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鹏脱了外套,着一件深色细条纹休闲衬衫进了酒吧。
他将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两截精壮白皙的小臂,随后,他走向一群正在喝酒的年轻男女。
“玩得挺嗨!”陆锦鹏望向一个身着花衬衫,顶着一头奶奶灰的年轻男子。
听见陆锦鹏的声音,那个奶奶灰像是见了鬼,突然间从沙发上弹起。
规规矩矩站着。
“陆警官,你也来这种地方玩?”奶奶灰想笑,偏偏一咧嘴,他那副笑样,比哭都难看。
“二混,你过来,我问你点事。”陆锦鹏淡淡道。
“哎,来,来了!”奶奶灰悲催地看了看同伴,跟在陆锦鹏身后,一步一顿地挪着脚。
陆锦鹏带着奶奶灰来到刀小洁跟前,正要问话,奶奶灰突然脚底抹油,猛一下蹿出了K酒吧。
陆锦鹏脸色一沉,扫了刀小洁一眼。
“能跑吗?”
刀小洁皱眉,“什么意思?”
“追啊!”陆锦鹏话音落下,人已跑了出去。
K酒吧位于南城南偏中老区的核心,这一区域地形复杂,居民楼和商业建筑混杂,巷口拐点多,别说是不经常来这的,就这附近的常住民,也时常会给这里的犄角旮旯绕晕。
刀小洁的体能测试在女警中不算差,可是,跟陆锦鹏比,到底还是差了一截,加上她对这一区域还比较陌生,跟了一会儿,她便跟丢了陆锦鹏和那个染了一头灰发的小混混。
站在迷宫一样的居民区内,小洁的心没由地慌了起来。
闭眼,深呼吸,然后睁眼,出现在她眼前的还是纵横交错的小巷
方向彻底大乱。
“陆锦鹏,陆锦鹏你在哪,在哪啊?”她喊了一声。
“吼喃,吵着别人看电视了!”
附近居民不满的喊声从巷道中传出,刀小洁单薄的身子轻轻一颤,蹲到了地上。
小时候和父母从火场分开后,她被送到了孤儿院,那是一个迷宫一样的世界,房间都长得一样,一般大小,一样的摆设。
阿怜出事的那会儿,她被困在密室里,如果,如果以前的她能变得聪明一些,是不是她和父母,阿怜,他们所有人的生命轨迹都会因此改变。
“爸爸、妈妈、阿怜,对不起,对不起!”刀小洁的眼中,一片雾气氤氲。
“怎么回事?”
清冷淡漠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跟着,她看到了陆锦鹏脚上那双黑色跑鞋。
刀小洁缓缓抬头望向望去,撞入眼底的,依旧是那张帅气却冷沉的脸,还有就是那双隽黑狭长的,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陆,陆锦鹏!”
“嗯!”他应了一声。
不冷不热的。
顿了顿,他朝她伸去了手,“起来吧!”
犹豫了片刻,刀小洁抓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软软的,暖暖的。
“不能跑就直说,没有必要逞强。”他抽回自己的手,刻薄地说出一句。
刀小洁想憋住,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看到她的泪,陆锦鹏莫名有些心慌。
见惯了大风大浪,出生入死都不怕的陆神探偏偏对女孩子的眼泪束手无策。
“你在哭?”陆锦鹏再一次朝她伸去了手,却悬在了半空。
“我没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小洁冲他吼出一句,慌不择路,跑开了。
陆锦鹏仰头,看了看渐渐清晰的星空,深吸一口气,追了过去。
回到南区派出所附近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看着刀小洁和陆神探一前一后,阴沉着脸进了派出所,楼宇好不纳闷。
“小洁,陆神探,你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楼宇看了看刀小洁,又看了看陆锦鹏。
刀小洁没有说话,去了大办公室,倒是陆锦鹏,破天荒地和楼宇扯起了工作之外的事。
“那个菜鸟新警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类似密室迷宫一类的?”陆锦鹏望向楼宇。
“什么,意思?”楼宇迷糊地望着他。
神探就是神探,问出的话都这么与众不同。
“没什么,照顾好她,走了!”陆锦鹏习惯性地将手往裤兜里一插,目不斜视地朝着派出所大门走去。
夜色沉沉。
睡意全无的刀小洁站在派出所顶楼的一个小平台上,静静地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火。
楼宇朝她走了过去,给她递了罐咖啡。
刀小洁侧头看了楼宇一眼,也不客气,接过咖啡,打开便喝。
“你和陆神探是不是吵架了?”楼宇试探着问出一句。
“没有!”她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刚才眼睛怎么红红的?”楼宇又问。
“我说,你是不是习惯抛一堆问题给别人?”刀小洁皱了皱眉。
楼宇有些无趣,尬咳两声。
“那个......”
“走了!”刀小洁将空了的咖啡罐往平台上的垃圾桶里一扔,抬脚走了。
楼宇端起自己的咖啡,猛灌下一口
“啊,好苦!”他咧了咧嘴,回了办公室。
天色亮起,刀小洁从衣柜里取出熨烫平整的警服,换上。
身高165,身材标准偏瘦的她,穿上警服,别有一番味道。
既飒,又美。
来到派出所时,刚好八点,值了一夜班的楼宇打着哈欠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哟,小洁,你穿警服了?”楼宇望着她。
眼睛里满满的惊艳。
“南郊那个案子的分析会,张头答应让我去听听。”刀小洁解释。
“哦,那陆神探也会去。”楼宇随口一提。
听楼宇提到陆锦鹏,刀小洁下意识皱了皱眉。
【是啊,那家伙一定会去的。】
上午九点,刘珺案的主要办案人员聚到了刑侦队小会议室,就当前收集到的证据和案情进展进行了讨论分析。
法医孙锰做出了死者死于头部致命伤,并伴有溺水现象的尸检结论,现场随即安静了下来。
“照目前收集到的证据和情形分析,这个案子我觉得还是偏向于自杀。”老刑警宋一民最先开了口。
可不是吗,案发时间就快超过24小时了,一点他杀的证据都找不到,而且,从尸检报告来看,死者刘珺明显是跳下桥墩,脑袋先砸上了河床,然后再溺水,最后死亡,随水流飘至案发点的。
“不一定!”
“不一定!”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