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人说话,程哥不由害怕起来。
“几位爷,别杀我,我叔是县......”
“啪”
“我......”
话没说完,又是一记耳光重重的抽在了程哥脸上。
“别...”
啪啪啪啪啪
出手的人似乎不解气,接连又是一串耳光抽在了程哥的脸上。
“老子管你家里是谁,我问,你答,敢耍花样,弄死你!”
程哥被一连串耳光抽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耳光刚停下,张开嘴就吐了一口血水。
虽然整个人还是懵的,但嘴里刺鼻的铁锈味还是让程哥在求生本能的刺激下忙不迭的点着头。
没再挨打,程哥的视线渐渐恢复正常,但迷糊中的脑子重新开始正常运转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程哥彻底清醒过来,这时候他终于看清了从自己嘴里被拽出来后丢在面前的那团物事。
这...这TM不就是一团破编织袋吗?还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
要问程哥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在被袭击之前他刚刚朝垃圾桶里吐痰,吐的时候他就看见了的,袋子上面还印着“小向批发”的字样。
怒气直冲头顶,程哥自问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双眼圆瞪,有心找人拼命。
但抬起头的下一秒,程哥的怒气就犹如被开水淋过的白雪一样,瞬间消散。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还有大好的生活,犯不着一时冲动死在这里,程哥只能如是安慰自己。
说了要问话,打完了却又没说话了。
程哥不敢多问,只是缩着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很快程哥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说话的原因了。
远光灯划破黑暗,水库对面拐角的位置出现了一辆汽车。
汽车顺着盘旋的公路拐了几个弯,最后停了下来。
借着汽车熄火前最后的灯光,程哥看到车子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人,下车后这人拉开车子后门,似乎是抓着头发从车上拽下来了一个人。
没过几分钟,伴随着在林间穿行的沙沙声,来人到了程哥面前。
“天狗,你怎么......”
看清来人的脸,程哥愣住了,被拽着头发的是他的一个小弟。
小弟大名范擎天,他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天狗,不过一般都被人叫做赖狗子。
“戴生,人带来了,已经确认过身份了,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还有几个不配合,都被我打断了腿脚,就算治好了下半辈子也只能坐轮椅”,面貌平凡的中年人语气平淡,打断别人的骨头对他而言仿佛只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瘦猴精之前被我打了一顿,但他说他见过你弟弟,所以我把他带来了。”
闻言戴国相心中一动,这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一副中年人的沧桑模样,身手却出乎意料的好,或许可以考虑挖角试试,自己在暹罗现在正好缺这样敢打敢拼的人才。
从包里拿出一截纸将嘴里的口香糖残渣包好放进口袋,戴国相转身走到程哥和范擎天的面前。
“老板,不知何贵干?”
“大哥,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虽然说的话不一样,但异口同声开口的程哥和范擎天两人话里的意思惊人的一致。
啪!
戴国相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了范擎天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记窝心脚揣在了胸口位置。
肋骨遭受重击,剧烈的疼痛让范擎天几乎抽过去。
然而不等他爬起来,戴国相已经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我叫戴国相,我弟弟是戴国君,前不久他在你们厂子里赌过钱,从你们厂子走了就失踪了。你说你知道我弟弟的消息,现在他人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范擎天嘴里嗫嚅着,他不敢伸手去抓戴国相的裤子,只能面露哀求之色的任由戴国相的皮鞋鞋底踩在自己脸上。
“不知道?”戴国相声音突然拉长,然后狠狠地一脚踢在范擎天的下巴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戴国相蹲下,伸手抓住范擎天的头发,强迫范擎天仰起头跟自己对视,如是说道。
“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骗你们只是怕被他打,他把其他几个人都打得那么狠,刘芳明他腿上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我不想被打,我害怕。”太过害怕,范擎天突然崩溃一样大喊出声道。
戴国相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语调阴冷的开口说道:“你他妈的敢耍我?”
说完不等范擎天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就是一刀捅进了范擎天他的下体。
血流如注,鲜血立刻浸湿了范擎天的裤裆。
嗷的一声,语调并不高亢的闷喊近乎失音。范擎天脑袋猛地昂了起来,然后立即委顿在地,双手抱着受伤的位置止不住的来回翻滚。
将还带着血迹的小刀擦干净,戴国相眼神冷漠的看向一旁被吓呆了的程哥,“有话好想清楚了再说,一定要好好想,不然你的小弟就是你的下场。”
程哥瞬间全身汗出如浆,脑子里拼了命的回想。
终于,他想到了。
“我想起来,我想起来,那天...那天你弟弟在我这里输光了,我看他玩的不尽兴,我就我就给他送了五千块。后来他又输光了,然后他骑车就走了。”
程哥话语间故意隐瞒了戴国君差点和他小弟发生冲突的细节。
“后来我留他继续玩,他说先去搞点钱再来玩,好像是找老什么的。”
“嗯,是的,就是这样。大哥,我一点儿都没有隐瞒啊。”
没理会程哥的哀嚎,戴国相皱眉思索起来,“老什么......老,这边不可能有姓老的,那就只能是老...同学?!”
戴国相一把抓住程哥的衣领,“说,你那天把场子设在哪里?我弟弟他什么时候离开你场子的?给老子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想清楚!”
乡村不必城市,马路上很少会有监控。好不容易出现了新的线索,急于找到弟弟的戴国相说话间神情分外暴虐。
“我们那天场子摆在地坪,他们那边的山里。”戴国相暴戾的神色吓住了程哥,他忙不迭的告诉了戴国相他们当天开设场子的位置。
地坪!戴国相渐渐有了感觉,或许他离查到弟弟在哪里的真相已经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