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她疼的倒吸一口气,本就无多少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伤口上又渗出血来。
江明浩手头的动作一僵,慌忙的从袋子里拿出止血药来,看着十分局促,随后他放轻动作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不用这么麻烦的,贴个创口贴就好了。”以忧抽回手,忍不住开口嘀咕道。
“还创口贴,伤口那么深,你在开玩笑吗?”看着以忧的动作,江明浩气极“就算心里再难过,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同在一个剧组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
说完就一把拉回她的手,拿医用纱布一点一点给她缠上。
看着被裹得密密实实的手掌,以忧放弃了。
“我要喝酒。”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格外的任性。
江明浩被气得够呛,赌气似的说道。“喝吧喝吧,伤口发炎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以忧喝了口酒,看着他发脾气的样子,有些愕然,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贯冷清的眸子里也添了几许笑意。
“顾以忧,有这么好笑吗,该死的。”他气急败坏地怒骂道,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气死。
“哈哈,不……不好笑,就是觉得你发怒的样子特别好玩。”她捂着肚子忍着笑,腮帮子鼓起。
“死丫头!”他无奈的猛喝了一口酒,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中的亲昵。
“干杯!”以忧用没受伤的另一只手和江明浩碰瓶。
海风阵阵吹过,凉意扑面而来
“江明浩。”她又喝了一口酒,轻声喊他。
“干嘛。”他没好气的应道。
良久,以忧才开口说话,眼睛盯着细沙,神色间还带着些懵懂。“我想回家。”
“冷了吧,那我送你回去。”江明浩还没真正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以为她是要回酒店了,随口应道。
以忧没有起身,抬眼望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已经有了些许哽咽:“我想回家。”
江明浩这才慢半拍的发现了她的异样,她的眼眶已经发红,泪水在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倔强的很。
盈盈的目光直直注视着他。
他的心莫名的一阵一阵抽痛,他知道她口中的家是什么。正因如此,他更无法回答。
“走吧,我们回去。”忽然,以忧摇摇晃晃的起了身,抹去眼角的泪水,朝他露出一抹勉强笑意。
他神色微动,一把搂过了她,然后他听到自己有些僵硬地说“哭出来会好一些的。”
她摇了摇头,呢喃道“其实啊,哭是最没有用的了,你们都在骗人,什么哭完了就会好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才不要哭呢。”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面颊泛着红,摇头晃脑的动作幼稚的可笑。
可他,竟有些心疼了,他想,自己可能也喝醉了。
仅仅几罐啤酒也不知到底是喝醉了谁。
有些东西确凿而又微不可查的变了……
…
深夜,以忧沐浴之后,换上了一件家居睡衣,窝在床边没有开灯,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湿淋淋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
窗帘拉开了一部分,昏暗光影从外面照映进,忽明忽现。
夜很静,她没有的半分睡意。
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以忧,还没睡吗?”电话接通了,对方声音异常温和。
“还没有,我睡不着。”她满是依赖的说道,声音不像面对南城的清冷和尖锐,也不像和江明浩交谈的嬉笑和调皮,她的唇角始终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电话那头的人慢条斯理道。“今天拍的顺利吗?”
“嗯,一切都好。”她靠在抱枕上,轻轻的笑答。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对方的语气带着疑惑。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笑意微敛。
静默了许久,双方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哥。”她低喃,如睡梦中的呓语。
他的语气淡淡的:“嗯,我在。”
“今天,我遇到他了,哥”她低声地唤他,语气中有着鲜见的茫然与脆弱,目光越过窗户看向远处。
“……以忧,放弃吧,别为难自己了。”对方欲言又止,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闻言,她微微仰着头,眼眶湿润,不太自然地说“哥,我都知道,很迟咯,我要睡了,挂了。”
那边顿了顿,随即开口道“好,晚安。”
“晚安”
嘟嘟嘟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月光柔和的洒落进来,她捂住眼,试图掩藏住心中莫名复杂情绪,沉郁的吐出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又失控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接触到季南城,那名为理智的东西便像泡沫那般消散。她讨厌这样,却又放纵着自己的小情绪。
拉开灯。
以忧兑着温开水服了安眠药,慢慢躺了下去,未干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她闭上了眼……
梦中一片喧哗,
那是金碧辉煌的大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怎么回事啊?”
“人怎么还没来?”宾客们早已是议论纷纷。
各式各样的眼光都向大厅中央的女孩身上望去。
“以忧,小城是怎么回事啊?”北父隐隐有了些焦虑。
“爸,手机打不通,不过不用担心,应该是路上堵车了。”女孩低声的说。“哥不也是堵车没到吗。”
记者们机敏地察觉到异样,面面相觑。
……
十分钟过去了
……
半个小时过去了
北父的脸色越来越沉。
季南城一家迟迟未到,电话也打不通。
“北总,季南城不会不来了吧”人群中的记者高声问道。
北父面色肃然“他不会,也不敢,我北义斐的女儿不是随便欺负的!”话语已经带了怒气,或许是情绪起伏过大,他一时胸口有些发闷。
“北总,现在快过去了一两个小时了,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吧?”
“就是就是。”
“北以忧,请问你与季南城是否闹了什么矛盾?”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季南城缺席?”
“北以忧,请你说一下?”
“请你说一下,好吗?”
记者们蜂拥而上,一个接一个的犀利问题砸的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