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书生不可怯(1 / 1)余万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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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不知为何,竟然挂起了笑容,实在与之前判若两人。

“那你便说说,老夫对谁杀鸡儆猴,又为何要杀鸡儆猴?”

方晨指了指自己,“从小子一入学堂,您老就故意上前讥讽,按理说您是一堂之长,众学子在前不应该如此作为。可您偏偏这么做了,难道不觉着奇怪吗?”

老先生冷笑道:“老夫看不起商贾之流,待你几分轻视有何不妥?”

“先生说笑了,真若如此,为何不曾对谦哥儿恶语相向?只怕有意敲打小子,或者说,您老打算杀一杀小子的锐气?”

“不错,继续。”老先生笑而抚须。

方晨继续道:“先前小子口出狂言,有辱斯文,您却单单责罚李少英一人面壁,留小子自辩,想必除了考量之外,更都是想借小子之事,给某人一个教训吧?”

老先生扬起了手中戒尺,“既然都猜到了,老夫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可清楚?”

方晨面色一苦,“能否商量?”

“不能!”

恭恭敬敬伸出双手,“还请先生少打几下。”

“啪!”

惊心动魄的声响,给其他学子听到后,额头尽是冷汗。

方晨面色苦闷,真痛啊!

比先前入学堂是打的那几下,不知要重了多少倍!

“啪!”“啪!”......

数不过来,老先生手中戒尺都化作了重影,不断击打在方晨的手面上。

数十下过后,方晨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肿。

一旁的钱谦急得直掉眼泪,最后硬生生跪倒在老先生面前,泣声道:“还请先生饶过兄长。”

方晨疼得龇牙咧嘴,老先生用的力气更大了。

必看这位先生年岁挺高,手劲着实不小。

“可知错?”

双手已是淤青,老先生这才放过方晨。

方晨将双手背在身后,快速活动十指,想要加快血液流动,减轻痛苦。

“先生,打您也打了,这下总该告诉小子,杀鸡儆猴的猴是哪位?”

老先生收起戒尺,十分淡然地摇头道:“既然你如此聪慧,为何猜不出来?”

要么是满堂学子,要么是李少英,最有可能的却是方晨身边这位“钱谦”。

方晨多看了钱谦一眼,这小鼻涕虫,此刻梨花带雨,哭的不像人样。

“真希望我猜错了。”

重新上课,依旧是论语注解。

“温故而知新,文以复读,方知书中珍宝。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钱谦,你可知此话含义?”

钱谦起身道:“回先生,圣人有言:学而又时时习之,则所学者熟,而中心喜说,其进自不能已矣。”

“不错,坐!”老先生随后又问方晨“汝知见贤思齐焉否?”

方晨无奈起身作答“回先生,此句含义为,见德行兼备之人就该向他学习。”

“那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呢?”

“见德行有亏之人,当自我反省,莫要与其同流合污。”

老先生微微扬眉,“既然如此,为何不从先贤之言?”

方晨没想到,老先生又对他开炮,心中郁闷至极。

“先生教训的是,小子记下了。”

乖乖认错,省得麻烦,手掌现在还肿着,他可不想再挨戒尺。

“一会下学,方晨、李少英留堂,其余人早些散去归家。”

钱谦略显扭捏,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先生道:“你且回去,与你父说,这是老夫的意思,今晚就让他留宿老夫家中。”

“是,弟子知道了。”

钱谦无奈,面对老先生,没有丝毫底气。

老先生轻微摇头,以示不喜,被方晨收入眼中。

心中猜测成真,之所以自己会被针对,真的是因为钱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时至晚矣,钱谦依依不舍,弃方晨而去。

虽然话说的有问题,但这是方晨的真实写照。

不知为何,看到钱谦满是悲伤的小脸,怎么突然想打一巴掌?

明明是因你入学,挨顿打就算了,还要留堂?

自从小学毕业之后,方晨再没有享受过留堂的快感。

老先生坐在草席上独自饮茶,方晨和那位叫李少英的小朋友面面相窥。

没多时,李少英站起身走到方晨面前,“少英之前言语冒犯,还望兄长赎罪。”

“啊...没事,没事了,小儿斗嘴嘛,有什么可生气的?”

差点以为对方秋后算账,方晨暗自擦去冷汗,同时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害怕伤到对方。

老先生见状,笑而起身,“钱家有福不浅,钱谦好读善读,老夫本以为自己捡到了宝,没想到钱谦之后,有多出一个你!”

方晨纳闷,“老先生,您这话说的我跟赠品一样?”

“赠品为何物?”

“就是添喜的玩意儿,不要纠结这个问题。您既然把我留下,定是有事要嘱咐我吧?”

老先生摇头,再起拿起戒尺。

方晨再也没法装出之前那般镇定,“说归说,别动手!圣人有言,君子动口不动手!”

手掌淤青未消,他可不想再挨几戒尺。

老先生笑着摇头,伸出手掌,一戒尺打了下去。

“枉老夫苦读圣贤,今日却做了小人,该打!”

方晨看不明白,这位老爷子,自己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为何做事,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

“少英,还不快去取药。”

“是,祖父!”

李少英跑出学堂,老先生又问方晨,“可曾消气?若不消气,老夫再打几下。”

“免了吧,您老有话直说,别玩小子可好?”

老先生指了指方晨,随后笑着摇头道:“若是钱谦那小子,也能有你这般胆大随性,老夫何苦做此下作之事?”

方晨终于抓住了重点“老先生,您的意思是,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谦哥儿?”

老先生点头,随后为方晨解释道:“我知你刚来吴县不久,不知钱谦好读之事,此子天赋过人,四书五经凡有涉及,过目难忘,就是性子......”

方晨接话道:“就是性子太软,所以您老才让李少英,来磨砺他?”

老先生笑着摆手,“算不得磨砺,老夫只是不想让此子沦为平庸,用奇计激他,没想到你今日出现,打乱了老夫的谋划,老夫这才将计就计。可惜,此子......唉......”

身为男儿,身无半点血性,即便是读书人,也绝不可如此。

老先生之前安排,是想激发钱谦的血性,助钱谦转变。

方晨忍不住苦笑,“先生您这又是何苦?”

老先生却道:“钱知县为官清廉,安一方水土,治一方百姓。奈何出身不好,一生都只能窝在这小小的吴县之地。府中独子,又是个软弱性子,老夫怎能看得过去,就当是帮他一把,也好替吴县百姓,偿还半分恩情。”

“所以,您不全是为了谦哥儿,更多是为了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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