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这出戏最传神的其实就是虞姬,虞姬的人选还有演技才是最重要的。
程蝶衣,一个从小就长得如同女子的男生,他是天生为虞姬而生的旦角,最为传神的虞姬非他莫属。
在他那个年代,无数男人为他痴迷,无数人因他落泪。
程蝶衣段小楼,两个师兄弟,也是一辈子的搭档,更是因戏生情,但仅仅是蝶衣一厢情愿。
一个霸王只能有一个虞姬!
“咣咣咣——”
“咚咚咚——”
鼓声起,铙钹响。
大幕拉开,一道身影面涂粉妆,巧目流盼,内衬鲜红戏衣,外系银蓝织锦的杏黄披风,跃入众人眼帘,步步走出。
扮演霸王的段小楼出来,一身盔甲扮上相的霸王,身姿挺拔,眉目之间都透露着霸气。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气息平稳且透露着无穷的霸气
这才是真霸王!
“好!”
周遭的百姓们在霸王开口的时候登时大躁。
热闹非凡。
沈倦坐在下面仔细观看这一场戏,黄四郎的针锋相对什么的他懒得去计较,他还没有在现场看过这一出戏呢,更何况还是千古一绝的程蝶衣!
这次是值了。
霸王的戏很简单,就是战败,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而后引出来虞姬。
当虞姬扮相的程蝶衣出来,整个现场的氛围更是达到了**。
人人争相抬头,后头看不到的垫着脚,周遭的树上遭了殃,一个个年轻人纷纷往上爬,还有一两个一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的,捞了个大红脸。
黄四郎依旧躺在哪里,只是程蝶衣出来的时候,他也微微整了整身子,胡万眼中则流露出惊艳的神色,一副垂涎的样子。
胡千这家伙拿着扇子扇的更快了一些,显然也是被这惊人的绝美给惊到了。
“好啊,师爷,这虞姬当真是媚到骨子里了去了!”
“嘿,这个我喜欢。”
老二一个眼睛里透露着激动的神色,显然这样的虞姬更加刺激他,他对女人的兴趣都没那么高。
其余几个大老爷们跟别说了,这样的虞姬,哪怕是男儿身,大家可能也能接受。
只叹他生的太过美艳。
一场戏结束,这里的氛围热火朝天,一个个意犹未尽,在舞台上的人撤掉的时候,大家还纷纷不愿离去。
显然这么一场戏是极其难得的,这个年代娱乐生活没有那么丰富,看戏是为数不多的娱乐。
黄四郎满意的走了,胡万等人也跟着走了,丝毫没有再和沈倦等人说上一句话。
可能在他们看来,县长不在,他们没有资格和他这个鹅城的土财主对话。
“六子,你觉得这场戏如何?”
“师爷,我没上过学,但是我也能看出来,这场戏是绝了!”
“嘿,你说老大没来,多亏。”
老五也搭茬道。
“不亏不亏,大哥跟县长夫人正在忙活呢?”
老二摆摆手,示意你们都错了,看一眼这个虞姬,哪有大哥来的实在,大哥可是真刀实枪的在忙活呢。
“哦?老二,大哥真的?”
沈倦倒是来了兴趣,原剧里的张麻子到底睡没睡县长夫人也是一个谜团,虽说有过那么一幕场景,但最后关键的地方还是一闪而过。
具体的他还真不知道。
“我出来的时候亲耳听到的,能有假?”
“那是不亏。”
“不过这一对虞姬霸王,当真是绝了啊。”
几个人沿着夜路慢慢走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谈论这场戏,戏结束了,舞台也慢慢开始拆卸了,而至于主角们,当然是连夜走了。
他们可不会在这里多呆,人家金贵着呢。
“这叫什么?”
沈倦拖长了声音,随后道:“这叫,老天爷赏饭吃。”
几个人被沈倦说的一愣,随后恍然大悟,果真如此,能演的如此神乎其神的地步,当真是老天爷赏饭啊。
“走着,睡去。”
......
第二天,日上眉梢。
沈倦悠悠然睁开双眼。
这次穿越来这里,旺财没有跟着来,倒是让他有些许不习惯,以往都是旺财将他舔醒,今天则是睡到自然醒,很难得。
伸了个懒腰。
沈倦开始锻炼。
这次‘轮回’馈赠了一个‘传统武术’,虽然是入门级别的,但让沈倦对传统武术有了一个小小的认识。
他脑海中装着不少技巧还有不少练习的方式。
起床洗漱之后,他就在房前的空地上操练了起来。
自身的力量已经跟上去了,技巧也在这个时候补了上来,现在的沈倦近战不会怕那些个功夫强的,那个武状元鲁智冲跟他现在估计半斤八两。
掏,勾,肘,跨,髋,沈倦一招一式慢慢练习着。
一会时间,沈倦额头有细汗出来,铜黄色的皮肤显得更加有光泽,他直接将上衣给甩掉,整个光着膀子继续锻炼。
半个小时之后,沈倦结束锻炼,开始擦拭着身子。
而其余人也都悠悠醒了过来起床了。
六子又跑了过来,招呼沈倦一块去吃饭。
到了饭堂,大哥张麻子,二哥,三哥和其余兄弟们都已经在吃了。
沈倦凑了上去,早上吃粥,加一根油条,不多但是胜在清淡,沈倦能吃饱。
“六子,你们昨晚去干吗了?”
张麻子嘴里塞了一口油条,嘟囔着问老六。
六子回道:“看大戏啊,哦对了,昨天爹你睡的早,我们也就没有叫你。”
“对呀大哥。”
其余人也都一脸暧昧的神情,丝毫不顾一旁坐着的县长夫人,而汤师爷则仰面朝天,有些难以接受。
干瘦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直接猛喝了一口米粥,随后走了出去。
....
“他妈的!”
汤师爷站在县长办公室内,拍了拍惊堂木,一脸的无奈。
“呦,汤师爷,怎么了?”
沈倦这时候跟了过来,看到了一脸便秘的汤师爷。
“没钱赚了。”
“这里的税收已经被前几任县长往后收到一百年后了。”
“也就是西历二零二零年了!”
“咱们没有钱赚了。”
张麻子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带着白色的帽子,也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汤师爷的话,他摇头道:“我觉得这地方不错。”
“唉,我跟大哥想法一样,我也觉得不错。”
“你想啊,穷人的钱有什么好赚的。”
沈倦摊了摊手。
张麻子点头,他很赞同这一点,虽然他落草为寇,但是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他绝对不会对穷人伸手的。
“那你要赚谁的钱?”
汤师爷可没有别的想法,他往常买官当县长,就是收税,然后可劲压榨穷人,最后跟当地的豪绅分摊税收。
“谁有钱赚谁的钱。”
“不是,你当过县长吗?”
毕竟已经当过不少任县长的汤师爷觉得自己有必要教导一下。
“唉,汤师爷,你说的我都知道。”
“当县长吗,得巧立名目,拉拢豪绅,最后和豪绅一块挣钱,对不对?”
沈倦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把破扇子,此时放在胸前摇几下,颇有羽扇纶巾的意味。
“嘿。”
汤师爷瞪大了眼睛,有些奇了怪了。
“不过,眼下我们不是搜刮穷人的钱,而是谁有钱赚谁的钱。”
“你是指?”
汤师爷还是没有明白沈倦说的是什么。
“师爷跟我想一块去了,呶,黄四郎!”
张麻子将一个帽子放在桌子上!
“嘿,我说。”
汤师爷蹬鼻子上眼,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黄四郎是咱们能动的吗,他瞪大双眼,额头的皱纹都皱在一起,道:“黄四郎动不得,咱们得按照我的路数来。”
“你来。”
张麻子挥了挥手,示意汤师爷侧身过来。
趴在桌子上,张麻子道:“我劫了火车,当了县长,还动不得黄四郎,那我这赚钱不成跪着要饭了吗?”
“你要这么说,当县长还真就是跪着要饭。”
“就这,多少人想跪都没地方跪呢。”
沈倦闻言,气笑了,汤师爷这家伙,还真是个妙人啊。
他还打算不按照原来的剧情走,看看能不能影响些什么,没想到这家伙又将剧情拉了回来。
索性直接将自己的枪拿出来。
他现在对枪械很熟悉了,当着张麻子的面,他将手中的枪卸掉,随后零件快速装上,一系列操作很快,让汤师爷瞠目咂舌。
张麻子见怪不怪。在一旁笑而不语。
“这是什么!”
“枪。”
“我们在山上怎么赚钱?”
“抢。”
张麻子意会沈倦的意思,随后直接将惊堂木拍了下来。
这一拍声音极大,外面的几个人也都围了过来,看着里面的三个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山当土匪吗?”
汤师爷摇头。
“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你是想站着挣钱,那还是回山里。”
“嘿,我就不明白了,我这县长还不如个土匪呢?”
“百姓眼里,你是县长,黄四郎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就是跪着要饭的。”
汤师爷扫了一眼,看着沈倦,还有外面的一众人声音有些发虚道:“生意么,不寒颤。”
“寒颤,很特么寒颤!”
“这是什么。”
“惊堂木,跪着。”
“这个加上这个,能特么站着把钱挣了吗!”
汤师爷看了看桌子上的枪和惊堂木,张麻子将两者拍在一块,瞪着眼睛看着他,一旁的沈倦也笑着看他。
他背后惊出了一堆冷汗,拱手看向两个人道:“敢问两位大哥,何方神圣。”
“鄙人,张麻子!”
“鄙人,沈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