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建军低头轻吻她的唇,“你还是爱我的。我相信只要我们彼此相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我爸和你爸是老战友,又是最好的朋友,他其实是很想帮你们的,只是我妈……”
唐馨猛然果断的推开他,建军的母亲潘红梅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馨儿,其实在阿姨心里早就把你当成了准儿媳。不是阿姨狠心要拆散你和建军,只是现在这种敏感时期,你还是和建军分了吧。我们家老易好辛苦才坐上市长这个位置,万一被你爸牵连不光是要丢官,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这还不是最糟的,反正我和老易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最糟的是建军要是和你在一起他才刚刚开始的人生就全毁了。”
“我可以做到。”唐馨不再心软,绝情的对建军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只想靠自己能力赚钱帮助我的家人度过困境。”
对唐馨无情的态度,易建军心痛的有些愤怒,说:“靠你自己?还是靠出卖色相和身体来赚钱!短短几个月你就堕落成这样!”
“我是堕落,我情愿做私人会所里的陪侍女,也不要依靠你这个市长的公子,实在高攀不起,我们以后互不相干!”从开坐台那天,她和易建军已是不同世界里的人了,现在他说可以帮她那都是因为爱情的一时冲动,如果把这副重担真正让他扛上,日后爱情没了,一直养尊处优的他一定会嫌弃她和她的家人的。
易建军不知该怎样才能让唐馨明白自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要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开心快乐在一起,“对不起,我只是心痛你…”
“我本来有点事,可临时取消了。这个点不好打车,不如我送你们一程。”秦少龙的黑色轿车像幽灵般又开了回来,他还是惬意的坐在车里,一副很好心的样子对唐馨说。
唐馨迅速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关紧车门,将建军挡在车外,看也没看秦少龙,只说:“送我回家,让他自己回去。”
秦少龙用轻视的眼光又望了易建军一眼,得意的关上车窗。
易建军伤心欲绝的眼睁睁看着唐馨坐进别的男人的车里绝尘而去。
当车开动后,唐馨强忍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流了出来。
司机回头问:“秦总,要将这位小姐送到哪里去?”
秦少龙没有问唐馨,对司机说:“随便找条路转圈吧。”
唐馨坐在车里一直低着头流泪,易建军打来的电话她都没接,直接把手机关了。
秦少龙在她身旁也不说话,耐心的等着她哭够。
后来他其实也没把车开很远,一直在不远处从后车镜里观察他们的争吵过程,等了一会见时机差不多了又将车倒了回来。
唐馨也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终于哭累了,抬头看车窗外不是回家的路,才从悲伤中醒过神,叫道:“停车!让我下车!”
司机忙说:“正行驶在高架桥上不能停。”
唐馨想拉开车门,可拉不开,车门是锁着的。
“终于哭够了,你除了哭还会什么?如果哭能解决所有问题,那这个世界早就全变成海了。”秦少龙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唐馨根本不愿理他,身体向前靠,抓着司机坐得靠背,惶恐的说:“麻烦你找个地方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秦少龙脸色阴沉的吓人,不敢再搭腔,只当什么也没听见的继续开车。
“刚才那个小白脸是你男朋友?你们为什么吵架?你应该还在读书,你男朋友是你同学吗?看起来很幼稚……”
他们为什么吵架,全是他引起的,他还明知故问,唐馨生气的说:“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他不是小白脸,也不幼稚!不用你送我回家了,请你让我下车!”
秦少龙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滑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的说:“有时太有个性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今晚可是好心帮你。你以为像你这样的女孩可以斗得过我吗?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不量力了?”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吹到了唐馨的脖子上,唐馨对他又恨又怕,推开他说:“你要干什么?别碰我!”
秦少龙眼神邪魅的盯着她,突然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嘴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耳垂上,说:“记住在男人面前应该乖一点,温柔一点,说话轻声细语点,这样才能讨人喜欢。”
唐馨心中慌乱的用力挣扎,大叫道:“放开我!让我下车!”
“你越要我放开你,我就越不放!让我们看看谁的力气大,劝你最好别乱动。”
情急之下唐馨将脸侧向一边对着他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秦少龙措不及防的痛得松开了她,看自己扣住她脖子的手腕上两排清晰的红色牙印,还在渗血,他恼羞成怒的大吼:“你敢咬我!”
唐馨害怕的缩到紧靠车门的边缘,看秦少龙已彻底被她激怒了,想着自己今晚在他车里只怕是在劫难逃,反而镇定下来,豁出去跟他拼了,对他吼回去,“我为什么不敢,现在我已经下班了,是自由的私人时间,凭什么还要伺候你!我不是自不量力,是不想任由你欺负!我告诉你我可以对任何男人温柔,就是除了你!”
秦少龙收敛住怒气,露出邪恶的笑容,动作迅速的一下子扑向她,将她按在了车座上,整个人覆压在她身上。
唐馨惊恐的边挣扎边尖叫,她的双手被秦少龙牢牢擒住置于头顶,整个人无法动弹。
秦少龙坏笑的说:“鬼叫什么!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车里,是属于我的地方,我想做什么就可以自由的做什么。”
“建军,对不起,我爱你,永远只爱你。”
“停车!打开车门锁!”
司机急忙将车停住,秦少龙猛地拉开车门,不由分说的把衣衫凌乱的唐馨推了下去。
唐馨狼狈的从他的车里出来,差点摔倒,努力让自己站稳。
秦少龙冷冷的看着她说:“不过是个供男人娱乐的小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我要你的,只怕那时我还嫌你脏!”
唐馨望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路,还心有余悸的不敢相信自己今晚总算是逃过一劫,可听秦少龙那恶毒的话语,只是暂时放过她而已。
以后在国色天香里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整她的,可她没还清李多康的钱就无法离开国色天香。
唐馨腿发软的向回去的方向走着,心里咒骂了秦少龙这个混蛋无数遍,以后的日子就像眼前的黑漆漆的小路,看不到一丝光亮。
从秦少龙扔下她的地方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一点,越想越觉得秦少龙简直不是人,怎么能把一个女孩子丢在那么偏僻的路上,她走在那段黑灯瞎火的路上差点没吓死,还好没遇上什么坏人。
刚睡下的母亲听到屋里有声响,又醒了,见唐馨回来了,说:“你回来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
唐馨点点头,还是下午五点时赶着吃了点东西,现在感觉好饿,说:“妈,我想吃面条。”
母亲拉开厨房的灯,和房里昏暗的灯连成一片屋里亮多了,无意看到唐馨脖子上红通通的,似被人抓过,又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酒味,问:“在外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唐馨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着说:“没有,今晚有个客人喝醉了,结账时不小心把酒洒到了我身上。”
“都怪妈太没用了,除了在医院照顾下你爸,什么也不会做,害得你还要一边上学一边到卡拉k里做收银这么辛苦的养活我。”母亲心痛她说。
唐馨撒娇的挽住母亲的胳膊,把她拉到厨房说:“爸在医院总需要个人照顾的,我做收银一点也不累,坐在那里收收钱,很简单的。”
母亲含泪抚摸唐馨的头发,看她衣领皱皱的,又帮她整了整衣领,自从公司破产,老唐出车祸进了医院,这三个月来家里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女儿变得懂事了好多,比她坚强乐观。
“你明天还要上课,先去洗个澡休息会,我煮好了面叫你。”
唐馨走出厨房,坐到屋里的床板上,感觉脚酸痛的厉害。
每天回到现在的这个家里,总觉得是噩梦没醒,说是家其实就是她和母亲在医院附近租的最便宜的房子,狭小的厨房和卫生间,一个十几平米的屋子,放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柜子就塞满了,墙上糊着发黄的年画,破败不堪。
和他们一家人以前住的别墅豪宅完全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如今常会在梦里回到以前宽敞的房间,舒适柔软的床,墙上逼真的风景彩绘,雪白的蕾丝窗帘,精致的梳妆台上摆满了高档的护肤品,抽屉里全是她最爱的首饰,衣柜里挂满了漂亮的衣裙,就像是海市蜃楼般在她眼前瞬间幻灭。
唐馨拿上睡衣到难闻的卫生间里冲澡,只容的下一个人的卫生间里的下水管道一直有问题,,总会不断的往上涌脏水,找人修过一次也没用,所以她每次洗澡最多只用五分钟。
等唐馨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母亲已将煮好面条放到桌上,说:“吃了赶快去睡,把碗放着我来洗。”
“妈,你去睡吧,吃完了我自己收拾,你每天在医院照顾爸,也挺累的。”
母亲以前对皮肤的保养很注重的,四十五岁的人看上去最多三十几岁,她们在一起时别人都以为是姐妹。
可这几个月来母亲的脸上一下生了很多皱纹,再也用不起高档的护肤品,睡前也不再做面膜,脸色暗沉,显得极为疲倦,好像营养不良似的,原来饱满有弹性的肌肤都松弛了。
母亲也坐了下来,说:“没事,我一时也睡不着,还是等你吃完面,再一起睡。”
唐馨吃得很香,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哎,你爸那些生意上的伙伴、朋友,有钱的时候就称兄道弟,说什么生死之交。现在你爸垮了没钱了,却没有谁愿意帮我们,像我们得了传染病似的躲着我们。幸好还有你易伯伯肯通过建军借些钱给你,要不然你爸也只有等死了。可我一想到这些就睡不着觉,你易伯伯毕竟位高权重,虽和你爸是多年交情,他们家也不可能总这样帮我们,前前后后借了我们十三万,以后该怎么还上这钱啊?还有你和建军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母亲唉声叹气的说。
唐馨吃完面,连汤水都喝的干干净净,宽慰母亲说:“这就是世态炎凉吧。妈,你放心,欠易伯伯家的钱我会努力赚钱还上的。至于建军,我想还是和他分手,按照我们家现在的状况,我和他在一起只会害了他。”
母亲什么也没再说,心里难受的收起桌上的碗筷,转身进了厨房。她是看着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她心里明白,但现在唐馨说得是对的,即使还在一起最终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她了解建军的母亲潘红梅,是对权势看得极重的女人,以后一定不会让他们家儿子娶她的女儿的。
连女儿都看清了这一点,能坚强的和建军分手,她这个做母亲的更应该坚强点,不能在女儿面前表现的太难过。
唐馨默默的靠在床上,一想到建军就心痛不已。
母亲洗完碗,关上屋里的灯,躺在她身边,说:“睡吧,等你爸好了,所有事情都真相大白了,我们一家人也不要多有钱,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好,你以后一定还会遇到合适的人。”
唐馨嗯了一声,在苦涩的伤感中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的课排的满满的,唐馨中午在自习室里本来想补一下有时缺课的笔记,却犯困的睡了一觉,下午上了两节课,就准备和陈艳一起去国色天香私人会所。
陈艳现在是大四,基本没什么课,主要是在准备毕业论文的答辩,她一般会睡到中午,下午到学校图书馆里查找论文资料,再约唐馨做个伴。
她们刚走到校门口,易建军突然冲了出来,拦住了唐馨的去路,劈头盖脸就问:“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和那个男人去哪里了?做什么了?”
“昨晚不是说好分手了吗?请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唐馨心烦意乱的回应他说。
易建军以前来学校找唐馨时,陈艳也遇见过几回,虽没说过话,但也算认识,看他们两人之间说话的的架势,估计是他知道了唐馨在国色天香做公关的事。
陈艳怕易建军的怒火会烧到她身上,忙说:“唐馨,那我先走的,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