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的大军过荡水,两天后,就在丁衡命手下将士将大营搭好之际,终于姗姗来迟了,在密布旌旗的大军阵列中,卢植的大纛格外的显眼。
他的到来,也缓解了丁衡骁骑营内粮食即将告罄的危机,长途奔袭过来的骁骑营其实粮草带的并不是很多,为了速度,丁衡不得不只携带了大军三日的吃食,虽说在路上的时候,剿灭了几支劫掠乡间的小队,缴获了不少粮食。
但还是将部分缴获的粮食分发给了被抢的乡民,至于为什么不全部归还,丁衡也是无奈,大军只三日粮可食,不想骁骑营哗变,只得出此下策。
他现在是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军队的稳定大过一切,不能因为自己的那一点慈悲之心导致全军挨饿哗变,到时候,别说剿灭黄巾了,自己小命都难保。
卢植是个面相很和蔼的老大叔,但在丁衡眼里其实个很傲气的人,对待丁衡时的态度并不是说很傲,也不能说很盛气凌人,就是觉得他看丁衡是一种看一个狡猾的小人突然依靠后门致富登上高堂,却骨子里觉得这是个小人幸进,不值得他折节下交。
丁衡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向他汇报了这几日骁骑营斥候探查得到的消息,并没有觉得你是朝廷委任的北中郎将,就刻意的巴结讨好,想来卢植是听出了丁衡的口气,草草的交谈了几句,便打发丁衡出了营帐。
看着大营内卢植带来的北军士卒在各自校尉们的安排下,井井有条的整顿着大营内的事物,丁衡带着高顺回到了自己独自驻扎的骁骑营。
“中郎可有言如何破敌,”高顺入账后便询问丁衡,他见丁衡一路也不言语,便小声问道:“安阳城内虽粮草充足,但久拖还是不得,吾观黄巾贼军此部并非其主力,恐后续将有黄巾大股南下,当早作打算才是。”
丁衡坐在马扎上苦笑道:“吾如何不知,只是卢中郎言大军刚至安阳,情况不明,不好妄动。”
“岂不是错失了良机,若黄巾大军聚集一处,届时在想各个击破,恐难于此时之况,”高顺很是觉得不可思议,卢植作为一个主帅,不可能不知道,就是他高顺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卢植率军多年,不可能想不到。
难道卢植另有打算,见丁衡并不知情,便告退出了营帐,巡营去了。
丁衡脑海中却在思索着卢植这一路大军在历史上的最后结果,大败是董卓来了之后的事情,也就是说,卢植并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也不是一个昏庸统帅,不然朝中那么多人选可以委派,也不会轮到他出任这个主帅。
难道他卢植还在等后续的援军,不能够吧,也没见史书上有说除了卢朱皇三路外,还有其他的独立大军,那他卢植在等什么,等黄巾后续的大军南下集结后一网打尽?
为什么现在只有不到五万的黄巾不打,非得等到人黄巾军越聚越多时在打,这些问题,丁衡一直觉得不是很明白卢植的思路,不会卢植也是黄巾潜伏在朝廷内部的奸细吧,要不是知道这段历史,丁衡还真就觉得他卢植像是黄巾潜伏在内部的奸细了。
待到后面几日,卢植大军依然是不进不退,扎住大营扼守通往荡水的大路,一副死守的架势,让丁衡很是疑惑,但去问了卢植几次后,都是被同样的话给劝退:大军暂时休整,以待势变。
什么势变,卢植没说,丁衡问了也没说。
丁衡只好带着吕布高顺二人和几个亲兵前往安阳城外的黄巾大营窥探一番,发现南下的黄巾贼军是越来越多了,黄巾的营寨也是越发的大了,一如至往的乱糟糟的。
难道卢植打算靠着不到两万的北军正面野战打溃面前接近万的黄巾贼军,想到这,丁衡就觉得这卢植很疯狂,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儒雅随和,真的是视对面黄巾如土鸡瓦狗。
就带着这样的疑惑,丁衡接连探查了三日,黄巾人数不断的在叠加,汉军大营却帐篷不见多添,只是往来的运粮辎重车较以往多了不少。
这有点乌龟流打法,是丁衡此刻内心的唯一想法,卢植看来是真的打算在野战中,一举击溃对面的黄巾贼军了,这是对自己的军队有绝对的信心和把握。
这次卢植的大军中,除了丁衡这一骁骑营外,还有一个屯骑营,校尉是大名鼎鼎的张邈张孟卓,早年和曹操袁绍等人被称为京师害之一,后来经人举为孝廉,依托关系任了骑都尉,黄巾乱起,又调入北军屯骑任校尉随卢植出洛阳剿灭黄巾。
年二十有,留着密须胡,对人很是客气,丁衡和他交谈了几句,觉得这张邈性子很有行侠的范,说话总是爱大笑为开场,丁衡和他探讨过有关骑兵的问题,他也是对答如流,显然是有过一定深入了解的。
“定平,汝于荡阴之战,某听卢中郎提及,对汝称赞不亦,言汝乃是一个善于借势料敌之人,某听说,卢中郎大军未至时,汝曾派人往黄巾贼寨前挑战?”
“确有此事,吾帐下司马吕布人悍勇,倒也斩杀了三个贼将,”丁衡觉得和张邈谈得来,便和他说起了那天吕布在阵前的事迹。
张邈大侠性子大发,拍着桌案,“定平帐下这吕奉先,倒是颇有几分勇气,何不唤上来一见。”
丁衡一听觉得不对劲,这老小子不会是听了吕布的事迹后,动了爱才之心,想拉拢吕布吧,“孟卓,确实不巧,奉先被吾遣去前方探查去了,待他归来,在遣其过来如何?”
张邈暗道可惜,摆了摆守表示不必如此,他也只不过是听了丁衡的话,见猎心起,想见上一见而已,既然有事出营了,便不用这般麻烦让他在来。
“往后我二人,还需好生多交流才是,定平,某年长几岁,便称你一声贤弟,”张邈说完靠近丁衡道;“汝可知,卢中郎为何这般不待见汝?”
“为何?”
“其在京都与汝舅父有隙耳!”
“兄如何得知。”
“此非密事,某自然知之甚详。”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