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先把爸爸弄出房间。

“爸爸，我们赶紧下去吃饭吧，不然妈妈等急了。”路天歌一边用手挡住他的视线，一边用胳膊将他挤出房间外，并关上房门。

“小歌，小歌，那是你的......唔唔......”

小歌迅速捂住爸爸那迫不及待的嘴巴，小声地说：

“吃完饭我再和你说，还有，别告诉妈妈。”

同一天，两父女各讲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路女士看着神神秘秘地两人，不禁地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呢，老婆，我和小歌是在商讨这次放假带你去哪儿玩？”路北雁慌忙走到路女士身旁解释。

“真的？”路女士狐疑。

“真的，不信你问问小歌。”

她的爸爸把烫手的芋头扔给她，还在背着妈妈不停地朝她打眼色。

“对啊，爸爸说要带你去非洲看狮子。”

她又把锅甩回给他。

爸爸笑嘻嘻地看着妈妈，拼命点头。

“你是想让我被狮子吃掉吧？！”路女士的疑心加重。

“不是的，我听说非洲也有很多美食，更何况你也没去过那里嘛。”

这句话勉强说服了路女士，三人终于坐下来吃饭。

这次从爸爸的身上，她看到了男人强烈的求生欲。

吃完饭后，她便像往常那样夹一些菜端回房间，临走前暗示了爸爸一眼。

“空仔，开饭了。”

只是喊了一声，空仔就马上跑到小歌的脚下，摇晃着它的大耳朵。

它敞开肚囊吃得很享受，小歌则反复地抚摸着它疙疙瘩瘩的皮囊，神情恍惚，若有所思。

它会长大，她会再也抱不动它，可能会大到房间容不下它，可能会离开去寻找它的家人，可能......

“叩叩！”

是爸爸？

路天歌打开了一点缝隙，确认只有爸爸一个人后，才让他进房间。

进来后，空仔同样是吃东西的姿态，除了相貌以外的形体、举止都像一只在觅食小狗，她和爸爸盘腿而坐，围在它身后。

路北雁盯着空仔观察良久，一句话也没说，房间寂静得只剩下空仔吃东西的吞咽声和他们的呼吸声。

小歌实在憋不住，从床底推出一个纸箱，打开并拿出一些破碎蛋壳，率先坦言。

“这是我暑假在姥姥家捡到的一颗“鸟蛋”，然后拿回来便孵出了空仔。”她简洁地向爸爸介绍空仔，内心并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他拿起一块较为完整的碎壳端详了半会，看了一下碎片的数量，用手比划出“鸟蛋”的大小。注意力又转移在蛋壳蓝色的花纹，花纹的颜色与空仔的颜色一致，重要的是那些纹路的符号不知道表达什么意思。

如果让它和世界上最大的鸵鸟蛋相比，它则比鸵鸟蛋略大一些；如果让它和宠物界的狗类相比，它们只是行为上相似；如果让它和远古时代的恐龙相比，两者外形相似......

这种生物很稀罕！

“那小歌打算是一直把它当宠物养在家里吗？”

爸爸终于开口讲话，可是小歌不知道如何回答，垂下的头将要碰到地板。

“爸爸，你觉得它是什么？”

“与恐龙比较接近，但又不是恐龙。”

似恐龙而非恐龙，科学家也不知道的生物类，她开始担忧起来......

“作为一名科学家，我会建议你尽快把它交给国家级动物保护研究院，这也许会是世界第一大发现，不仅利于科学家对它的研究，而且还会为它提供最优质的食物与生存环境，这样它的寿命会长一点，偶尔你也可以去看看它。”

吃饱的空仔又在地板酣睡，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面临一个重大问题。

路天歌抿着嘴唇，强忍着欲要渗出的泪水。

她不想把空仔交给什么研究院。

路北雁抚着自己傻孩子，眼神透着对她慈爱，“作为你的爸爸，我同意你暂时把它当作宠物来养，只是你想一下，如果它以后长得比家里的房子还大，它该住哪？你该怎么照顾它？或者坏人发现它的存在，你有能力保护它吗？”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只是不想把问题想太远、想太深，只想它此刻作为宠物陪伴她。

“嗯，我知道了。”路天歌哽咽地说。

“过几天国庆节放假，你回姥姥家一趟，回来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他把小歌的头硬靠在自己的肩上，充当慈父的角色。

“嗯，我也没想要打扰你们两位的二人世界。”

和他们旅行，只会恶心到自己，还不如回姥姥家游山玩水。

爸爸离开后，路天歌独自一人在房间郁郁寡欢。

她左思右想，反复地思考着他说的话。

想不通，她不想去想通......

从抽屉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发了一条信息：我爸发现了空仔。

等了一首歌的时间，再次点亮屏幕，对方还没回消息。

小歌：不在吗？

一分钟后。

夏目：刚刚我在洗澡，叔叔回来了？

小歌：嗯。

夏目：叔叔怎么说？

小歌：他让我把空交给国家什么研究院。

夏目：那你怎么想？

小歌：我不想交出去，想把它留在身边。

夏目：叔叔应该是出于安全性问题，才考虑叫你把它交给国家。

夏目：毕竟空还不确定是一种什么生物。

他完全猜中了爸爸的想法。

小歌：如果是你，你也会让我这么做？

夏目：嗯，我赞同叔叔的建议。

为什么最支持她的人，都要建议把空送走？

小歌退出了聊天窗口，带上耳机倾听自己收藏的歌曲。

“余生不会丢下我”

“全因有你荆棘困难撑得过”

......

“即使我事事犯错体恤我亦肯定我”

“安抚我开心简单来做我不必想太多”

最后一句歌词正好是她内心，此刻想表达的心情。

她的人生要自己决定，既管以后会遇到很多困难与挫折，她都会撑过去，不必想太多，只顾勇往直前，这是她最好不过的态度。

至于空以后将何去何从，她没必要去考虑。

她坚信，自己可以照顾空，自己可以保护空，让它不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