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撕下韩凛衣摆处的一块,简单帮着包扎了一下。动作熟练的让韩凛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是说你十五岁就在军营里混了吗?英勇过人,从来是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怎么受个伤就不知道躲下一波攻击了,承受能力这么差?”
韩凛可是史上最年轻的镇国公,不仅仅是因为老国公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更是因为他也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不然也不会到这年纪才定亲成婚。
可是传闻他可是个常胜将军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边疆的敌军没有人听到他名字不腿软的。
暮倾酒眼里露出疑惑,可是就这心里素质,怎么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啊?果然传闻不可信!
旁边的宴承一手撑着竖在门口的桌子,一边瞪大了眼睛。这大小姐说什么呢,这怕是自己主子第一次被人怀疑实力吧。
一面又在心里祈祷,主子看在她只是个闺中小姐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啊。就算要一般见识也请不要迁怒无辜的人,比如他自己。
果然韩凛眼睛一眯,身上立刻传达出他极其不满地气息。暮倾酒看他一眼,糟糕,忘记这个人睚眦必报的属性了。
“我是旧伤犯了。”韩凛站起来,看了眼胳膊,这包扎的可真丑,都不如军营里那些糙老爷们包的漂亮。
暮倾酒竟然读懂了他那一眼里的嫌弃,本着刚刚说错话想要补救一下的态度立刻道:“嫌丑是吧?我给你调整一下。”
韩凛还没来的拒绝,就看到暮倾酒飞快地重新给他系了一个蝴蝶结。
“这下好看了吧?”暮倾酒系完,还仔细调整了一下位置。
这蝴蝶结是好看了,但是韩凛的脸不好看了,这个女人绝对在报复他刚刚把刺客踹到了她面前!
“主子,人太多,挡不住了。”宴承一个人在门口可没他们这么轻松,出声提醒到。
暮倾酒一看,果然那个圆桌已经被射的跟刺猬一样。再不走,他们就是要倒霉的节奏了。
不过她有感慨起这京城的官府也太差劲了吧,到现在都人来。就这治安怪不得大白天的都有人做这种刺杀的事,这就是严重的渎职啊!
“嗯,走。”韩凛微微一点头。
“往哪走?”暮倾酒看了一眼窗户,底下没有一点缓冲物要是直接跳肯定不死也残。外面又全部都是刺客,她们难道还能飞出去?
呃...还真是飞出去。
暮倾酒忘记了这个时代有个东西叫做轻功。她被韩凛揽着腰从楼上的窗户一跃而下,没有感到一丝丝所谓暧昧的感觉。
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跳过楼,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本来她还是很紧张的,一颗心在胸腔里跳的飞快。
可是当风吹起韩凛的头发,有几根还差点飘到暮倾酒的嘴里。她注意力就全到这上面了,她只能自己扒拉,顺便把她自己的头发也扒拉开。
“哇,娘,那里有神仙下凡啦!好美啊!”一个小孩激动地拽着他娘的手,满脸惊奇的看着这里。
而暮倾酒很想告诉他,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就算是仙人下凡,那风向不对也是要吃头发的。
不过她没这个机会,因为当她们看到后面拿着刀追着他们跳下来刺客。
街上的人跑的飞快,那小孩也被他娘一把抱在怀里飞快地消失了。
“我想问一句,这些人是不是冲你来的?”暮倾酒在快落地的时候问了身边的人一句。
本来她以为是上次没杀成她的人卷土重来了,可是这个场面过于宏大了。她觉得她可能配不上这个阵容,毕竟上次要杀她的人只派了一个人。
她这次估计是被牵连了!
韩凛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要是我说是,你是不是一落地就会跑的比狗还快?”
虽然他说的非常对,但是暮倾酒还是非常不满。他就不能把自己比作兔子吗?哪有人把一个姑娘家比作狗的?
但是很快她就不计较了,算了,逃命要紧,狗就狗吧。
太阳底下有东西一闪而过,又是一支箭从他们眼前飞过,不过这次是冲着后面的那群刺客去的。
后面追的最紧的一个刺客,被凌空射中像是失了翅膀飞鸟轰然坠在地上没了声息。
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人马,中间还有一辆马车。
为首的青年端坐马上,手中的弓弦还在微微发颤,脸上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愤怒。
“何人敢在天子脚下闹事?”
青年不容质疑的声音遥遥传来,犹如巨大的铜钟被当的敲响。这声音仿佛是敲在人的心上,震的四周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暮倾酒的脚也在这一刻落在了地上,韩凛侧头在她耳边说道:“去吧,朝那边跑。安全了。”
顾不上耳朵边上的一阵酥麻感,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朝那边跑?”
韩凛好像知道她会有此一问直接抢答道:“那是你嫡亲的哥哥,过去吧。”
说完就转头和宴承拦住追过来的人,不再看暮倾酒一眼。暮倾酒当然也不再犹豫,拔腿就跑。
刚到暮晋亭的马前,他已经下马看着自家妹子凌乱地样子焦急道:“快上后面的马车,别乱跑了!”
然后一挥手,带着剩下的人骑马就去帮韩凛。暮倾酒走到马车边,又回头去看那边的场面。
那些刺客不是跑了就是已经被制服了,她终于是松了口气。
“站在下面做什么?还不上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暮倾酒一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马车里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里面,手里还捧着本书在那里看着。
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外面发生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过了片刻他才把注意力从书上移到了暮倾酒的身上。
暮倾酒赶紧出声问道:“您是?”
这下男人的眼睛牢牢的盯着住了她,像是看到猎物一般,眼睛上的沟壑像是无形的锁链把暮倾酒的心都紧拽了起来。
“这才二个月不见,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