”接着五箭齐飞而至,“啊!啊!啊……”又是五人同时中箭倒地不起。这时众山匪都感觉后脊背发凉,眼前六人中箭倒地,他们谁都没看清,箭是谁人射出?从何处射出的,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
方才还异常嚣张的山匪,这会都举着兵器惊恐的望向周围,生怕错过了一眼,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四下什么都没有,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人在对于已知危险,能做到心中有数,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对于未知的恐惧,往往更能让人从心理上产生惧怕,现在的山匪就是如此。
刚才嚣张异常的匪头子,眼见着事情就要解决,突然被人搅局,气的怒吼:“谁人在此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受死!”竟是气急连掩饰声音都给忘了,说完才发现自己竟是用的自己的声音。
老夫人听着她的声音,仔细想了一番,发现自己并不认得此人。来人是友非敌,老夫人什么也没说,先静观其变。
谙宁在第一时间看到那箭,心下就有了猜测,细想又觉不可能。
匪头子见无人把他的威胁当回事,恼羞成怒的大吼:“听到又如何,反正今晚都得死。”
周围寂静如初,回答他的又是五箭齐出,五个山匪倒地而亡,无一幸免。
来人第一次射出之时『五星追魂箭』,吴伯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这『五星追魂箭』只存于传说之中,吴伯也是年轻时,听故去的老太爷说起过。
据说在几百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位,及其善箭的高手,一手箭矢玩的出神入化,并且传说他还耳力惊人,无人能靠近他百米之内。他是百年不遇的天才,他身高八尺,身入铁塔,用的弓比常人用的大一倍有于,能五箭齐发,箭无虚发。那时听后惊为天人,内心极为佩服。所以,一直不曾忘记。
当那人再次出手,吴伯可以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五星追魂箭,能同时射出五箭之人,当今之世,从未曾耳闻过。来人不但能五箭齐发,且能同时命中目标,除了传说中的五星追魂箭,吴伯想不出还有什么箭能如此。
匪头子见又有五人中箭,“散开把他给我找出来,他不敢现身,自是知道维他一人,出来不是我们的对手,都给我仔细找。”说完也不管老夫人他们,跳入树丛不见人了。
接着树丛里不时响起尖叫声,老夫人带着谙宁回到了马车里,吴伯和影一前一后站在马车两边。点翠,竹青两人坐在马车外。
谙宁则一直在想着,会是苏哥哥吗吗?
尖叫声尖叫声,渐渐的越来越少,直到一点声音都没有。下一刻一个人飞了过来,掉落在刚才中箭的尸体上。确切的说落下的也是死人,接着两个,三个,四个……直到匪头子的尸体落下,那里已是堆成一个做尸山。
吴伯见匪头子都被解决,对着尸体掉落的方向,抱拳一礼:多谢大侠出手相救,还请大侠留下大名,来日必当相报。
吴伯说完,一直未动,半晌仍未见人回话,才起身摇摇头,难掩失望。
“未能一睹大侠风采,甚为遗憾!”看着尸体上的箭,想着已是亲眼目睹了五星追魂箭,这等旷世奇技已是三生有幸,不该太过贪心。
多年后,当他知道自己那么仰慕的英雄,只是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郎时,又是何等的惊呀!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失望的人不止吴伯一人,谙宁撩开帘子,望着漆黑的密林,轻轻呢喃“苏哥哥是你吗?”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才放下帘子双手环抱着外祖母的轻趴在她的背上,闭上了双眼。
她也不觉得那人会是苏竺,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期待,想着万一是他呢。
这人就是这样,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你有了期待,就要做好失望的准备。
老夫人见谙宁抱着自己,以为她是被刚才的事给吓到了,靠着她会好些许,握着她的手,谁知没过一会,原是趴在她背上的小宁儿,像睡着的一样,软软的往下滑,老夫人忙回身接住了她,经历了刚才那样惊险的场面,本以为谙宁会吓得睡不着,谁知这小东西,一会就又睡着了。
老夫人看着怀里酣睡的谙宁,只觉哭笑不得,如此这般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现下来看倒是福也。
以后的事,谁又可知!
老夫人把谙宁放在靠椅上躺好,给她盖上狐裘,马车里还有未熄灭的炭盆,确认谙宁不会冷,老夫人才出了马车。
前面因打斗熄灭的火堆,已被点然,吴伯,竹青,点翠还有站在马车阴影里的影都在。
“老夫人安好!”
看着老夫人出来,大家都低头行礼,老夫人摆了摆手,几人起身。
“大家辛苦了,我们的人还有活口吗?”四人摇头。
老夫人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一会才说:“我们的人都入土为安,收拾好继续赶路,既然有人不想我们回去,这次没成,难保不会再来一次,还是早日回上京去才是。”
正在这时一个黑影,如烟雾一般飘进了马车,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不自觉嘴角上扬,如果让他自己看到,可能会以为自己见鬼了。他拿出一个圆球轻轻放在谙宁手里,他的手被只小手握住,她什么也没问,也没睁开眼睛,只有上扬的嘴角,诉说的此刻的心情。
只附耳说了句:“是我。”
他知她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