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回过神来,行了礼开口“多谢师叔。”
少年着月白色长衫,站在日光下显得身形越发挺拔,不是青宗七脉的弟子服,却能随意出入第三脉甚至进入浮梦园,看少年跟她年纪应该差不多,该是她没见过面的那两位师叔其中之一没跑了。
秦淮顷讶异于面前的少女能在回神的一瞬间反应过来他的身份,面上却是不露,只是微微点点头问道“你师父呢?”倒是个聪明伶俐的,秦淮顷心想。
许子深听见动静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站着的秦淮顷与陈芝,开口道“发生何事?”
秦淮顷见到许子深略微有些局促,手指尴尬的拨了拨额前碎发开口道“我刚进来就看到这位姑娘差点失足落下荷花池,顺手拉了一下。”
他可不是简单的顺手,当时他刚进院子就看到这个场景,亏的他反应够快身法又好,足前一点就飞了过去,不然绝对赶不上拉陈芝那一把,也绝对没想到,他随手拉起的姑娘会跟他产生那么深的羁绊。
许子深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转而看向陈芝,问道“没事吧?”
陈芝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那就好”许子深转而介绍到“这是你六师叔,秦淮顷。”
秦淮顷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师兄不必介绍了,你这徒儿聪明的很,看到我得一瞬间就猜到了我的身份。”
听到此话,许子深也略微有些惊讶,他一直也没注意到,陈芝竟有这样玲珑心思,继而又像陈芝透出赞许的目光。
陈芝领会到许子深眼中的含义,扬起唇角,十三岁的少女露出明媚的笑容,恰有微风吹过,扬起她的发丝,阳光下少女的笑容一瞬间晃得秦淮顷有些移不开眼。
“陈芝告退。”陈芝说罢转身离开,并未留意到怔忪的秦淮顷。
许子深看了看身旁的秦淮顷,想着陈芝也已经年满13,许多事也不是他这个师傅能够说的了的,便索性也不吭声,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要依靠自己解决。随即开口道“跟我进去罢。”说完转身进屋去了。
秦淮顷随即紧跟着许子深进了主室,许子深坐在椅子上看着秦淮顷,用眼神示意秦淮顷在他旁边坐,顺手倒了杯茶放在另一侧桌面上。
秦淮顷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眼光四处打量许子深的卧室,窗明几净,井井有条,看得出主人十分用心的收拾过。
“小六找我何事?”秦淮顷以前并不常来第三脉,也几乎不进浮梦园,这突然间跑了过来倒是让许子深意外。
秦淮顷尴尬的一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似乎许久没见三师兄有些想念。”秦淮顷自己也说不上怎么就突然跑了过来,可能是最近总是看袁清浅望着第三脉的方向发呆就突然的想过来看看。
“哦?”许子深挑眉。
秦淮顷看着许子深明显不信的表情,突然语塞,这个理由说的他自己都不信。许子深却也没再说什么,场面一瞬间尴尬,二人都不紧不慢的喝着杯中的茶。
“小六现在修为到筑基后期了吧?”许子深淡淡开口
“恩,始终突破不了金丹期。”秦淮顷回道“说来也怪,之前一直都很顺利,到了关键时刻,却像突然被什么卡住了,往往觉得修为马上就能突破的时候却总是差了些什么。”
“修行之事急不得,静下心,你呀看着小五下山去进行脉主试炼,心里是不是慌了?”
“师兄怎么知道?”秦淮顷有些讶异,他与许子深并无深交,这几年更是闭关从未见过,却能洞悉他的内心。
“你与小五拜师相隔时间短,虽说你嘴上一直说着不在意小五天分比你高灵根比你好,但是心里却总是不自觉跟小五比较,不然也不会小五一下山你就闭关不出。”许子深看像秦淮顷说道“小六,你还记得,你当初是为何而修仙吗?”
“自是记得”秦淮顷说道“山下妖魔横行,百姓无辜受累,我来修仙,一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二是为了还这天下一个太平。”秦淮顷说着情绪越发激愤,手不由得握的紧了。
许子深看着他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只要记得自己的初心便好,得失心重与修行无益。”
秦淮顷听出了许子深话中的意思,微微有些脸红“总是不想给师傅丢人。”
“师傅从未对我们有过什么要求。”许子深起身拍了拍了秦淮顷“修行之事,只与自己有关,只要你觉得对得起自己便好。”
秦淮顷小声说道“可是几位师兄都是少年有所成,也都成了青宗七脉的脉主。”
“你想当脉主吗?”许子深转身,看向秦淮顷的眼睛问道。
“也不是想不想,就是觉得师兄都做成了的事,若我做不成岂不是说明我很没用。”秦淮顷看着许子深幽深的目光,缓缓说道。
许子深摇了摇头,开口道“小六,你问过小五为何历练了四年才肯回来过这最后一关吗?”
“问过。”
“他怎么说?”
“他说他一度以为山下的生活让他觉得比起当第五脉的脉主更有价值。”
“那他可跟你说过又为何回来?”
“他说,凭他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
“难道你就没想过,小五这四年不归,是动了放弃这脉主之位的心思?”
“什么?”秦淮顷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五下山第三年,曾给大师兄修书一封,信上写着他自愿放弃这脉主试炼。”许子深叹了口气“我们几个商量着,让他在想想,大师兄便没告诉师傅,只给他回信说给他时间希望他想清楚,小五后来又回了信,态度坚决并说自己不适合继任脉主。”
“后来呢?”秦淮顷忙问。
“大师兄打算将此事告知师傅,被二师兄拦下了,说在等两年,若小五不反悔在秉不迟。”
“没到两年,小五反悔了。”秦淮顷说道,若不是又怎么会有现在。
“嗯”许子深点点头“没人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何事,任凭大师兄他们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只说自己悟透了。”
“...”秦淮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暗自跟李峻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