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啊,切记不要操劳过度。嘿嘿,你与书雪还年轻,要知节制。”
进门后,安行云望着瞌睡的苏沐,祥和的笑容顿时变了个样。
“啐!瞎说什么呢,老不修!”
屈芷冰狠狠地白了一眼定军王。
“伯父...我想您可能误会了。”
被推门的动静惊醒后,苏沐看到来人瞬间就有了精神,但至于昨晚安书雪在他屋里待了一宿,导致被两人误会,是有原因的!
这两天,婚期将至,苏沐出不了门,闲来无事,自己动手做了副飞行棋,玩起了左右手互搏。
昨夜,苏沐正无聊玩着飞行棋打发时间,准备玩个一两把就休息,没想到安书雪这女人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礼服,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人在屋里玩了一宿的飞行棋!
主要是安书雪这堂堂郡主输了就赖着不走,苏沐只要一让她就发现了,放水都不行。
最后在寅时一刻的时候,他实在扛不住了,脑子打迷糊了给她赢了一把才算结束。
算下来,他才睡了一个时辰都不到。
这也是苏沐为什么这么瞌睡的原因!
他能和安书雪这种大佬比熬夜吗?!
“误会?是是是,误会了误会了,哈哈。走吧,贤婿,今天这繁文礼节你可逃不掉,要辛苦你了,先跟我去祭拜我安家的先烈们吧。”
安行云笑起来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细缝。
跟着二人来到祠堂后面,苏沐咽了口唾沫,望着前方悬于中堂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
一把通体晶莹,犹似水晶的长剑浮于虚空,四周凝结着实质的剑意,丝丝缕缕,就像苏沐前世开家里的冰箱,散发出来的凉气一般。
苏沐看了一眼后,汗毛倒竖跟着直冒冷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以前他不知道小说里描写的杀气是什么样的,看过这把剑后内心有了画面。
“贤婿,切记不可直视超过三息。此剑名为破命,乃是我离庆国最具杀伐之兵,从争渡到入圣九转弑于此剑之人万千,置于此地的缘由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而它也是我王府内最大的依仗,如有宵小胆敢擅闯王府,顷刻间即会化为灰飞,贤婿,可要谨记才是。”
安行云负手背朝着苏沐,看不清此刻脸上的表情。
“斯阔一!”
他就说嘛,堂堂王府怎么可能没有保命的底牌,这下,苏沐真不想走了。
太安全了!
只不过,柒歆瑶那女人...
“没错!就是郭义!想来,世人都忘却了,还以为没有几人能记得住了,没想到,贤婿竟还知道这把破命的铸剑之人,甚好,甚好啊!哈哈!”
安行云转身,满眼热切地望着苏沐。
啊这...
苏沐傻眼了,他下意识的把前世表达赞叹的词说出口,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和这玩意儿有关?
这也太草率了吧!
“王爷,我也是碰巧看到过,呵呵呵...”
鬼才关心这玩意儿的铸剑之人!
“嗯?贤婿还称呼本王为王爷作甚?今日,该改口了。”
安行云不满地看着苏沐。
“呃...”
“行了,待礼成再改不行吗,何须急这片刻,我都不急你着什么急。沐儿,随我过来了。”
跟在一旁的屈芷冰嗔怪地看着定军王,对着苏沐招了招手。
越过中堂的破命剑,右侧是摆满祖牌的灵位。
立于中间和最上方的那一片,牌内都刻着“道远几时通达,路遥何日还乡”这两句诗,合乎大黄道。而两邻不是很显眼的那几座牌内,刻着“生老病死苦”五个字,合于小黄道。
苏沐前世从小在老人身边长大,在传统知识耳濡目染的熏陶下,对这方面比较了解,连父母的牌位都是他去找人做的。
安府死于他乡的先辈可真多啊,生老病死的也就那么几个。
果然,古代的日子好惨。
屈芷冰在一旁给他讲解着各种祖宗牌位,苏沐看似听的很认真,连连点头,实际上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拜托,这些人跟他有毛关系啊。
“沐儿,这...就是你母亲的牌位。”
屈芷冰话音停住,望着苏沐的双眸很是心疼。
“秦雨花于淳安二十四年之灵位。”
后面几个字的大同小异,而苏沐总算是了解到自身的一些信息了。
这世他的生母叫秦雨花,看起来和定军王府的王妃相交莫逆,连祖牌都出现在这祠堂之上了。
不过似乎从未听谁提起过他的生父。
“沐儿,待今日你与书雪礼成,我会为你苏家新建一座宅院。到时候,你再把你母亲的灵位好生安放吧。”
“好的,姨。”
苏沐抿了抿嘴,应了下来。
不管今日如何,这件事他都得去做。
“辰时已到,该去迎客了。”
安行云等到两人对先祖行完礼后,望了眼外面已大亮的天空,微眯的双眼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看来,果真如此。
他鼻间已经嗅到了硝烟的气息。
——
“照夜殿三殿,凌云殿殿主严相由亲至!”
安府大门前,两位唱名的化府境修士矗立在两侧,声音哄大,言语中但并无卑躬之意。
“不朽永宫,朝夕宫宫主休子羽亲至!”
“御天阁,副阁主赵青云亲至!”
“千秋五门,无尘门门主吴其升亲至!”
“归一教,长云真人亲至!”
“剑域,覆剑谷萧天正亲至!”
“......”
安府主宅院内,苏沐听的脑瓜子嗡嗡的,他和准老丈人安行云,机械式的应对着来贺的各方大佬。
外面那两人跟个大喇叭似的,他耳朵都快要震聋了,方圆十里都能听到声响,跟别说他离得这么近了。
两个时辰后,苏沐长舒一口气,来贺的宾客终于到齐了,外面那俩大喇叭总算是停了,再喊下去,苏沐真怕自己忍不住上去亲自动口...打小报告了。
站了这么久,苏沐两条腿都有点不听使唤了,还是丈母娘细心,找了个护院搭了把手。
护院不是穿越过来见到的那个护院,是个陌生面孔。
说起来,苏沐这两天就没见到过那日追杀他的那个护院,他估摸着可能是躲起来,怕他秋日算账。
嘁,心眼也忒小了。
他是那种人吗?
苏沐想到这,牙梆子咬得紧紧的。
......
“吉时将至!劳请新郎入场!”
定军王府主宅,期颐殿中一道语气略显催促的声音传了出来。
乖乖,再不来,我真就拜堂了!
苏沐扭头望了眼极南方向,稍稍拢了拢衣袖,迈步走入主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