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雨落。
云落斜倚在凉亭的长椅上,看着雨滴哗啦啦的敲打着荷叶,顺过叶片滑落湖中,消失不见。如今她的心思就像这淅淅沥沥的雨滴一般,绵绵不安。
想着婉依是否已经到了帝京,是否开始训宫规了;想着哥哥是否还在巡察边界,安全还是会有危险?
正好凌昭天散步路过,看到远处亭内的云落,便走了过来:“没想到慕大小姐有如此雅兴啊,清晨赏雨。”
云落抬头看到是凌昭天,竟一点也不想理他,淡淡的来一句“见过太子殿下!”
凌昭天坐下来望着她:“我长得有那么让你讨厌吗,到底你讨厌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身份呢?”
“讨厌太子殿下?民女可不敢,但这儿毕竟是我家,太子殿下说话可要注意一些,万一落个什么罪名我们慕府可担待不起。”
她这么一说凌昭天反而来了兴致:“可惜呀,原本是云升让我捎东西给你,既然你让我说话谨慎,那我就少说一些吧。”说完起身就要走。
云落一听是哥哥有东西带给自己,立马跳起来拦住了他,高兴的问道:“真的吗,快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还有条件?可以,你问吧?”云落有些不情愿
“隔壁沈家的大女儿叫什么,芳龄几何?”凌照天虽然不想去沈府,但这些信息他还是想知道的,回去面见父王询问的时候至少能够应付一下。
云落一听他是在打探婉依,有些鄙视:“你是太子殿下,大可自己去沈府呀,别说是沈府,就是整个柳烟镇你挨家吃住,都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吧。”
云落转念一想,婉依进宫选秀不就是要嫁给眼前他这个太子殿下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婉依进宫选秀就是要嫁给你的吧?”
凌昭天倒没料到她知道选秀的事情,掩饰住笑意:“嫁给我?你倒是把选秀想的很简单,这是皇室的大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当然如果是美人一个,那本太子倒是不介意的。”
“既然是进宫选秀,你迟早都能见到,现在打听婉依干什么?”
“我说了,如果是美人,本太子可以心里有数,如果长相一般,那就可以提前筛掉了。”
见他这么比喻,云落对着他冷笑一声:“呵,果然色徒一个!”
凌昭天仰天大笑:“哈哈,当真了?我开玩笑的啦!”
云落见他有些不着调,便把话题扯了回来:“婉依是难得的才女,我们柳烟镇家家户户都知道的,若不是选秀,今年满十八的她家门肯定要被媒婆踏破的,太子也就没这个福气了。不过到如今还是你有福气,慕伯伯的一封信就把她接进帝京参加选秀去了。”
云落又接着说道:“若是在宫里选秀时,你可要优待她一些,人生地不熟的,父亲常年无来往,母亲又不在身旁,怪让人心疼的。好啦,大致也说与你听了,快把哥哥要送我的东西给我吧!”
凌昭天若有所思想着云落的话,听到云落要东西,思索一番,便从腰间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了云落。
云落接过香囊细看,香囊的料子看上去十分罕见,像是用上等名贵的绸缎缝制而成,相当别致。更惊艳的是上面有着彩色蝴蝶的图案,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亮黄色的细段巧绣而成。云落细细摸起来,蝴蝶的纹案栩栩如生,而且闻起来有一种奇异清香,云落笑了。
“你笑什么?”凌昭天有些不解。
“我就知道哥哥是记挂着我的,虽然在府里经常惹他生气,但哥哥总得还是想着我。”云落开心的跑开了。
站在凌昭天身后的风痕问道:“殿下,那个香囊不是你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吗,怎么轻易就给她了?”
“与最亲的人终日不得相见,能有一物暂时慰藉思念也是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样。”
凌昭天望着云落的背影,想起五岁那年站在宫门口,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想见的人,最后带来这个香囊,他高兴的又蹦又跳。从此以后这个香囊再也没有离开过他,可如今这个香囊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殿下是不是又想念了蒹葭娘娘了?”
“是啊,不知道她如今是否依然安康。”那是他的生母,他如何不想念呢,十三年里,她从来不肯出现,到底为何,他一直都想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