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按住自己的血管,往自己的口送入一颗丹药。
他的血管居然奇迹般的愈合了。
难道?
塔罗塔看向自己的手腕处,才惊觉自己的伤口并没有丝毫痛感。难道他之前喂她服下的是让伤口加快愈合的丹药?难道他刚才对自己说过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疑惑,她茫然,她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他!
你,相信男人吗?
信。
可我却不信女人!
只要现在她将嗜血漏打翻在地……只要这样的话……他就会消失,天亮之前,他就会消失了。
这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就会彻底消失……
哐当
怀里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塔罗塔吃惊地望下去,是零织畅在来这里之前送给自己的东西。
突然,她清醒了过来。
这只是一场幻觉。
噬爵他是个恶魔!
是幻觉!
床榻之上,噬爵的声音残酷而冷漠地响起,“那是什么??”
他霍地站起身来,朝着她走去。
摔落在地上的东西仿佛自我燃烧了起来,烟雾缭绕在整个房间。
啪
她手的嗜血漏狠狠落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液溅落一地。
噬爵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惊恐地塔罗塔,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绞痛的心口仿佛被施了什么魔咒,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抓住。
噬爵脸色苍白地看着塔罗塔,愤怒地嘶吼:“你背叛我!!!”
“不……不是……”她惊恐地摇着头。
见他恢复了暴虐的眼神,她慌忙朝后退了一步。
噬爵的手心突然聚拢了强大的力量,尽管落地的锦囊里散发出了的气体大大影响了他的灵力,他的力量依然强大的让人吃惊。
那嗜血的双眸噬着愤怒而残酷的恨意。
嗜血漏霍地重新凝聚在了一起,仿佛根本就没有破碎过,只是里面的血液所剩无几。
塔罗塔以无路可退。
噬爵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她迸发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另一道火光掠过空气,从窗口飞进来,挡掉了那股力量,与此同时,一个身影飞了过来,抱住塔罗塔的身体。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塔罗塔的眼底闪烁着晶莹。
零织畅只给了她一个淡到几乎无法觉察的笑容,转身背对着她,面对着噬爵。塔罗塔看见他背后被那力量烧毁的衣服和灼伤的肌肤,突然怔在了原地。他的动作表明了一切,他,从不曾想过弃她而去。
“居然是你。”噬爵看着零织畅,想起在圣池莫名出现的男人,眼底的杀意更起一分。
“原来是你。”零织畅看着噬爵,也同样的冷酷。
“让开!让我杀了她,我便留你一条生路!”
“可是……我无法留你一条生路!”零织畅说着,再次动用灵力。
“找死!”尽管了毒,噬爵依然用着强大的力量,他手心聚集的力量呈现出耀眼的红光,仿佛可以灼烧整个世界。
他们同时迸发力量,然而噬爵射出的红光却不是对准零织畅,而是对准了在他身后的塔罗塔。
塔罗塔的眼睛一点点睁大,感觉着那飞驰而来的强大力量马上将她毁灭。
一秒。
两秒。
如果这时零织畅再次进攻,噬爵定然无所遁逃,然后,他却突然将她推到了一旁。
红光不偏不移地朝着零织畅而来。尽管这时他用尽了全力阻挡,却还是晚了一步。
啪
砰
“啊”
两道灵光交汇在了一起,却是噬爵的占了上风。
哗啦啦
玻璃裂成了碎片。
砰
零织畅被震飞出了窗口。
“不要!”塔罗塔飞奔向窗口,只见窗外竟是万丈深渊,“零织畅!!!”
“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是可信的!!!”噬爵再次动用灵力,然而,就在那道力量到达之前,塔罗塔已经纵身,跃下了悬崖。
噬爵的双眸滞了一滞。
没有人冷血无情。所有人都有爱。我也有爱,我有爱,只是,爱的那个人不是你,如此而已……
“啊!!!”噬爵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和一片狼藉,落满玻璃的窗户,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吼。
嗜血漏在拼命摇动,那是要毁灭之前的信号。晨曦即将来临。
噬爵并没有再追出去,而是再次割开了自己的血管,将血液喂给嗜血漏。大量的失血让他的脸色呈现出骇人的苍白,他犀利的双瞳布满了血丝。往事一幕一幕,交织着浓厚的仇怨,映过他的脑海。
随后,那处于癫狂状态的男人朝着天台而去。
轰隆
天台的密室被打开了。
“是公主吗?是公主来救我们了吗?”少女们担忧带着期许,手牵着手,蹦跳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公主……啊……”
话音未落,赶在最前面的少女只低声发了个单音,只听咔嚓一声,少女的喉咙被掐断了,她的瞳孔无限睁大,看着前来的男人,死去。
众人惊恐地看着噬爵……不停向后退去,退到无路可退,抱成了一团。
“既然那么想死,就全部都受死吧!”噬爵发出残酷冷漠的声音,瞬间杀红了眼。
一个又一个少女倒在地上,鲜红的液体流了一地。
珉汐扶着若曦倒下,死死捂住若曦的唇,不让她哭出声音来。死死地……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
啊……
又一个人倒在了她的身上,骨骼仿佛被震碎了一样的疼痛,但是她不能呼吸,不能呻吟,不能尖叫,更不能动!
正当噬爵要检查是不是所有人都被杀死的时候,上面传来了信号。
“主上,有人来了!”
噬爵收手,朝着密室外走去。
踩在阶梯之上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硿硿声,让珉汐和若曦感受着一次又一次死亡的气息。
轰隆
密室被紧紧关上了……
上面隐约还能听见人声,不真切地,传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上面才没有了动静。
“若曦?若曦?”珉汐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推着若曦的身体低声唤着她,“若曦你怎么样了?若曦?”
若曦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微微转过脸,珉汐看见她的脸上爬满了泪痕。
“不要哭了。”珉汐说道:“至少我们还活着!公主他们也许遇到了危险,所以,我们更要活着,为揭露那个人的恶行!”
“看见了,我看见了……那个人……那个人是大祭司……居然是大祭司……”若曦颤抖地声音让珉汐莫名心疼。
她微微拦过若曦,“现在他以为我们都死了,一定会找人处理我们的尸体,到时候我们一定要设法逃出去。”
“嗯。”若曦点头。
“我们再看看有谁还活着。”珉汐说着,开始一个个地摇晃少女的身体,并唤着她们的姓名……
这是离地面甚远的低洼处。石壁甚高有着常年被水冲刷的光滑感,江流亟亟地流着。四处没有人类居住过的痕迹。
就在那条激流旁,被冲到岸边的男背后有强烈的灼烧痕迹。离他大约三百米的地方,躺着一名少女。
他们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被江水带到这里的。
从清晨到晌午,再到傍晚,太阳渐渐落山……
江水不断漫过他们的身体,又退却。
缓缓地,少女的手指动了一动,一根,两根,身体却好像不怎么听从使唤,一点点,她睁开了双眼。忽略身体的疼痛,她缓缓站起身来。看见离自己三百米远的一个人影,便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喂?喂?你醒醒!”她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却几乎使不出什么力气,“零织畅!你醒一醒!连你也要弃我吗?”
他的睫毛眨了眨。
咳咳……
“醒了,你醒了!”她惊喜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等待着他醒来。
果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皱着眉,看着她,似乎想向她微笑示意自己没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扶你!”她一边说着,一边扶住他。
“啊……”他呻吟了一下。
触碰到他背后的伤口的手猛地抽了回来,“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伤得这么严重,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
他的手指微微向她伸去,轻轻地在她的唇边靠了靠,终于,他忍痛,向她微笑。
她含着泪水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来帮你疗伤!”她说。
他的手指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摇头。
他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能够保住自己都不错了。
塔罗塔却不肯就此放弃,硬要为他疗伤,然而力不从心,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流出了无力的泪水。
是她错了,她之前居然有所期待,以为噬爵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残忍……
如果不是她犹豫不决,他就不会身受重伤……
他为了她差点连性命都丢了,可是她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
“不要哭了……我有自愈能力,给我几个小时,就会好了……”
“真的吗?”她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
“嗯。”他浅浅地笑着,却依然微皱着眉。
“不要骗我!拉钩!”
拉钩……
那一刻,她的眉目神情让零织畅想起了自己最心爱的妹妹……
的确,他不可以有事!
轻还等着他!
轻她一定要在等着自己回去!
“零织畅?你在想什么?”
零织畅回过神来,微微抿了抿唇,“塔塔……”
塔罗塔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听他这样喊着她的名字,她忍不住心跳加快起来。
“可以……叫我畅。”
“……h…………”不行不行,她叫不出口。还没有叫出口,她的脸都已经烫的跟煮熟的螃蟹一样了。
“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你还有力气跟我玩游戏?”
“嗯,我问你,世界上最高的塔是那座?”
“多伦多塔。”
“那世界上最古老的天塔出现在哪里?”
“埃及。”
“离太阳系最近的恒星……”
“比邻星。”
“离月球最近的星球呢?”
“月球。”
“嗯,眼睛最奇特的鱼是什么?”
“比目鱼。”
“零织畅最后一个字念什么?”
“畅……”塔罗塔顿时脸颊涨红,“是畅。”
“嗯。”零织畅微笑点了点头。
他的笑容美丽的不可思议,映入她的水眸,仿佛可以让她眼底所有景色全部黯然。
是畅啊……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塔罗塔唯一能做的就是叉几条鱼,然而她的手法并不纯熟,怎么都叉不到。他微笑着坐在岸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轮廓温柔而美好。指尖夹着一片单薄小巧的石,向着河心投去,小鱼便僵在了原地,等着塔罗塔去叉。
他的右手微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几下。
她惊喜地朝他看过来,兴奋而骄傲地喊道:“我叉到了,我叉到鱼了!”
他望向她,只是浅浅地笑着。
夜幕降临,她终于有了些小收获。
两个人面对面烤着鱼。
火光在他和她之间跳跃,仿佛可以温暖时光的线条。
“如果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她的眼底晕上一层迷蒙的光。“如果不说的话,会后悔吗?”
“什么?”
“我喜欢你。”
“……”零织畅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个一边烤着鱼,一边说着话的少女。她有时候很豪迈,像一个男,有时候却又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女孩。
说着这样的话,却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温柔而沉静,好像一朵悄然绽放的百合。
“这样为我、护我,甚至愿意为我掉落万丈深渊,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一次都没有弃过我。”
“那么……”
“你是要拒绝我吗?”塔罗塔慌忙打断零织畅的话,“我并没有要你答应我什么,所以,你没有权利拒绝我!”
虽然这样说着,他却看见她的脸色意外的难看。紧握着树枝的手,依稀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会弃你。”他这样说道。
“……”她有些怔愣地看了他一眼。
时光仿佛就此停住。
突然,她别过脸去,扁了扁嘴,嗫嚅:“都说了没有让你答应什么的。”
可是,却又两抹红晕飞上了她俏丽的脸庞。唔,她的心跳又不能自已了。
零织畅将烤好的鱼递给她,她接下来。
“对了,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塔罗塔问道。
“为了我的妹妹,轻。五年前,她不知道被谁诅咒,一旦被吻了额头,就会变身成另一个人的性格,并伴随着巨大的灾难,让她的寿命也跟随着变身而缩短。”
“你说的这个,我晓得。”
“你知道?”零织畅的眼底闪烁出异样惊喜的光芒。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五年前噬爵来到这里,我父王要求他找到第十三块水晶骨头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逆天的条件。”
“嗯,是什么?”
“在圣池里还住着一群鲛人,他们与我们命运相连。鲛人的寿命在万年之上。他们拥有比世界上任何物种都要美貌千万倍的样,这是神赐予他们的天赋,同时,神也赐予了他们脆弱不堪的生命,没有强大的足以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