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里应外合,攻下城门!”
城内乱成一片,甚至亮起火光之后,城外已经等待了许久的教徒们松了口气。
“计划已经开始了,大家最后检查一遍装备。一会儿大家不要出声,直接跑到城墙底下,推起飞梯!”
教徒们纷纷动作起来。几个首领在亲卫的帮助下迅速套上了甲胄。等城内喊杀声稍稍大了起来,这几个首领一挥手,带着人就冲向了城墙。
夜战袭城不方便点火把,于是几个营养不错没有夜盲症的家伙领头,后边看不见路的牵着手,教徒们成片地朝着城墙小跑过去。或许是人太多的原因,虽然首领提醒过不要出声,但还是被值守的士卒发现了。
“伍长,别盯着城内了,我眼神不好,来看看这边是不是有人?”一个郡兵喊到。
伍长赶忙从城墙另一面跑过来。刚刚城内响起喊杀声,城墙上的守军立刻发现不对劲,赶忙在附近街道上架起了拒马,甚至还抓了两个逃跑的犯人。
“在哪?”伍长举着火把问道。
“那里。”郡兵伸手一指。
伍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侧过身来,用力将火把掷了出去。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片鬼鬼祟祟的人影立刻暴露在城墙一众士卒眼前。
“你们也扔一次!”伍长道。
附近十几个士卒毫不犹豫将手中火把朝各个方向投掷出去。然而让他们心凉了半截的是,各个方向都有人影。
“敌袭!”伍长大吼出声,旁边一个士卒几乎是不经思考,跑到城楼边,从地上捡起鼓槌,对着竖起的军鼓就是一阵猛敲,几个代表最严重情况的鼓点立刻传到了城内。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照出来那一大片的身影,几百人是肯定有的。城墙上也就百来人,城内也就千来个郡兵,这个数量已经颇具威胁了。
城下几个首领立刻明白这是暴露了。于是也不再隐藏,直起身来就是一阵大吼,然后以最快速度冲到了城墙下。
“飞梯!快!”
几个教徒抬着长梯子就赶到了城墙下,将飞梯带轮子的一面搭在城墙上,向上推去。一个首领将短刀衔在口中用牙咬住,率先登上飞梯,朝着城上爬去。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鼓点也传到了城内。
“太守,请下令支援城墙!刚刚那鼓声是最紧急的军情!”领军的都伯对太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我这太守府就不管了吗!”太守气急败坏道。
千余郡兵将百来个壮汉围在了太守府内。虽然太守对军事一窍不通,还喜欢瞎指挥,但仗着平时不错的训练和统一的制式装备,郡兵们还是把那些壮汉压着打——除了一开始在太守的指挥下硬冲府衙大门,吃了点小亏损失了十来个人。
“不是不管,而是分个轻重缓急。城丢了,夺回太守府衙又有何用?”都伯苦笑:“您就是不愿,也请至少分出五百人马。”
“分出五百人,那还怎么拿下府衙?”太守吼道。
在他看来,一千郡兵也无法硬冲进去,只能在府衙外和府内的贼人对峙,忽然少了五百人那还得了?
至于城墙那边,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没看见面前这小小的太守府都这么难进去吗?城墙上值守的兵可不比府内的贼人少。
“区区百来个贼人,纵使只有一百人也足矣!若不是不能放火,我等早就将这伙贼人逼出来杀尽了!”都伯说着,一拍自己的甲胄:“太守,我军弓弩之利您刚刚也见识了,眨眼之间便射杀了十来个贼人,撤走些人影响不了结果。说不定还能将贼人诱出来呢!”
“那你带五百人假装撤走,实际上埋伏在一旁如何?”太守问道。
都伯看了太守几秒,深吸一口气:“也好。将贼人诱出来,迅速解决此事,然后我再带人支援城门。”
说罢,都伯便转身到一旁组织人手去了。很快便有五百人集结起来,朝着城门进发。
“真埋伏起来?这府衙里也就差不多百来个人,我看用不着埋伏吧?”一个什长凑到了都伯的面前。实际上要不是顾及伤亡,早就打进去了。
都伯瞪了什长一眼:“你傻啊?我留下来稳住太守,你快带兵去城门看看。如果实在危急,派人过来通知我。我夺了这夯货的兵符也会来支援你!”
“诺!”
将五百人放去了城门那里,都伯才回到太守身边禀报:“太守,五百人已经埋伏好了。”
“好!”
五百人赶到城墙上时,情况已经危急到了极点。值守城墙的百来个士卒已经阵亡了快一半,剩下的也大多堵在飞梯之上,和俯在飞梯上的教徒搏斗。许多飞梯已经没有人看守了,教徒们源源不断爬上来,占领了许多段城墙。
发现那些教徒的伍长正带着几个人拦截一侧从城墙上冲过来的教徒。面对这群没有什么装备,和普通农夫一样的教徒,伍长几人只是抱着几杆长戟和几张弩就顶住了三四波冲击,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妈的,你们终于来了!老子已经死了七个兄弟了!”伍长一遍对着什长开骂,一边将一支短短的弩矢搭上,对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射了出去。
“有多少敌人?城墙还有多少在手里?”什长问道。
“我怎么知道?至少上千个,密密麻麻一大片,一火把下去全特么是人!城墙几乎全都丢了,我这边只守住了城楼,确保楼梯没被对方占了!”
“知道了。”什长接过士卒递来的长戟:“前枪后弩,清理城墙!长杆跟在后面把飞梯推出去!”
“老徐,回去通知都伯,说咱们这边只能顶住一会儿,让他快点!”
有了援军,城墙上的局势瞬间扭转。一排长戟在前推进,一排弩手错位射击,刚刚因为兵力不足丢失的城墙逐渐被郡兵又夺了回来。没有远程火力的教徒死伤惨重,连连后退。
“就是现在,杀!”
城内忽然暴起一片喊杀声。百来个壮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部分顺着楼梯冲上城墙,另一部分杀向了抵住城门的郡兵。城门内的郡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这群壮汉就冲到了他们背后。几乎是瞬间,城门就被这群壮汉夺了下来。
“他娘的,这是什么情况!”什长看着城内忽然出现的壮汉,心凉了半截。他这下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敌人一定是先在城内埋伏了两支人马,一支扰乱秩序引太守调兵镇压,分散守军兵力;另一支择机配合城外部队夺取城墙。
“早该想到的!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