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一章 终其一生等待的召唤(1 / 1)杨不一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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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肖潇和白祺两人已经聊了快两个钟头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就在半小时前,他们讶异地发现两人小学竟然在同一所学校,于是话题转得极为自然,就像是即将流到尽头的小河一个转弯,汇入了滔滔大江,波浪此起彼伏。

一旁的江珄默默扶额,觉着先前潇姐在天台上说的都是谎言,她其实是久旱逢甘霖,对相亲一事兴高采烈。

要不我还是先走得了。

江珄瞧着忘我的两人,觉着自己现在离开潇姐也不会发现。

一旁的蒋嘉悦双手抱胸,了然地点点头。

喔,果然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有了苗头啊。

重活一次,她发现了很多记忆里并不清晰的细节,这种体验很新奇,让女孩忍不住雀跃。

身侧的江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董姐却还是津津有味地听着,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这期间数独不玩,厕所不上,连店里来了客人都懒得接待,全打发给小服务员。

就像守在电视机前看婆媳剧的老阿姨们。

女孩倚靠在沙发背上,瞧了一会儿,从口袋摸出手机。

根据后台的粗略估计,现在追读自己小说的书友大概有万人左右,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之后就会愿意付费订阅,也许上架以后,人就会走掉一半,甚至更多。

还是慢慢来吧。

蒋嘉悦上辈子也是这样一本本写过来的。

创作,奇思妙想固然重要,但更多的还是靠积累。

蒋嘉悦听大白的话,建了个书友群,目前大概有一百五十人在里头,其中一位很活跃的书友扬言要运营官的位置,说“如果不给我我就打赏盟主用金钱使你屈服”,女孩于是冷笑,说“你倒是给我试试,要是我能忍住不磕头那就算我有骨气”。

于是那人果断砸了个盟主,蒋嘉悦谄媚地将那人设置为运营官,嚷嚷着群主的位置也要转让。

其他书友恐惧地拉住女孩,说“你总不可能把写手的身份也让出去吧”“我们不同意除非大佬在群里发红包”。

大佬于是冷笑,说“你们想得倒挺美,这群主我还不稀罕呢”。

书友们捶胸顿足,惋惜地感叹“傻人还是少见”。

现在的群里也是一些人在聊天打屁,话题与自己的小说全然无关,但女孩瞧着,却也觉得有趣。

又刷了会儿动态,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来电显示是“曾艺娣”,女孩有些疑惑地起身,一边向馆外走去,一边接通电话。

江珄瞧着女孩都离开,觉着自己要不趁这机会也逃之夭夭。

他果断起身,跟着女孩走出咖啡馆。

“喂,艺娣啊?”

蒋嘉悦拿着手机,先开口。

“嘉悦,你现在哪啊?”曾艺娣问。

“我就在学校旁。”

“那太好了,你能不能来一趟学校大门,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曾艺娣试探地问。

女孩点点头,“好啊,我现在过来。”

蒋嘉悦回头奇怪地看了眼在门口徘徊的江珄,打算进门和董姐打声招呼就去寻曾艺娣。

咖啡馆外炎炎烈日,江珄忽然想到自己是坐潇姐电动车来的,身子就是一僵。

这里离公交车站还有好一段路,就这样走过去未免也太过遭罪,坐计程车回家少年又不太舍得,他呆立在门口,陷入了沉思。

……………

和董姐打了声招呼,蒋嘉悦一个人往学校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又是周末放假,十字路口的牛鬼蛇神们没有出来,见不到红豆饼和烤脖的隐秘暧昧。

夏天的太阳很盛,即使是午后,这样走在马路上,也被灼得汗流浃背。

女孩顺着斑马线穿过马路,看见校门口车棚下候着的曾艺娣。

“怎么忽然找我?”

蒋嘉悦遥遥地问曾艺娣。

“嗯…”曾艺娣小跑到女孩身边,捏着衣角,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温度太高,蒋嘉悦抹了抹额头的汗。

“关于板报,我想推倒重来。”

曾艺娣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像是作了很大的决心,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双手握拳,捏得指节都发白。

马路上热浪扑来,曾艺娣站在原地,却又似乎迈出了一直围困她的藩篱,迎来新的天地。

果然啊。

蒋嘉悦没有太惊讶,只是抿嘴苦笑。

历史重演了。

她还记得,上辈子的时候,曾艺娣就是在评选前一天,将先前的板画全部推翻,重新绘作,最后夺下了评选第一,惊艳了许多人的时光。

“这是我的草稿。”曾艺娣瞧蒋嘉悦的表情,以为她不乐意,忙把手里的画布展开。

在炎炎烈日下,画布上倏地掀起了狂风和骤雨。

蒋嘉悦凝神看过去。

油画整体呈暗色,甚至色调几乎全是暗色。

天穹坠落的暴雨是黑色的,一望无际的大海是黑色的,就连渡轮的船身也是黑色的,而在这铺天盖地的昏暗里,那一抹艳丽的橙黄就显得极为惹眼。

像在黑幕上撕开一道口子,穿透出极致的光亮。

蒋嘉悦有些呆住了,就如她十年前在班级黑板上见到曾艺娣的那幅油彩,一把名为艺术的匕首刺穿她的心脏,给了她窒息般的震撼。

满目都是惊艳,只剩下惊艳。

夏末的阳光毒辣,女孩的T恤都被汗水浸湿,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画作,不免想到之前听过的一句话。

有人说,艺术者的一生,都在等待着一个念头的召唤,当感召到那个念头的呼唤时,他们就像发了疯似的,拼尽一切都要向那个念头奔去,很多时候旁人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只是冷眼相观,但当艺术者捕捉到那个念头,将那个念头变现时,旁人却总会震撼于那个念头的伟大。

其实无论是文学创作,还是绘画艺术,都是在等待、追寻着那个命中注定的念头。

女孩忽然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小艺术者,用力地说:“好啊,我们把一切,推倒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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