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 姒姬姑娘(1 / 1)玄霄仙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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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念搬来凝渊殿后,倒也不提顾承远之事。临近凡界新年,宫里祭祀祈福事宜颇多,故而萧元彻这个九州仙师在焚影的时间并不多。

她就没事做做女红,烹饪些小菜,有时萧元彻回来也会吃上一两口,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连玥颜都觉得姑娘怕是把六殿下还在牢中受苦的事都给忘了。

这日已是掌灯时分,萧元彻回了焚影,径直来到凝渊殿找到以念。

见她就穿了件素色寝衣,但已备好满满一桌酒菜,却对她吩咐道:“换身衣服,今天跟我出去吃。”

以念倒也不起气,依言起身让侍女伺候更衣,随口问道:“去哪吃?”

“醉仙楼。”

“这酒楼一听就很雅致,那我换身素雅的。”

“那是青楼。”

带着小妾逛青楼,萧元彻的爱好果然很别致。某些人是忘了自己的保证,哦不对,某些人是连她一起打包忘了。

萧元彻立在门口,见她一脸诧异,笑着提醒道:“你可以穿得风骚点。”

以念收起诧异,回身妩媚笑道:“好呀。”

又让侍女拿来了几身勉强够得上风骚些的衣服,在镜前比较半天,最后终于收拾妥当。

走到他身前转了一圈,问道:“公子,这样可以了吗?”

一身鹅黄色抹胸对襟罗裙,露出颈项线条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腰肢一束,不盈一握。

做了多年魔君,她的衣饰多以暗色为主,样式也简单庄重。极少穿得这般娇俏,萧元彻冷冷打量着她,片刻之后才嘲弄地笑了笑,应道:“走吧。”

在马车里,以念望着窗外出神,半晌忽然问道:“公子今日为何带我出来?”

“是五皇子邀请,也请了你的老朋友,想着你与他许久不见,正好叙叙旧,便带上你一起来了。”

以念心知他指的老朋友是玉北辰,这五皇子顾承屹出了名的荒唐,更是风月场上的常客,与玉北辰倒是臭味相投,两人一向走得很近。

请玉北辰不奇怪,奇怪的是居然连萧元彻一起请了,更怪的是萧元彻去了不说,还把她带去,看来今夜定又是个精妙的一晚。

一个时辰后,马车就来到了京都城里最有名的一条花街上,新年将至,雕镂的栏阑被嫣红的灯笼映衬的甚是喜庆。

而醉仙楼就是其中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青楼,平日里来往的非富即贵,也不乏王孙公子一掷千金来此为博美人一笑。

今日却奇怪,这醉仙楼早早的就闭了门,一队卫护守在门口,不少公子哥前来都吃了闭门羹,听了老鸨解释才知今日醉仙楼竟是被人包了,寻花问柳的公子哥们这才悻悻离去,感叹着世道有钱人是一个比一个有钱。

二人下了马车,以念还敬业的上前挽住萧元彻的手臂。萧元彻微微侧目,却也没甩开,由着她挽着,在老鸨热情地招呼下进了醉仙居最大的包厢。

案上名酒佳肴,还有几个美人在旁抚琴而弹,箜篌悠悠,曲声荡荡,这青楼倒也不枉这个雅致的名字。

厢内坐了七八个打扮气派的年轻公子,皆是权贵子弟。

什么礼部尚书之子,廷尉之子,京兆尹之子......多是皇后一党的,当然玉北辰也在其中,知以念与顾承远私奔被抓一事,可见她这会居然还能在萧元彻身边呆的好好的,心中简直快生出了钦佩。

以念见这阵容大概也知道一二,皇上翻年便是半百之年,却尚未立储,各方势力暗潮涌动也是常事。只是这草包五皇子也不像是有此雄心壮志之士,看来也多半是皇后的意思。

在座众人各怀鬼胎,以念向来喜欢看热闹,这种有趣的场面,倒也显得自在。

“彻公子,你可算来了,可就等你了!”迎上前说话的是五皇子顾承屹,之前皇上设宴时以念见过一面。

论起来皇族来焚影听学,这群王孙公子们该称呼萧元彻一声先生,不过其实年纪也相仿,再者萧元彻看起来也过分年轻,于是乎都称他为彻公子,也算是尊称。

萧元彻只是笑笑,似乎不屑与顾承屹多言。有人见到以念挽着萧元彻胳膊进来,就高声笑道:“五殿下刚还在愁什么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伺候仙师这等人物呢!你们瞧瞧,仙师这就自己把美人给带来了!”

顾承屹回身笑喝道:“可别胡说,这位姑娘可不是寻常美人,之前父皇设宴时彻公子就带来过的,念儿姑娘是吧?”

以念莞尔回道:“承蒙五殿下还记得我。”

顾承屹亦是笑得更甚,“念儿姑娘这等绝色美人本王怎会忘记呢!”

萧元彻揽过以念肩膀落座席上,向众人淡淡道:“我怕念儿一人在家无趣,便带过来了,诸位勿要见怪。”

顾承屹一旁打趣道:“要不然彻公子怎么就能是得道仙师呢?看看人家这才叫做一往情深,哪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的?”

众人皆是附和,场间气氛就热闹了起来。

其实在场的皆知玉北辰与萧元彻素来不和,不过今日五皇子宴请俩人倒也算是给面子,虽也没有交流,但也未起什么冲突。

见众人落座,老鸨立刻领着几个美貌姑娘走进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一一介绍,或是妩媚多情,或是清纯无害。

各位美人也都娇笑着投入了,看中了自己的金主怀抱。除了萧元彻外,其他公子们合理分配,每人皆是软香在怀。

萧元彻倒也不以为意,继续与几个权贵子弟喝酒谈天。以念则是从头到尾保持了她作为仙师小妾的敬业微笑,在一旁乖乖吃饭,偶尔聊上几句,大方得体,谈笑自如。

以萧元彻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就算是众人的父辈们在也是要尊称一声仙师的,顾承屹既然请了他,就不可能晾着他。

果然不过多时,随着顾承屹拍了拍手,老鸨又领着一名蒙面女子入内。

虽是蒙面,可光是那眉若柳叶,眼波如丝,也就够让人心神荡漾一把了。

女子依依欠身行礼,顾承屹起身将女子推到萧元彻身前,亲自介绍道:“这位就是刚刚选出的京都花魁,姒姬姑娘。可是本王千挑万选,特意为彻公子准备的,本王可是沾都没舍得沾啊。”语气中还透着不舍和遗憾。

廷尉之子在旁羡慕道:“姒姬姑娘平日里可是一掷千金也难得一见的妙人儿,彻公子今夜真是艳福不浅。”

“就是不知念儿姑娘会不会生气啊?”又有人将话题转到以念身上。

玉北辰喝着身边芊芊素手递来的美酒,举杯幽幽窜出一句,“小师妹一向识大体,五殿下也是考虑彻公子身边伺候的人实在太少,特此安排。”

谁会给一个得到仙师送女人,除了想要拆散萧元彻与顾昭容的玉北辰外,还能有谁想出这种馊主意?

以念干笑两声,恶狠狠地瞪了玉北辰一眼,切齿道:“还是五师兄了解我,再说昭容公主都没气,哪轮得到我来气呀。”

顾承屹接口道:“本王那妹妹的脾气呀,也就彻公子能治住她了,不过还请公子勿要与她说这美人是我送的,否则啊,她非砸了我屹王府不可!”

玉北辰听了顾昭容的名字也没好气,自己又灌了几杯不再多言。

那姒姬姑娘在旁听着众人调侃,有些不安,也不敢坐下只是可怜巴巴地默默在旁站着。

“坐。”萧元彻朝她示意道,那姒姬姑娘才缓缓落座在萧元彻身旁,低垂着头也不敢抬眼。

“抬起头来。”萧元彻又吩咐道,闻言她才略略抬头,对上他的朗眉星目,一时间竟有些失神,羞红了脸。

萧元彻伸手揭下她的面纱,倒也算不上多么惊艳绝色,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的年纪,长得颇为清秀可人。

若说这花魁之名,能在众多名伶美人中脱颖而出,定然不俗。

而这美人妙就妙在,那眉眼中竟有一种与年纪不相符的媚骨天成,好像天生就能勾人夺魄一般,看一眼便难以忘怀。

以念也侧过头来看,心下暗叹道又一个怜若,现在青楼都流行这一款吗?

可看了一会又觉着这姑娘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是哪,是这眼眸似水太过勾魂?还是这一身柔弱无骨太过勾人?毕竟她现在法力尽失,靠得不过是女人的直觉。此刻她觉着自己简直是深闺怨妇,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气成了河豚。

“是个美人,那我就多谢五殿下了。”得到萧元彻的肯定后,美人心里宽慰几分,主动为他斟酒布菜。萧元彻的手自然地搂上她的腰间,增添了几分暧昧意味。

以念看在眼里,醋在心间,收回视线,酒过三巡后脸上热热的烫起来,头开始发晕。她挤开玉北辰身边的美人,自己坐了过去,倒是和玉北辰对饮了起来,萧元彻见她如此也不阻止,与怀中的美人更是打得火热。

虽是各怀鬼胎,但毕竟软香在怀,把酒言欢,自然熟络了不少,顾承屹也很满意这次会面。

夜已渐深,众人告别后各自携着美人回了厢房。

顾承屹把这间最豪华的厢房留给了萧元彻,临走时,嘱咐姒姬好好伺候萧元彻,姒姬则是依偎在他怀中羞得不敢抬眼。

最后也就剩下玉北辰还没走了,以念今夜喝得不少,这会已经趴在桌上昏昏大睡,萧元彻对玉北辰道:“麻烦玉公子帮我把念儿扶到隔壁厢房休息。”

玉北辰联想到抱了道以念的顾承远的遭遇,哪敢扶她,便叫一旁的姑娘把她扶去了旁边厢房。

辗转中以念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见着玉北辰第一句就是,“我承认我一直觉着你笨,但没想到你这么笨?你真以为送个女人顾昭容就会吃醋离开萧元彻吗?”

“人是五殿下送的,与我何干?”玉北辰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

以念却没耐心与他争辩,只道:“告诉我那女子的来历。”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不一般,而且是相当的不一般。

玉北辰眼神一闪,“不过是普通的风尘女子,能有什么来历。”怕她继续追问,故意岔开话题道:“我还以为你被抓回焚影凶多吉少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当真是小觑你了。”

以念见他言辞闪烁,更觉其中蹊跷,“你不说也行,我自己去问。”

说着挣脱开扶着她的青楼姑娘,向着萧元彻的厢房走去,却被玉北辰立即拉住,“你这会去做什么?”

以念着急道:“我再不去萧元彻就要**了!”

玉北辰遂即施了个术定住了以念,唇角上带着嘲弄与不屑的笑,眸光中透着凶狠道:“你还是消停会吧,你私奔那事儿还没过去,这会又要去破坏他的好事。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以念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只能干着急,最后还是被人送进了一旁厢房躺下了,脑子里一团浆糊,无以名状的酸楚,开始在心底蔓延,化作泪水沾湿枕头。

萧元彻搂着姒姬姑娘踱步入了寝厢,珠帘掩映,红烛渐起。

姒姬姑娘仰望着面前这个清逸脱尘不似凡人,完美到不真实的男子。神色上又是娇羞又是窃喜,轻声道:“姒姬今夜便是公子的人了,还望公子怜惜。”

“我若不带你回焚影,你还愿屈身于我吗?”萧元彻收起了在众人前的和颜悦色,声音陡然变得有几分阴厉。

姒姬姑娘吓得微微一怔,怆然道:“姒姬命苦沦落风尘,若是公子嫌弃,姒姬也不愿遭他人践踏,只好一死已全颜面。”说着泪光盈然,这楚楚可怜的劲儿更盛当初的怜若。

“我也没说一定不带你回去,哭什么?”萧元彻伸手抚上她白皙的小脸,用手指轻拭掉她的泪水,看着她的眼神忽明忽暗令人捉摸不透。

“是姒姬失态了......”

“把衣服脱了。”

“啊?”姒姬姑娘一愣,似乎难以相信这样的露骨的话,会从这样谪仙般的人口中说出。

“难道还要我帮你脱吗?”萧元彻神色颇为冷漠,言语中隐约透着不耐烦。

姒姬低头难为情道:“不是......”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姑娘不愿意,那我还是去陪念儿吧。”萧元彻作罢要离去。

姒姬见他要走,立刻上前拉住他,怯怯道:“公子别走,姒姬这就脱。”

他冷冷得站在一旁,眼中非但没有半分怜惜,还补充道:“脱光。”

很快她便脱得袒裼裸裎,萧元彻在旁衣着完整的冷眼瞧着,可能是觉得这般太过屈辱,她竟低声啜泣起来,又平添了几分魅色。

这场面本是香艳至极,萧元彻眉头却有些微微蹙起,冷冷道:“转一圈。”

姒姬依言转了一圈,萧元彻细细打量,思虑片刻后,轻挑地勾了勾嘴角,将她打横抱到榻上。

身体刚一沾到柔软的锦被,姒姬便顷刻昏睡了过去。

萧元彻来到以念所在的厢房,纤细的身影侧卧着,在阔大的榻上只占了窄窄的一条。见她被施了定身术,抬手就给她解了。

以念却还是一动不动,他上前,从凌乱的发丝中拨出她的脸,看到她眼睛肿得厉害,枕头上也被泪水打湿了一片,竟暗自有些窃喜,还佯装不解问道:“怎么哭了?”

“我委屈不行吗?你既然来寻花问柳何必要带上我,特意来膈应我吗?”以念说完又觉得此话说得有些过,正担心萧元彻要发火,不想他却俯身轻轻啄了她的唇一下。

悄悄在她耳边道:“我没碰她。”

以念别过头来看向他,被眼泪冲刷过的眼睛,意外的明亮,“当真?”

“嗯,你从玉北辰那问出这姒姬姑娘的来历了吗?”

以念心下叹道,还真是被他看得透透的,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想来她现在没了法力也能看出来的事,萧元彻这般修为怎么会看不透呢?害她白白在这为着萧元彻的清白之躯哭了半晌。

“没有。”以念答得倒也干脆,而后又自嘲笑道:“我也是傻了,你这般修为又怎会察觉不出异样。我看她的眸子觉得有些惑人心神,只是我没了灵力,也不知她是不是妖,既然你也这般说,想来**不离十。”

“但我看了她全身,并无妖斑......”他的重点是,那姒姬姑娘应该不是妖。

而她的重点是,“等一下,你看了她全身!”声音随之拔高,语气皆是责备。

萧元彻面对此番责问竟也不恼,只是笑笑道,“嗯,看了,没你身段好。”

以念被他气笑了,他又道:“我给她布了个春梦,她明日会以为我一直和她在一起。”

“那公子准备把她带回焚影吗?”

“你同意吗?”

“当然同意。”以念心想这事儿可不能膈应她一个人,顾昭容不能少啊。

正幸灾乐祸,抬眸却见他也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深红眼眸中似有无数细碎繁星闪动。

随后他低下头去与她额头相抵,低声道了句:“念儿,我们和好吧。”

他知道她在生气,气他伤害她,伤害她的朋友。

他也气,但又无可奈何,他承认他动心了,在那么长的互相试探和伤害后,他还是爱上了她。

或许此刻他都不明白这种感觉是爱,但至少他愿意先一步妥协,只要她心中再无旁人,他便想要倾心以待,愿将三界与她共享。

以念原本波澜不惊的眼底,被他一言再次激起滚浪。仿佛还是儿时,俩人吵架后,萧元彻总会先低头,一声念儿我们和好吧,就又涣然冰释。

纵然她还生气,纵然他还没有想起从前,纵然还有太多伤害横在他们中间。

她还是应声道:“好。”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元彻哥哥从未变过。

这一晚的**是他二人在这醉仙楼中一起度过的,萧元彻的爱好向来很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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