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深林。

数不清的漆黑木枝如同恶魔的爪牙，仿佛拥有吞噬人心的魔力。

骤然间，黑暗中升起一道雷光。

林中被照得雪白。

蓝紫色的雷光平地而起，须臾间消失，出现在不远处，连成几道瑰丽的光影。

咔嚓嚓！

两道清脆的响声格外清晰。

随后是连续的重物坠地的声音，隐约还有痛苦的呜咽和鲜血喷涌的动静。

继而一切安静下来。

林平之满脸见鬼一般的表情。

他只看到雷光一闪，随后便见气势汹汹持剑杀去的余、木二人狠狠地倒飞了出去。

如同两个毫无生机的麻袋。

他们手中的剑早已断裂，断口处扭曲变形，像是被铁锤之类的重物生生砸断一般。

再看那跌落在地的二人，胸骨深深凹陷，面色惨白如死人，鲜血自七窍不断涌出，惨状惊人！

即使林平之不通医术，却也知道这二人决计是活不下去了！

他心中升起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是不久前屠杀了福威镖局满门的那两个恶魔？

这就是连自己爹爹都无法对付的绝顶高手？

为什么在这位神秘少年面前，显得这般不堪一击？

他强行压下内心的骇然，眼中浮现出无比强烈的渴望光芒！

这就是他想要的力量！

若他能有这等实力，这天底下……还有谁敢欺辱他？

余沧海和木高峰奄奄一息地躺在地。

他们眼神空洞，身躯微微颤抖，不光是因为疼痛，更因为前所未有的惊骇。

林平之武功低微，眼力薄弱。

可他们这两个当事人却是一清二楚。

从头到尾，凌夜只出了一拳！

那看去平平无奇的一拳下隐藏的滔天伟力；

那破灭天地的霸气与威严；

那一拳之后，天下再无万般道法的恐怖意境……

如同直击心底的恐怖风暴，深深地在他们灵魂深处席卷！

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

哪怕死！

哪怕直到九幽地府！

甚至轮回千百世！

“你……到底是谁？”

余沧海强行提着一口气，目光死死锁定在凌夜身。

他无比迫切地想知道凌夜的身份。

在这将死之际，他甚至没有时间去回顾他的一生，没时间去细想此生还有怎样的遗憾。

凌夜没有回应他。

依然是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远处升起杂乱的脚步声，有大批人正在靠近。

隐约可闻他们高声呼喊着“师傅”之类的话。

青城派弟子来了！

余沧海眼中升起了些许希望，又很快黯淡。

有什么用呢？

他身的伤势注定了他要死。

忽然，青城派弟子们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哀嚎丛生。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那边又陷入了死寂。

一道身影来到凌夜身后，躬身道：“圣君，已经解决了！”

余沧海望着凌夜身后的身影，眼中陡然生出回光返照般的精芒，惊呼道：“向问天！”

木高峰也瞪大了眼睛。

日月神教光明右使，先天境界的绝顶强者，他们又如何不知？

堂堂先天强者，居然会对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这般尊敬！

若换做平时，他们定然会无比震惊。

可现在，余沧海和木高峰内心唯余恍然和解脱。

毕竟是能打出那样一拳的存在，不论把怎样的不可能放在他身都不显得突兀。

他们总算知道了凌夜的身份。

那口气一松，顿时闭了眼。

几乎是在瞬间，两道系统提示音出现在凌夜脑海。

“叮！恭喜宿主击杀敌人，爆出奖励【松风剑法】！”

“叮！本次奖励获得100倍增幅，奖励替换为【蚀日剑法】！”

“叮！恭喜宿主击杀敌人，爆出奖励【噬心散】！”

“叮！本次奖励获得1000倍增幅，奖励替换为【醍醐灌顶】！”

“……”

凌夜没有忙着去看自己的收获。

他望向林平之，林平之也正看着他。

与他的淡漠不同，林平之眼中满是狂热的情绪。

凌夜觉得自己应该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但出于习惯，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臣服，还是死亡？”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带着一些冰冷，却抵不过林平之此刻内心的炽热火焰。

林平之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道：“您救了我的命，又杀了我的仇人，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从今往后，我林平之这条命便是您的了！”

就像他之前默默在心底发的誓一样，谁救他，助他报仇，他便听谁的话，为谁做事。

向问天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很是诧异。

林平之虽然有些骨气，但也仅此而已，资质虽然不弱，却也不算逆天！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的修为那样孱弱，瘦胳膊瘦腿的，当个做体力活的奴才都嫌差劲！

他何德何能被圣君这样的人物看？

凌夜点了点头，随后屈指一弹，一枚金色的绿豆般大小的丹药落在了林平之面前。

向问天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