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往门口望去,只见娄萤走了进来。
“哥,听说娘身体不舒服,爹要回隐龙山一趟,我也想跟他回去看看。”
“是吗,也好,你回去看看,若是严重你就传话过来。”
“嗯,知道了。”说完娄萤正要走,又被娄真叫住。
“对了,你这次回去,帮我事样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
“真儿,你把真儿带来。”
“带它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有悠然了吗?”娄萤不解地问。
“我是遇到了知音,有人也喜欢玉箫。反正真儿放在家里也没其它用处,好东西岂不是要荒废了?不如拿来送人了。”
“哦——不知道你遇到的知音是何人啊?”娄萤笑着问。
“就是那凤千笑同室住着的,哑女姑娘。”
“哈?她连话都不会说,会吹箫?”
“会不会有什么打紧的,难得她喜欢嘛,你只管带来就好了。”
“呵呵,那哑女奇怪的很,我还从没见她吹过箫,怎么你就知道她喜欢了?”娄萤一副在破案的表情,盯着娄真。
“我当然知道,那天大家一起下山的时候,我就看见她在镇上挑选了,自然是喜欢呗。”
“呵,事有蹊跷。”娄萤上下打量着娄真。
“蹊跷什么蹊跷,你再不快走,一会儿爹要找来了。”
“啊,对对对,我得走了。”她刚要往外走,却突然地看见寒霜在里面看书。
“咦?九皇子怎么也在这儿?”娄萤抻着脖子往里看着。
“呵呵,人家自然是好学喽。”
“他认字吗?”
娄真在娄萤头上轻轻一拍,“还好意思问,人家现在这前殿的书已经看过大半了。”
“啊?真的假的,你唬我的吧?”娄萤一脸的不信。
“我唬你做什么,自从和你们几个一同认字以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看书,开始还很困难,可是不下一个月,就可以轻松阅读了。”
“哦?”娄萤的嘴张成了一个圆圈,“没想到,这像块木头一样的人,竟然如此好学。”
“你呀,多向人家学学,别没事就找凤姑娘出去玩。”
“怎么啦,千笑她人很好的,你别看她娇气,功夫可不在我之下呢。”
娄真摇摇头,“你们两个,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夸了……”
“你说谁三脚猫!!”娄萤气得使劲打了他哥几下,“懒得理你了,走了。”
“嗯,路上小心,回去少说话,别惹娘生气。”
“哈!用你说。”
转天到了十五,这次因为人少,而且又在准备冠礼,所以祭先宴只是简单地走了个仪式,并没有大家一起开宴。
仪式过后,大家都各自回房间了。
看着窗外的圆月,闵宿盯着眼前的张童,已经很久了。
“张童,今天是十五,你不用去帮着娄洪幻去打扫了吗?”闵宿坐在椅子上,一边抖着腿一边问。
“不用啊,娄公子说过几天就要举行冠礼了,到时候一起大扫就行了。”
说完,张童也坐在了长铺边上,准备和寒霜一起开始打坐。
“呼——”闵宿气不顺地长出了口气,“怎么能不用打扫呢?多脏啊,到时多累啊,你说是不是?”
他围着张童一直说个不停,搅得张童好不耐烦。
“喂,打不打扫又不是我定的,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啊?”
四目相对,闵宿眨眨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他气得自己在屋子里直转圈。
心想,你不出去,我怎么借着你家皇子的灵力看我的莲花秘笈啊!
真是心急。
寒霜却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我要去修心殿看书。”
说完,他站起身往外走。
“啊——你要,你要去修心殿,正好正好,我也要去看书。”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书了?字都认识全了吗?”张童皱着眉头说到。
“要你管!刚好有不认识的可以请教你家皇子不是?”
说着笑呵呵地跟着寒霜出去了。
圆月高悬,外面异常安静。
两人来到修心殿,闵宿在后面,四下看看,见没什么动静,便关好了门。
寒霜走到里面,点上油灯拿在手里。
他在架子前面来回走着,然后又绕到架子后面,选来选去,拿了本书席地而坐,把油灯放到一旁。
闵宿也凑了过来,“你看的什么书?”
“咦?这不是医书?”闵宿问。
“医书?”
“对啊,就是教人怎么给人看病治病的嘛。”
“你看过?”
“……嗯,知道一些。”
闵宿心想,这里面有些东西,在他手掌的莲花秘笈里也是有的。
“这是哪里的抄本啊?”闵宿拿起来大致翻看着,“怎么外面什么都没写……”
寒霜突然间,感觉到一阵的不舒服。
他单手捂着胸口,皱着眉头。
“哎?霜儿,你怎么了?”闵宿放下书坐在他旁边。
“没怎么,就是,想休息一下。”寒霜闭上了眼睛。
“哦——好啊。”闵宿边说,边斜着眼睛看着寒霜。
过了不久,寒霜的呼吸平稳了些,他便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寒霜的左手上,与他掌心相对。
翻开右手,果然莲花立现。
里面的内容,他大致已经看了三分之一,越往后越复杂,有些看不懂的,他也尽量先记下口诀心法,准备日后再进一步研习。
月色朦胧起来,笼罩着修心殿,殿外片片华光,寂静无比。
闵宿已经看得入神。
大殿内只有点点火光,忽明忽暗,时尔晃得两个人影在书架上来回地抖着。
寒霜轻轻地睁开眼睛,他极缓极缓地将头扭向闵宿的方向,没有半点异常,以至于闵宿根本没有发现,此刻,正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在看着他。
闵宿正看着莲花秘笈,神情十分专注,从寒霜的角度看过去,是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寒霜没有低头,视线下移,看见闵宿放在自己手上的闵宿的手,他的嘴角,划过一丝浅笑,瞬间就消失了。
然后他又极缓极缓地把头回正,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总有些调皮的月亮,不甘心留在外面,努力地从窗子的缝隙挤了进来,洒在地上,偷偷地凝望着,架子后面的一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