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妙前辈会是个小姑娘啊!我和她说话她又不理我……”
“……”
穆淙抬头看看天,又看了看木屋,沉了口气。
“事已经至此,也顾不了许多了。”
穆淙来到木屋门前,整理了一下衣裳,举手刚要敲门,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一个紫衣女子出现在面前,她绕过穆淙跑了出去,直接就把外面的席子往屋里端,一趟又一趟。
娄真见状,急忙上前一起端,穆淙也跟着帮忙。
刚把最后一块席子端进去,外面就哗哗下起了大雨。
穆淙和娄真二人,只待在了门外。那简陋的木板屋檐根本遮不住雨水,很快二人就淋湿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紫衣女子已经站在了门口,两只空洞的大眼睛,幽幽地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是谁?”
听见女子开口,穆礼赶忙施礼,“在下桐山弟子,穆筠溪。”
他用胳膊拐了一下娄真,娄真这才赶忙拱手,深施一礼道,“在下隐龙山娄洪幻。”
大雨流过脸颊,顺着娄真的下巴不停地往下滴。
“为什么站在雨里?”
说完,她转身走了。
他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木屋。
木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木板床,铺着干净的被褥,床的一侧立着柜子,另一侧靠墙一张木桌并两把椅子。门口架子上有个铜盒,上面搭着白色绢帕。如今地上,桌上,床上,到处摆满了放莲叶的席子。
穆淙两人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女子整理那些莲叶。
他二人对视片刻,穆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小弟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我们来此,是想拜见妙手仙前辈——”
那女子转过身来道,“我便是。”
虽然早有察觉,但是听她这样说,穆淙和娄真还是一脸的惊讶。
两人重新整理衣衫,规矩施礼,“拜见前辈。”
她没回答,又继续去整理莲叶了。
穆淙看看娄真,又继续说道,“是这样,为壮大正派力量,我桐山门,隐龙门,若虚谷三家联手,兴办玄学院。招揽天下贤士入院修习,传授心法武功,只是医术这一块,我们三家都不擅长——”
妙手仙像没听见一样,只顾着自己手里的活儿,只是在听到“桐山门”的时候,好似停顿了一下。
走来走去,到了穆淙身边,她发现穆淙发稍在往下滴水。便走到门口架子前,拿过绢帕递给穆淙。
穆淙忙摆手说:“啊——不必了前辈。”
她似乎皱了下眉头,可是眉毛被刘海儿遮住了,穆淙也不太确定。
然后她又递给了娄真,空洞的眼睛直盯着他,“淋雨,要生病的。”
不知为什么,娄真竟从这平淡的话里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啊?”娄真看看前辈,又看了看穆淙,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穆淙也没有主意,于是略略低下头,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吧,与我无关。
“啊哈哈,”娄真接过绢帕,在头上轻轻地抹了两下,“多,多谢前辈……”
然后恭敬地把绢帕放回架子上。
妙手仙就那样看着他们,把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
“多大了?”她没有表情地看着穆淙问。
“啊?”他二人对视一眼又看看前辈。
“我——二十七。”
她又把目光平移到娄真身上,盯着他,好像在问他同样的问题。
“啊——我,我二十二了。”
他转过身走到窗边,把目光移到了窗外。
窗外的雨已经小了许多。
良久,穆淙又小心地说道,“不知,前辈是否愿意出岛,到学院讲学……”
“我不出岛。”
“……”
“……”
雨过天晴,阳光很是切意。
穆淙看看天,对娄真说:“师叔已料定难请——回去吧。”
娄真看看妙手仙,不禁也叹了口气。
两人转过身,刚推开房门,那妙手仙就从后面飘了过来,分开两人,从中间出去了。
两人跟着也出来了。
只见她小碎步不停,径直跑到屋子后面的小厨房,也是木板搭的,异常简单。
两人跟着进到厨房,这里清灰冷灶的,好像多日未开火了。
只见她掀开案上搭的棉布,从陶盆里拿了个馒头出来,里面好像还剩一个。
她拿着馒头边啃边回到刚才的屋子去了。
“就吃这个吗……”娄真有点不敢相信。
两人对视一眼,耸耸肩就出去了。
正准备走,娄真扭头发现,厨房外面的地里,种着好多青菜萝卜什么的。
“为什么不做点吃,明明都种了。”娄真说。
“谁知道,如果我会做,一定给她做点吃,说不定她会回心转意。”
“真的吗?”娄真一脸你不早说的表情,“我会做啊!”
“你?”
“你不知道,阿萤小时候有多挑食,我娘都是亲自给她做,还要我打下手。”
说着二人来到菜地,摘了颗大白菜和些许小葱。
娄真在厨房叮叮当当只一会儿的功夫,就端出一碗白菜汤。
穆淙有些看呆了,“可以啊!”
他端着汤来到了木屋前,还没等敲门,门就开了。
妙手仙好像闻到了味道一样,开门后就死死盯着那碗汤,嘴里还咬着半块馒头。
“前辈若不嫌弃——”
还没等娄真说完,她便闪到了一边,速度之快,让娄真有些惊讶。
这意思应该是让自己进去。
娄真迈步进门,把汤放到了靠墙的桌案上。
穆淙刚要跟进去,“砰”的一声,门被妙手仙重重地关上了,她大概忘了,后面还有一个人。
穆淙走到窗边往里看,娄真恭敬地站在一边。
“之前多有冒犯,这碗白菜清汤就算晚辈赔罪了……”
妙后仙轻快地坐在了椅子上,自从打开门,她的双眼就没离开过那碗汤,如今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然后手就悬在了半空中。
旁边的娄真和外面的穆淙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她把勺子轻放在桌子上,缓缓起身,“谁做的?”
她声音轻柔,气场却十分强大。
娄真看看外面的穆淙,心里开始扑腾。
她原本空洞的目光中,好似多了一丝气恼。
一步步,她走到娄真的面前,大概是皱着眉头,又坚定地问了一句,“我问你,谁做的?”
娄真只觉得呼吸困难,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