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脸色不变，只是伸手递上了手上的册子：“侯爷此言差矣。小侄很快也就要和您成为一家人了，一家人哪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暮德章接过那本册子，翻开一看就瞪大了眼睛。一面看着册子，一面和地上的东西对比着。

“侯爷，这是前年我去界波国援兵时，记录的所有界波玉的品种。里面可没有一样是对人有危险的，包括您府里的这一个。所谓界波玉是邪物之事，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

韩凛看着暮德章仔细对比的样子，还在一旁帮着解释。

“可是，当年...不是，之前我们见过的界波玉，确确实实就害了别人的性命。这不会有假啊！”即便是看着如此完整的册子，暮德章还是不能相信的摇摇头。

“这小侄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要么那东西不是界波玉。要么有玉的那人自己就是受害者。”韩凛不对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做评价，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可就是这个猜测却让暮德章惨白了脸色，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父亲...”暮晋亭和暮晋闻同时扶住了暮德章，有些担忧的喊着。

暮德章无力地坐倒在一边的椅子上，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舅母，你也看到了，我确实只是送个礼罢了。一无残害，二无怨恨。我又拿什么陷害你呢？”暮倾酒把目光放到了一边的董氏身上。

董氏的目光瑟缩了一下：“那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东西不是我给你的。”

“好，就算这东西不是您给我的，那您真正要给祖母的寿礼呢？真的在我这儿吗？您看是不是可以好好查一下？”

暮倾酒露出一个笑容，看的董氏心惊胆战的。她有些惊慌地向暮晋闻投去了一个眼神，却立刻就被避开了。

第三十六章回忆（上）

暮倾酒目送着董氏离开侯府，韩凛站在她的身边，不解道：“就这么让她走了？”

“董氏的丫鬟都出来认了，说是自己弄错了寿礼的盒子，才引起了误会。我还能说什么？”暮倾酒的眼神望着远去的马车悠悠地说着。

“但你不是说当时你们也打开看过吗？”韩凛问道。

“是，但是祖母和父亲都发话了，我也不好揪着不放。”

韩凛听了这话不免发笑道：“这倒是稀奇了，你还有这菩萨心肠？”

暮倾酒转身看向韩凛，那一脸笑容让她心里不爽：“我心肠好着呢！”

韩凛那一脸我不信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暮倾酒哼了一声才道：“本来是不打算这么便宜的放过她的，不过今天我发现了些更有趣的东西。或许她还能再留一留。”

“既然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也不多言了。不过今天这事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你打算怎么谢我？”

韩凛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人，自己可是不计前嫌的来帮忙的，总得要点好处吧。

原来自那日董氏来过之后，暮倾酒就把这东西交给了韩凛去查。结果没想到，韩凛正好是对这些东西最是清楚的。

所以也就明白了几分，不过董氏恐怕自己都不清楚这东西其实是无害的。

“谢礼我自然会给你，不过有个问题。到底为什么界波玉会被传成是邪物，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暮倾酒略一歪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韩凛看着她，大约今日是有宴席的缘故。这人穿的和以往不太一样，绯色的衣裙绣着枫叶，发髻上还戴着同色的发饰。

明明容貌也不出众，可是就是这般模样，生生的拉扯着自己的眼神，逃也逃不掉。

“这事儿，其实知道的人不多。就你们侯爷或是你娘家人可能还知道一些。我也是查了许久才了解了大概。”

韩凛收回自己的眼神，重新把思绪放回了这个问题上。

“父亲，您还好吧，需不需要帮您请个大夫？”暮晋亭看着坐在那里的暮德章有些担心的问道。

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暮德章这样的失魂落魄过。

他心里生出几分疑虑来，今天的事处处都指向自己的母亲。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是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你出去吧。”暮德章拿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地冲着暮晋亭说着。

“父亲，您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暮晋亭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暮德章缓缓抬起头，虽然脸色很差，但那双眼睛依然是锐利非常：“我叫你出去！”

“父亲....”

暮晋亭还要再说，却被暮德章一砚台砸了过来。他仓皇地躲开，砚台在地上裂开，绽放出一片墨色的花朵。

“滚出去!”

直到暮晋亭的身影消失在了书房里，暮德章才终于虚脱了一般的瘫软下来。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界波玉的样子，有的是今天的，有的是当年的。

京都南郊再往山间去，有个避暑山庄。那是忠义候府建的，每每盛夏，暮德章都会和林氏一起去那里避暑。

“德章，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暮德章还没有踏进自己的院子，就听见了林氏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上佩戴着诸多银饰的女子蹿到了她的身前，不知道的以为哪里来的苗疆女子呢。

林氏生的英气，和普通的京都的女子很不一样。穿着这身衣服更加是有着别样的风情，她脸上带笑一脸期待地看着暮德章。

暮德章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非常好看，我的夫人穿什么都跟那下凡的仙子一样的好看。”

林氏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他一下，转身跑开。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整个人宛如个小姑娘似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暮德章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林氏，他最喜欢的就是林氏身上这种永远干净纯粹的样子。

她行事永远光明磊落，在她身上一点阴暗都看不到。只要看着她，她就是自己心中最干净的那个角落。

他跟着走了进去，却看见林氏正在摆弄一块红玉。不过那玉里还有着金色的絮，流动起来煞是好看。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