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人心中不满愤恨,但没办法,丁宝背后有个岑垚在给她撑腰,现在岑垚把江山紧紧捏在手里,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众人心里清楚,必须讨好丁宝。
元宵宴会开始之前,丁筠儿和周氏才匆匆赶到府中。
真.亲孙女回来,一直阴沉着脸的老祖宗可算是笑出声来,丁宝看着那一对祖孙其乐融融的景象,默默在脑海中和巴扎黑吐槽。
“你看那老太太笑起来的样子像什么?”
巴扎黑想了想。
“像个三十八道褶子的包子,腊肉馅的。”
丁宝头一次觉得巴扎黑说话好听,心满意足的笑着,眯着漂亮的眼睛看着台下这一派祥和。
人家是真一家人,丁宝像个供在笼屉里的神像,格格不入。
原主是个追名逐利的性子,岂能让自己的风头被旁人抢了去。
众人只听首位之上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咳嗽声,下一秒,两旁的锦衣卫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迅速拔刀向前,谨慎小心的看着高高在上的丁宝。
一瞬间,欢声笑语的前厅变得鸦雀无声,丁宝那刚出生不久的小侄子更是被吓得哇哇大哭,更是衬得场面紧张。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丁宝身上。
老祖宗绷着脸,枯瘦的手死死抓着面前的龙头拐杖,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铁青。
“娘娘又是要做什么?好好的节日还不然咱们热闹热闹了?”
阴阳怪气,语气里满是生疏不满。
丁筠儿就坐在老祖宗旁边,乖巧无比的垂着眸子,巴掌大尖瘦的小脸显出无限娇弱可怜,老祖宗心疼的抓着孙女的手一个劲的摩挲着,再抬头看高高在上的丁宝,眼底又只剩嫌恶与失望。
丁宝坦然自若,继续道。
“西域引来一批烟火,趁着离河正热闹,各位一块移步前往离河露台观赏烟花?”
庄妃娘娘这么说,在场的岂敢不应。
用完晚宴后整个丁家出动,浩浩荡荡的数十架华丽的轿子抬往离河。
离河,延绵不绝数千年,是中都城最为华丽的风景线,每当端午,元宵节庆,离河内便是热闹非凡,端午赛龙舟,抓鸭,元宵节放花灯,坐画舫,偌大离河承载中都百姓数千年的喜怒哀乐,每逢大日子,全城百姓蜂拥而至,绕着离河边搭建的露台放鞭摆摊。居高临下,穿城而过的离河恍若鳞色缎带周围灯光熠熠,恍若无尽繁星坠落人间,深冬夜深仍旧是一片明亮似锦,彻夜通明。
丁宝最爱这人间繁华,坐在高处,身下锦缎似玉,明明身处人群中间,万众簇拥,但女人的眼底仍旧是看不出多少喜色。
“我检测到你心情低落。”
巴扎黑的声音响起。
丁宝已经习惯了耳边时不时响起的颅内音,玉手撑着脑袋,语气漫不经心。
“人家热闹,又不是我热闹。”
“你恐高,为什么还要坐在这么高的地方?”
丁宝眯起眼睛,尽量不往下看。
“我就爱踩在别人脑袋上,不然孤家寡人的还站在地处,那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