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嘿哈——”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洛小北,被突然传来的一阵操练声惊醒。
她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一缕初升的太阳刚好从营帐外照了进来,微微有些刺眼。
洛小北下意识伸手挡了挡,才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怎么感觉好熟悉啊?”
慢慢坐起身来的洛小北揉揉了眼睛,然后定睛瞧了瞧四周。
眼前的一切还如昨日一样,营帐内的摆设丝毫没有变化。
“等等!”
洛小北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该不会...莫非...我在这睡了一夜?!!!”
回过神来的洛小北,眼睛睁的溜圆,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外过夜了,而且还睡在一个将军的营帐里。
我的天啊,我的妈呀。
这是什么情况啊?
回想昨日,她只是等的有些乏了,想要趴在桌上打个盹儿。
怎么睁开眼就过了一夜,而且还躺在床上了呢?
“所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到床上来的?不会是......”
“你醒了。”
就在洛小北还坐在床上努力回想着前一夜发生的事时,刚刚操练完的陆城,突然掀开帘帐走进来。
他见洛小北已经坐起身来,特走到放置铜盆的架子处,取下挂在那里的帕子,轻轻的将它浸了浸水,然后拧干递到了洛小北的面前。
“营地环境简陋,只能委屈你了。放心,帕子是干净的。”
洛小北坐在床榻上,她抬头看着眼前的陆城,一脸的茫然与尴尬。
她现在真是怨啊,怎么自己就那么困,睡的那么沉,居然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夜。
唉,睡眠质量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啊。
陆城站在床前,见洛小北一直未接过手中的帕子,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没睡好吗?”
没睡好?怎么会呢,她可是睡的太好了。
好到直接睡到陆城床上去了。
呵呵,这要是传出去,我的天啊,恐怕在这里会被直接浸猪笼都说不定。
洛小北尴尬的接过陆城手中的帕子,试探性的问道:“那个,冒昧的问一下,昨夜,我......”
“我回到账里时你已经睡着了,我见你睡的熟就没叫你。”
陆城话说的平静,似是早有预料洛小北回询问。
“那,我又是怎么从那到这的?”
洛小北指了指几案,又指了指床榻,满眼疑惑。
“我抱的。”
陆城答的直接,没有丝毫想要隐瞒的意思。
或许,他就是要让她知道,所以,眼中连一丝躲闪都没有。
得到回答的洛小北,此时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啊,果然。
其实,先前她就已经猜出七八分了,可这亲耳听见,还是有够尴尬的。
明明就是想来道个谢,怎么睡了一觉,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形象啊,全没了。
陆城看着洛小北坐在床上那犯难的模样,大概也能猜到这小丫头在想什么。
毕竟是孤男寡女,一大早起来就得知如此震惊的消息,想来洛小北也无法平静。
看到此景,不知怎的,陆城心中竟还有些许的得意。
只见他嘴角微微一扬,背过身去,说道:“昨夜我一直在另一个帐子里处理军务,这帐子外一直有人把守,所以,你大可放心。快擦擦脸,梳洗一下,我一会儿送你下山。”
说罢,陆城掀开帐帘,从营帐离开。
洛小北一人独坐帐中,她注视着陆城离开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帕子,心里混乱极了。
她长叹一口气,喃喃道:“唉,洛小北啊洛小北,你怎么就那么贪睡呢?这下可好,看你回去怎么解释!”
此时恐怕,有口都说不清了。
陆城离开后,洛小北只是简单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衣衫,至于脸上的妆容,虽然微微有些晕开,但还说得过去。
洛小北看着陆城为自己拧干的帕子,寻思了寻思,还是决定算了。
毕竟,这营帐中没有胭脂水粉,若是擦了脸,那岂不是要她素面朝天的见人?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留宿在外已经是破了规矩了,若再素面见人,传出去,那不等于要了她的命?
所以,就算是有些狼狈,洛小北还是决定保留妆容,待回到小院后,再进行擦拭。
而在营帐之外,今福已为陆城牵来马匹。二人在营地已经停留几日,也是到了该回府的时候了。
临行前,陆城特意唤来了城烈军统领顾锋,向其交代了接下来营地的安排以及对兵部的防范。
自从上次严大勇亲自到营地来之后,陆城便知这兵部对于城烈军的野心。
但是,想吞掉他陆城的人,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顾统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任何情况,记得立刻禀报。”陆城站在马前,向顾锋再次叮嘱道。
“是,放心吧,将军。有任何事情,我会派人第一时间向您禀报。”顾锋执礼回道。
“好,那我与今福先回府了。”
“将军慢走。”
顾锋执礼向陆城告别,然后,转身回到操练场继续操练。
陆城则再次回到帐前,等待着那帐中的人儿出来。
“将军,洛姑娘留宿营地的事,真的没关系吗?”今福牵着马站在陆城身后,对于此事,他很是担心。
原以为,带洛姑娘到营地来,只是寒暄几句,不伤大雅。
但今福万万没有料到,陆城竟然留了洛小北一夜。
要知道,这在军营可是犯了大忌,若真是被人抓了把柄,恐怕,陆城难辞其咎啊。
听了今福的问话,陆城注视着眼前的营帐,对于此事,他作为一军之将,又怎会不知?
从应允她进入营地那一刻开始,陆城就已经知道,他以后将会面对的一切。
责罚也好,惩治也罢,他陆城都认了。
他只求她能平安。
可一切真的只是如此简单吗?陆城真的只是为情昏了头脑,罔顾军规法纪?
打了这么多年仗,陆城岂能是那种明知违规,还要自爆把柄之人?
不!当然不!
其实,从昨日让洛小北进营地,到留宿她一夜,这一切,都在陆城的安排之中。
而他的目的,就是要探出那个依然隐藏在城烈军中的严大勇的眼线。
古人云,扬汤止沸,沸而不止,唯有釜底抽薪,才能断其命脉。
自从上次挖出一名眼线后,陆城就觉得事有蹊跷。
严大勇是何人?他怎会只安插一个眼线?又怎会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动作?
想来,恐怕这城烈军中,还有隐藏更深的奸细。
既然严大勇要的,就是他陆城最致命的把柄,那他不如顺水推舟,给了他。
只要这一晚,盯紧营地内所有将士的动向,那隐藏最深的眼线,很快便会浮出水面。
为确保事情万无一失,也为了这场戏能演的逼真,陆城连今福都没有告知。
整个城烈军中,唯一知晓陆城安排的,仅有顾锋一人。
此时的陆城等待的,除了这帐中的心上人以外,还有一个他势必要除掉的人。
不论是谁!
“有关系有如何,我担着便是。”陆城依旧是没有任何温度的语气,但眼神,却始终未离开营帐的方向。
直到,那人儿出现在他的眼前。
洛小北一步步来到陆城面前,想起他昨晚曾抱过她的事,心里还是紧张到不行。
“那个,我,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陆城看着眼前的人儿,嘴角微扬,道:“走,送你回去。”
说罢,转身而走,洛小北默默跟在身后。
就这样,一行三人与两匹马一同沿着小路下了山。
可这洛小北瞧见刚下了山路,就被人再次腾空抱起,然后,一个托举,扔到了马上。
“喂,你干嘛?”
“坐好,冲儿可是很快的。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