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写着名为“电力控制中心”的机房。
走廊内只有少数几人来回过往,高杉恭一郎不得不靠在墙壁的身后,以免被发现。
机房门口,换上了绝缘套装的宫泽和那名小山义兴交谈了几句,对方就离开了。
而宫泽则靠在墙脚上闭眼休憩。
高杉恭一郎微微皱眉,正疑惑这两人再整什么幺蛾子时,整栋大楼的广播响了起来:
“因公司遇到突发故障,烦请诸位员工与顾客立即离开公司,重复一遍,因公司”
整栋楼的人开始迅速离开。
高杉恭一郎望着远去的人流,微微皱眉,推开离自己只有几米远,写着“杂货室”的门躲了进去。
待门外再没有任何人走动的动静后。
同样换上了绝缘套装的高杉恭一郎走出杂货铺,侧过头,发现宫泽推开了掩着的机房门。
“是打算疏散人群,独自祓除厄灵么。”高杉恭一郎在原地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尾随宫泽进入机房。
毕竟他的任务是24小时监视宫泽的一举一动,且上层的耐心已经被他的“无效信息”消耗的差不多了,今天不论如何,他都要上层汇报一些有效信息,以证明自己的价值。
所以,宫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偷偷摸摸的潜入了进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多亏了他的咒式融合,能够最大限度把自己与周围的环境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一起,从而降低存在感。
虽然这个咒式没什么战斗力,但执行暗杀监视一类的活计确是最合适不过的咒式。这也是他能进入暗部的主要原因。
“这里面确实有厄灵的气息”踏入机房的一瞬间,高杉恭一郎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绷紧了起来,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所幸,以这股并不算强大的气息来判断,至多是二级。
如果再高一个级别,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机房,毕竟相比较完成任务,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宫泽在机房漫步观察,最终脚步忽然一顿。
在机房设备的角落处,将近三米长,如同鳗鱼和鼻涕虫杂交的生物攀附在机械上,数十个吸盘紧紧吸食着其中的电力。
滋滋滋。
电流噼里啪啦的缠绕着那只生物。
它似乎也发现了宫泽,抬起那分辨不清究竟是头部还是尾部的粘稠肢体,发出了古怪的,咕隆咕隆的声音。
“果然是厄灵么,长得好像鼻涕虫和鳗鱼的混合体,我就说嘛,东京怎么可能全城停电。”
看到他的一瞬间,宫泽就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声,眼神的余光却注意到躲在角落观察这里的高杉恭一郎,嘴角淡淡一笑,旋即收敛目光,佯装没发现他。
此刻,那只鼻涕鳗鱼再发现了宫泽后,仍旧悠哉悠哉的吸食着电力。
但发现宫泽竟然一直盯着它,它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类和那些平常无视它的人类不大一样。
需知厄灵的智商,不论级别多少,都与人类相差不多。
不过由于人类也分幼童和成人,那么这只鼻涕鳗鱼的智商显然只和一个三岁般的孩童相当。
它下意识的感受到了危机,拔开依附在机械上的吸盘,想要逃跑。
但宫泽没给它机会,脚步一蹬,身体便化作一道残影,右手捏拳轰了过去。
这只厄灵的速度显然不快,逃的速度和宫泽攻击过来的速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轰的一声,拳锋便打在了鼻涕鳗鱼的身上,它咕隆隆一阵乱叫。
“好弱。”这是宫泽的第一个的想法。
在进行初次的进攻后,宫泽就知道自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眼前这只鼻涕鳗鱼。
可他的目的不是这个来服务大众,义务祓除它的,而是让它解决身后躲在角落里的高杉恭一郎。
可照这只厄灵的实力,恐怕是不太够吧?
微微皱眉,宫泽再次挥拳打了过去,只不过这次,力道就小了许多,甚至连拳锋上聚合的式都没多少。
他要观察一下,看看这厄灵有什么变法。
否则这么弱,可没办法替他解决掉身后的那个高杉恭一郎。
“好强。”
看着一拳将二级厄灵打的不断痛呼的宫泽,高杉恭一郎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家伙真的只是三级除灵师?
不过,很快高杉恭一郎就改变了想法,因为他发现宫泽好像也就第一次的进攻比较猛了,往后的攻击力道似乎都变小。
“越打越萎么?”高杉恭一郎冷冷一笑,心想也不过如此。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那只被攻击的厄灵并没有再逃跑了,而是仅仅的吸在机械上,周遭的电流全部向它涌了过去,它那乳白色的皮肤都变成了透亮的碧蓝色。
“该死,这厄灵在做什么?”高杉恭一郎瞪大了眼睛,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非常不妙。
并且他的眼里,宫泽仍然像个二百五一样,挥动着那软弱无力的拳头进行攻击。
“这家伙是个傻子么?没发现自己的攻击已经对这只厄灵无效了?”高杉恭一郎皱眉自语。
忽然,机房内的灯光骤的熄灭,不止机房,整栋大楼,甚至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街道的广告灯牌都黯淡了下去。
“这厄灵在吸食全城的电力!”高杉恭一郎发现了这个可怖的事实。
他明白,如果一只厄灵吸食电力,就证明它以电为食物,也就证明吸食的越多,自身也就越强悍。
在这之前,这只厄灵可以悠哉悠哉的吸电,或许偶尔食欲好了就吸次大的,造成了全程短暂停电的原因。
但这次它察觉到危机,发现自己有生命危险,于是就猛吸起来,以最大的时间内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也正如他想的那样,高杉恭一郎能感知到这只厄灵的气息正逐渐恐怖。
他皱紧眉头犹豫起来。
宫泽此时在他的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还没有眼力见的废物,竟然还没洞察到这只厄灵的能力,在那里自顾自的打一些无效伤害。
“不行,要是放任这只厄灵吸食,搞不好我的小命也会交代在这儿。”高杉恭一郎神色阴沉,心想宫泽如此一个废物,学府有必要让自己监视他?
半响,高杉恭一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杀死宫泽。
学府给他的任务是监视宫泽。
但如果监视被发现,就自动视为任务失败,所以他现在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制止解决厄灵,这会被宫泽发现自己的身份。
但同时,学府又赋予了他自主决定杀死宫泽的权利。
当然,前提是他有能力杀死。
在之前,或许他还有些迟疑,毕竟对宫泽的讯息,除了这三天的监视外,他也所知甚少,人物履历只写了宫泽是三级,完成过一个级委托,并参与了饕餮事件。
整份人物履历上称得上平平无奇,饕餮事件所有学府成员都参与了,不值得称道,至于完成三级的委托更不用多说。
但能被学府定位监视的人,必然有其独到之处至少在今天之前,高杉恭一郎是这么认为的。
“杀死这个废物,完成任务然后赶紧逃走,否则必然会被这只厄灵波及!”
捋顺了思路,高杉恭一郎深呼一口气,微微蹲下身,从裤腿里抽出一把匕首。
二级咒具腐蚀刀刃。
拥有腐蚀伤口的特性,如果面对人类,一刀就足以致命。
在咒式融合的特性下,他的身体已经近乎和周边的环境一致。
他慢吞吞,接近扔在挥拳攻击厄灵的宫泽。
在他的身后两米处的位置猛然顿住,手中刀刃瞄向了他的后颈部位。
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高杉恭一郎纵然一跳,蓄势许久的匕首狠狠插了过去。
但忽然,宫泽那作势出拳的动作竟生生缩回,紧接着身形往左侧一晃。
高杉恭一郎的匕首扑了空,但这蓄力的一击却无法收力,只能前冲,他疑惑的侧过头,看到了宫泽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心中蓦然一惊,他想到了什么,但下一秒,那把被他双手握住的匕首插入了鼻涕鳗鱼的体内。
一声咕隆隆的痛嚎。
旋即便是刺眼的蓝光绽放。
轰的一声。
整个机房,炸了。
“东京电力公司机房发生爆炸,此次意外出现一人死亡,暂缺确认死者身份”
望着电视里那具焦糊的躯体,阿赢抱着薯片,嘴角抽搐道:
“宫泽,这就是你的借刀杀人?死相未免太凄惨了。”
“我能说是巧合么,当时我根本就没想到解决他的合适方法,因为那只厄灵太弱了。结果他自己突然用刀来攻击我,结果插到那厄灵身上去了,然后他就被电没了。”砧板上切着土豆丝的宫泽拿着菜刀摊了摊手。
“啊哈,真是愚蠢的人,上层怎么会派他来监视你。”阿赢翻了个白眼,又说道:
“不过这也好,你没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接触也没有,上层找不到证据,只能把这家伙归咎成意外死亡。”
“或许吧。”宫泽把土豆丝放进凉水泡开淀粉。
阿赢摸着下巴道:“不过,这家伙一死,上层应该还会派人来监视你,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总不能来一个杀一个吧?”
“暂时不行。”宫泽起锅烧油:“先就这样吧,杀那家伙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趁我不在的期间竟然偷窥我的妹妹。”
“呃”阿赢吐槽:“你还真是一个合格的妹控。”
呲啦。
“我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宫泽把沥干的土豆丝放进油锅翻炒,道:
“我明天需要去一个躺学府,家里的安全就暂时交给你了。”
“没问题。”阿赢调控着电视:“不过你去学府干嘛?接委托拯救世界?”
“不是,我要确认一些事情。”宫泽开始往锅里添醋放辣椒:
“当时去北海道的委托是一个关系较好上级交给我的,说是除灵师升级任务,我想知道他是否清楚原委。”
“哦,你是想知道你那个派发任务的上级,是否知道给你派的任务实际是让你去送死?”阿赢问。
“没错。”宫泽停下翻炒的动作,脑海中出现榆木的面孔。
他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这件事情。
当初榆木派发任务的时候,究竟是否知道这个任务的真正目的是让他去送死?
如果知道,就证明榆木这个对他不错的辅助监督也只是表面对他不错罢了,他是真正的上层走狗,还蒙上了一层虚伪的皮。
从今往后,学府内或许除了御门三思外,其余人都不再可信,因为宫泽没有看清人心的能力。
当然,这也只是最坏的情况。
一切,都要等明天亲眼看见榆木之后,才能做出推测。
这时阿赢了抽动鼻子,闻到了一股酸辣的香味儿,他惊喜道:
“我说,这是酸辣土豆丝吧?你一个日本人会做这玩意儿?”
从思绪中回过神的宫泽点点头:“嗯,昨天在网上学的。”
“我靠,老子太感动了,这可是老子的家乡菜。”阿赢暴风哭泣的说道:
“在你这国家呆了将近四年,吃的要么是咸鱼,要么是紫菜包饭,还有那种该死的纳豆,简直腻歪死我了。宫泽,呜呜呜,我爱你。”
“滚,不搞基。”宫泽冷淡回复,又疑惑道:
“话说,你怎么在这里呆了两年,我以为你只是短期旅行来着。”
“唉,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阿赢嚼着一块薯片,拖着下巴说道:“简单点说,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找我老爹,中途顺便让我的蛊吃到合适的食料以此进化。”
“你老爹在日本?”宫泽问。
“嗯,他十二年前来这里办一些事情,结果一下子失联到现在。”
阿赢仰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我现在连他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还记得我刚开始来这里,只学了几句动漫里的日文,什么欧尼酱,内内内,亚麻跌,接着刚下飞机就被一个女装大佬骗的身无分文。好在本乡武太接济了我,并让我在他家住下,这一住就是四年,吃他的喝他的,从没找过我要钱,也不担心我这个猥琐家伙对小烟火怎样唉。”
说到小烟火,阿赢又叹了口气。
从东京开始的咒术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