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的眼中一刹那，满是惊讶，继而转为愧疚。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云落抬头望见，心中生出动摇的念头。

凌修问道：“你呢，你明知进宫会是这样的无奈与痛苦，为何还要坚持？”

云落低下头，不忍再直视凌修充满怜爱的眼神，闭眼睛，深呼吸，才说道：“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这一切的缘由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不能眼看着慕府下那么多人丧命，却什么也做不了。”

听着云落几近崩溃颤抖的声音，凌修内心无休止的煎熬与挣扎。云落平复心情，对他说道：“你要保重，我欠着你的，若有余生，一定还你。”说道推门而出，留下凌修痴痴的望着远去的她。仿佛喉间有一根刺骨，使得再也说不出想要挽留的话。那么娇弱坚毅的背影，在模糊的视线中，越来越远。

云落走回府中，绿阑已经站在府外迎接。见着云落回来，忙前将暖炉递到她的手，关切的说道：“小姐可算回来了，夜里寒气重，刚从御查司回来。身体还没有好透，可别再冻着了。”

云落道：“我哪里如此娇弱，倒时让你挂念了。”绿阑扶着云落踏过府门接话说道：“小姐哪里话，服侍小姐是绿阑的荣幸。这些日子跟着小姐，我算是见过很多世面了。原在凌王府时，那些同等身份的丫鬟一直以来可没少讥讽我。跟了小姐以后，我自己也有了许多成长，我谢小姐还来不及呢。”

此时外面放起了阵阵烟花炮仗之声，云落问：“外面有什么喜事吗？”绿阑回道：“哪里有什么喜事，不过是年关了，有些人家迎接除夕放着炮仗玩玩罢了。”这样一说云落的眼神暗淡了许多，绿阑又接着说道：“小姐若是怕吵，明儿我去跟附近门户说一下，这样大晚吵闹多扰人。”

“不必了，既是年关，图的就是热闹。何故扫了他们的兴。”

走入膳堂，绿阑扶着云落坐下。看着满桌的饭菜，眼前摆了一双筷子。心里默然悲伤起来，看着四座无人，不免觉得十分凄凉。

她想起，在柳烟镇时的美好时光。小时候每当晚膳时，她都要和哥哥比赛谁先跑到厨堂，看着一桌子的好菜，两个人馋的直流口水。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她忍不住想要偷吃一块，小手刚伸到盘子边。爹爹看到便轻声呵斥住她，声音虽是犀利，眼神里却依然充满着宠爱。

哥哥这个时候总是会帮她，替她打掩护。待她吃的打了饱嗝时，正好也开饭了，母亲将她喜欢的菜再夹到她的面前时。她满脸油腻的小脸笑着说吃饱了，这幅模样总让父亲气得说不出话来。母亲总会护着她，替她将脸擦干净，温柔的告诉她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

往年中秋节，一家人也会坐在凉亭内共同欣赏圆月。云落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哥哥小时学识尚浅，她总是一遍一遍追着父亲讲嫦娥奔月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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