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苦笑,赶忙拦住钱夫人,“姨娘,不是坏事,只为求学而已。”
对于姨娘喜欢嘴上欺负钱谦一事,他早就见怪不怪。
除非是动了真怒,平日里姨娘疼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让钱谦罚跪?
就是每次生气时,拿钱谦的名头撒气,好叫方晨知道,自己做错了。
钱夫人还想再言,钱有为已经将她拦下,方晨话中含义十分简单,他怎能不知。
之所以要入李府,求学为主。
当然,不仅是真正意义上的圣贤之书,而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钱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何时想了,你就回来看看。”
“少不得要麻烦叔父,对了,今日还想见见陈主簿和吴县尉,劳烦叔父派人去请。”
钱有为笑道:“小事,你与李少郎君先坐下喝茶,夫人劳烦去将谦儿喊出,就说他兄长回来了。”
钱夫人会意,暗中点头,随后快步离开。
等钱谦来到正堂,并未着急与方晨搭话,而是拉着李少英,非要在府中转转。
“我有个宝贝,带你去瞧瞧。”
不由分手,拉着李少英离开堂中。
方晨下意识还猜想了一下,钱谦的宝贝究竟是什么,心中恶寒。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若干年后,和钱有为一样身宽体胖的钱谦,对着同样年纪的李少英阴笑,“兄弟,哥有个大宝贝,你可敢看?”
不敢,当然不敢......
万一这宝贝伤身,怎么办?
“叔父,以后记着把谦哥儿管紧一些。”
虽不知方晨为何要这么说,钱有为还是开口应下。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方晨在想什么,或者说他想做什么。
“晨儿,你莫非已经被发现了身份?”
方晨无奈点头,“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被人查出很正常。”
“那...那你可有危险?”
“叔父放心,我没事。”
陈默和吴道理一路策马,赶至钱府,下马二话不说冲进府中,跑到正堂时,汗流满面。
“少将军!”
“少将军,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方晨给二人添茶,让他们稍作休息,随后开口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李纲与我种家却有关联,今后我在他身下修学。”
吴道理脸色一急,“那贼人,难道不是种家军之敌?”
陈默拉了吴道理一把,“休要胡言,先生......李纲在朝中关系复杂,少将军若能借他之力,日后入朝为官,能省去不少麻烦。”
方晨示意陈默放开吴道理,“无碍,有些事需得讲清楚才行,虽然我不想承认,祖父离京前,曾经种家血脉,托付与他。”
“这......”
几人皆是傻眼,倘若当真如此,方晨又怎会出现在吴县?
陈默最先开口问道:“少将军,难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方晨道:“当年的败家犬,反主而已,李纲未曾察觉,最多算是失察。”
谁是败家犬?
联想到当年逃回开封的,种家军残将杨志,结果不得而知。
吴道理气得拍案,“此人,罪该万死!”
“莫急,日后会找到机会报仇的,如今我有几件事要交代你们。”
“少将军请讲。”
方晨下意识看了钱有为一眼,随后道:“先前安排不变,少阳和少阴不能进李府,暂且回到吴县尉家中,稍后我会整理一册炼体之法,交予你好生锻炼二人。”
吴道理点头称是,陈默则有些犹豫,“少将军,真要建酒楼,插足商贾?”
方晨面带笑意,“总要有个落脚处,用以传递消息,用不了十年,这处酒楼会风靡整个大宋!”
“那二丫......”
方晨道:“带到钱府,交给姨娘管着。”
钱有为接话道:“可行,那二丫是姚大郎收养的弃女,身份干净,好好培养一番,也算是一道助力。”
在场都是亲近之人,方晨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再次开口进行安排,“叔父,有一事要劳烦您帮忙。”
钱有为笑道:“讲来便是,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我想请你,替我写书。”
“写书?”
“对!写一本名叫满江红的书。”
“满江红?可......本县明白了,需要几年写出?”本来还有些困惑,自己哪里会写书?
可看到方晨坚定的目光后,钱有为终于想明白话语中的含义。
原来是借他的名义,写一本书,而这本书的名字,就叫做“满江红”!
方晨要写的,是一位名将的史书,而这位名将,如今就在朝中。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方晨需得提前把书中人物更名,相同的事例加以改变。
而某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他不介意借书本的名义,传扬出去。
大宋给他的时间太短了,如今虽然各处都有战争,大多是依仗朝中那日益稀少的“主战派”大佬在支撑。
岳飞,如今也不过是一军节度使,还没被封做开国公。
若是等到他可以参加科举的时候,只怕到时岳飞已经没了。
而那时的朝堂,彻底被“主和派”掌控,即便他进入朝中,也无能为力。
更何况如今的官家赵构,十足的主和派。
必须要借用民势,迫他不敢完全倒向“主和派”。
一方面,可以借此书,警告岳飞等一系将领,小心行事;另一方面,还能保住主战派某些朝中大员的官位。
民意不可违,便是天潢贵胄,也会有畏惧的一天。
本来打算写水浒,但是考虑到水浒引发的后果,他未必能够承担得起,所以他才换了一种想法。
借史书,喻今朝。
虚构一名为国为民的大将军,不难吧?
更何况,这位将军的前半生,当得起传奇二子,传扬出去,也不担心他人攻伐书文不正。
在他入朝为官之前,必须想办法保持住现如今南宋的“主战”风气。
他身上的重任,不允许南宋主和,更不允许朝中那位“官家”,做出一些有损炎黄之名的事情。
一切安排妥当,陈默和吴道理离去,钱有为派人准备六礼束脩,待会送去李府。
名义上,方晨还是钱有为的远方表亲。
“晨儿,谦儿这边,可还要继续拜师?”
“当然要拜,我虽然不喜李纲,可此人确实有几分学识,当过阁老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如此也好,你兄弟二人相伴,也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