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一脸的不满,这何进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了
“哼。”
汉灵帝冷哼一声,便起身出了泳池,守在泳池边上的宫女赶忙过来,为汉灵帝擦拭身体,穿戴衣冠。
“去告诉他,让他等着。”
“诺。”
汉灵帝穿戴衣物并非是要去见何进,反而他想要晾一晾何进。
他现在只是被弄的没有了兴致,所以才出了泳池。
在宫女为汉灵帝穿戴衣冠的时候,两名小宦官抬着一个太师椅走了过来。
待衣冠穿戴完毕之后,汉灵帝便慵懒的躺在了太师椅上。
寝宫之外,何进来来回回的走动,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因为自从张让进去之后已经一个时辰了,仍然没有传来汉灵帝让他进去的消息。
“莫不是那阉狗从中捣鬼”
何进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该死的阉狗,早晚叫你们好看。
何进这么想着,却全然忘记了,他妹妹之所以能入宫,他之又所以能够当上大将军,他口中的阉狗可是功不可没啊。
不过,谁在乎呢,现在阉狗们挡了他的路,不是吗?
何进又在门外等了半天,实在等不急打算回去的时候,一名小黄门从寝宫内走了出来。
“陛下有旨,让大将军您进去回话呢。”
“哼。”
何进甩了甩衣袖,也不搭理小黄门,直接就进了寝宫。
搭理他干嘛,明显就是张让不想看见他,所以派了个小黄门过来传话了。
小黄门看着何进的背影,脸上仍然挂着谦卑的笑容。
但心里却在暗暗咒骂“死屠夫,活该被干爹玩的团团转。”
何进进入寝宫,来到了汉灵帝面前。
“臣参见陛下。”
“免礼。”
汉灵帝侧卧在龙椅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大将军前来所谓何事?”
见汉灵帝并未让他坐下,何进也只好站着。
铁定又是那阉狗给陛下说了什么,不然陛下和至于连个座都不赐予我。
何进道:“启禀陛下,一些异人领主不知为何,突然进了皇城,昨夜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其实何进是知道汉灵帝用传国玉玺暂时拖延了天神大人的通告的。
但,即便是知道,那也必须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因为他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他在宫里有探子。
若是表现出一副他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那不就暴露他在宫内安插内奸的事实了吗?
即便是有他妹妹给求情,即便是汉灵帝还需要他来平衡宦官和世家门阀的权利,那一顿板子也是跑不了的。
而且安插在宫内的眼线也很有可能被全部连根拔起。
那样损失就大了,若是失去了眼线,他如何能够知道张让等十个阉狗动作,又如何能够知道汉灵帝的状况。
汉灵帝眼皮子抬了抬,随即又放了下来,手招呼了一下,一位身着透明轻丝的宫女赶忙走到他的身后,双手抚住他的太阳穴,轻轻按压。
昨夜由于白天玩的太多了,所以晚上便早早入睡,即便是那么大的动静,也未能吵醒他。
他也是早上起来之后才知道昨晚洛阳城内好像出了什么事,但也并未太过在意。
不过现在既然是那帮异人干的,那就不一样了。
异人就是他的大敌,必须消灭的那种。
“异人异人来洛阳干什么?”
“这臣就不知道了,他们也是昨日才进入的洛阳。
自他们进入洛阳之后,臣派人时刻监视,不敢有半分懈怠。
由于昨夜天色已晚,就暂时未曾来禀报陛下。”
汉灵帝皱了皱眉头,这帮异人来京,莫不是奔着西园八校尉来的
不应该啊,我已经用玉玺拖延天神的通告了啊。
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汉灵帝的目光变的阴冷,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他怀疑宫里出了内奸,而且还是异人的内奸,若是那内奸怀有歹意
想到这,汉灵帝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看来近来不太管事,宫里都有可能混进了异人的眼线,是时候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他们昨夜闹出了什么事端”
“昨夜他们的家臣在洛阳东城区大打出手,近三里地以内被破坏殆尽,所有被波及到的人尽皆”
“哈哈哈”
汉灵帝突然大笑起来。
太好了,正愁找不到借口对他们下手呢。
谁知道他们竟然如此无法无天,敢在洛阳城内动武,还造成了那么大的破坏和伤亡。
这些处理了他们,天神也没话说了吧。
异人终究是一群没脑子,只知道弄武逞凶的蠢货罢了。
汉灵帝坐直了身子,那仿佛已经被掏空了的小眼神内闪烁着期待“那帮异人已经下狱了”
看着汉灵帝的小眼神,何进有些尴尬,不敢微微偏移了视线。
“陛下,他们并没有违反大汉律法,没有办法抓啊。”
汉灵帝那小眼神突然瞪的老圆,刚要说话,却却听何进说道:“昨夜有刺客刺杀那群异人,他们都有官职在身,所以属于正常防护。
而造成的大规模伤亡,与不计其数的损失,他们都安在了那刺客头上,但估计那刺客已死,死无对证啊。
我原以为张公公已经提前告知了陛下,但看陛下的样子,还未曾听闻”
“对了,陛下,今天早上跟踪霍去病的探子发现,他进入了张公公的府邸,就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汉灵帝的脸沉了下来,为何张让未曾把昨夜之事通报于他
洛阳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会不知道
还有,霍去病问什么进了张让的府邸,他和张让又有说了些什么
何进看到汉灵帝面色阴沉下来,心里不由得一乐。
不过,他也知道,仅仅只是这样,根本动摇不了张让的地位,汉灵帝或许会怀疑。
但,只要张让说几句好话,找找借口,汉灵帝就会原谅那阉狗。
不过,怀疑这个东西,同样也讲究日积月累,只要类似的事情不断发生,那汉灵帝将会越来越不信任十常侍。
这是何进新招募的幕僚交给他的,虽然见效需要不小的一段时间,但何进还是等得起的。
“那就先派人把异人关押起来,能拖多久就托多久。”
“陛下,那群异人当真是无法无天。
昨夜袁公路带队前去抓捕他们,他们,他们不但不认罪,还说若是非要抓捕他们,他们就会拼死反抗。
所以袁公路只得无功而返,毕竟若是天神大人怪罪下来,谁也兜不住啊。”
汉灵帝随手抓起摆在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同乱砸,何进只能慌忙躲闪。
最后汉灵帝还发出无能的咆哮:“那你就能任由他们逍遥自在了
那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一群异人都没办法!
废物,全都是废物!”
何进觉得委屈啊,那又不能怪他,有天神罩着,谁敢在明面上动手啊。
等汉灵帝手里的东西都扔完了,何进才说道:“陛下,臣等无能,但现如今咱们还是先要搞清楚这些异人来洛阳的目的啊。”
“滚,还不滚出去查!”
何进赶忙跑出了寝宫。
汉灵帝余怒未消,对着旁边的小黄门说道:“去,把张让给朕叫过来!”
小黄门颤颤巍巍的领了命
“诺。”
小黄门赶忙跑去找到了张让。
“干爹,陛下请您过去,不过您要小心呐,陛下正在因为昨晚异人的事发火呢,而且刚才那屠夫还挑拨离间,说您未曾把昨夜的事告知陛下。”
这该死的屠夫,当真不为人子,已经完全忘记了是谁让他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张让心里暗暗咒骂何进,随即赶紧跑到了汉灵帝面前。
“陛下”
汉灵帝看见张让,直接抓起一把笔砸在了他的脸上。
张让可不敢像何进那样躲避,只得默默承受汉灵帝的怒火。
张让跪在地上,头紧紧的贴着地面,瑟瑟发抖,一副非常恭顺、害怕的样子。
汉灵帝看着张让这副样子,也是心有不忍怒火稍微消退了些。
“说,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为何不上报于我
还有,你早上又和那霍去病说了些什么”
张让一听汉灵帝开口了,赶忙磕头哭诉道:“陛下、陛下,臣冤枉啊。
这进入洛阳的异人身份还未曾全部确认,臣本来是打算将他们的身份全部查出之后,再完整的上报于陛下啊。
臣怀疑宫里出了内奸,但有待查证,只要进入洛阳的那批领主,是有资格参选西园八校尉的,那就可以确定了。
臣见最近陛下有些疲惫,所以不想让陛下为这些事情劳神啊。
与霍去病见面,完全是想着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张让早就料到了自己和霍去病见面的消息会被何进等人掌握,所以说辞早就准备好了。
看着张让痛哭流涕,又听他说的颇为真挚,不禁有些后悔刚才那么对他。
毕竟张让也是陪伴了自己近二十年的老人了,一直都忠心耿耿。
“怎么不躲”
张让哽咽着说道:“陛陛下打臣,自自然是臣有做的不不对的地方。
更更何况,若是是这样陛下心情能好好一些,臣情愿被陛下打死。”
“起来说话。”
张让颤颤巍巍的起身,额头磕的流了血,鲜血在脸上混着眼里流淌,张让也不敢擦,只是半低着头站着。
汉灵帝看着张让这副样子,更是心软了。
“把脸擦一擦吧。”
张让赶忙用衣袖在脸上一通乱抹,但血还是没那么容易擦干净的。
汉灵帝挥了挥手“下去把脸洗洗再来见我。”
“诺”
张让赶忙退出了寝宫,轻呼了一口气,今日这一劫算是过去了。
不过,狗屠夫,这事咱家记住了,早晚还回去。
张让洗完脸后,赶忙来到了汉灵帝面前。
“陛下。”
汉灵帝看着他额头上的伤,语气软了下来“那你可曾查到进了洛阳城的这一批异人领主的身份”
“陛下,目前仅知道了八人的身份,剩余四人还未曾查到。
不过,这已知的八个异人人,都是有资格参选西园八校尉争夺的异人。
所以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宫内出了奸细,不然臣实在想不到这些异人领主来洛阳的目的。”
汉灵帝面色阴沉如水“查,彻彻底底的查,你来负责,把宫里翻个地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朕要诛他九族!”
“诺。”
张让赶忙低头回应,心里却暗暗高兴。
只要这事落在他手上,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清理何进在宫内的暗线了。
那何进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可惜,这宫里终究还是他们最大。
不过,由于那眼线一般都集中在何皇后身边,所以张让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嘛除非陛下阻止,不然谁说话都不好使。
哦,还有董太后说话也管用。
他还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赵忠等人,当然,也不能太过分,毕竟他们还是同一个阵营的盟友呢。
虽然张让等十常侍在外人眼中都是一伙的,但其实他们内部也有争斗。
毕竟谁都想当汉灵帝身边最受宠幸的那一个。
这时汉灵帝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阿父,你说若是我派遣刺客,能否阻止他们参与西园八校尉的选拔”
张让想了想,说道:“陛下,异人中如霍去病、黄天这样实力强劲的身边都有着极为厉害的护卫,不然昨晚也闹不出那么大的动静。
而实力弱的那一批领主,对他们下手毫无意义,毕竟淘汰了他们,只是在给霍去病等顶级异人领主减少对手罢了。
若是陛下想试一试,那臣便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霍去病、黄天等人的护卫调离。”
汉灵帝点了点头“那朕宝库内的东西,你去看看,若是有用的便用拿去。”
一向抠门要死的汉灵帝居然肯将自己宝库内的宝贝拿出,任由张让使用,就为了不让异人参选。
可见汉灵帝对于异人的厌恶与防备,同时也可以看出这西园八校尉一职有多么重要。
“你下去吧。”
汉灵帝又窝在了龙椅之上,微微侧躺,旁边的宫女过来给他按摩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