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怎样,关你什么事?!”正因为不廉价,所以我绝对不会屈居人下!
我是一个释刑犯又怎么样?
我宁愿骄傲地孤独一辈子,我也不会不知羞耻地做情妇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的痛脚已经够多了!
红着眼睛打算开门下车,却被他一把按住了肩。
“你拉着我干嘛?!”
“苏慕然,”他低缓的声音像一座老旧的、生锈的钟,字句生硬:“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一次又一次修改底线,你知不知道我需要多努力才能一边面对你,一边自我催眠地去忘记一些事情,苏慕然,你又知不知道,五年前……我对你……”
“陆然,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不会,也根本不可能爱你。”我没等他说完,径自拉好衣服推门下车我不知道五年前到底如何,我只知道,我不爱他,我不愿做任何人的情妇。
入夜的冷风吹开了脸上的潮红,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尽目的景致都染着萧索之意。
摸了摸脸,竟是湿的。
呵,苏慕然,你不过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哭什么,应该高兴才对。
这才是我要的未来,平静得像是一口无波古井。
……
时间过得很快,纽约星光的邀请函如期而至,带着我的设计小组往机场赶飞机的时候,开朗的小米一路上的搞怪和模仿逗乐了所有人,也冲淡了旅途上足足n小时的烦闷。
小米透露的信息,却在另一层面上极大鼓励了我虽然有点可悲,但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才华替我带来了他人的尊重。
不得不说,人是势利的动物,可若非人的势利,那你一辈子也想不到如何在人前证明自己。
飞机从跑道上快速滑行然后冲上云霄鳞次栉比的b市缩成一幢幢小小的模型聚居地,一览眼底。
一眼就找到在b市近郊的那个监狱,白色的瓦顶,黑色的墙,墙顶上是高压铁丝网三年来无数次放风的时候,我曾经那么渴望离开监狱,幻想过各种各样不要命的越狱方式……
终于熬过来了。
就像做梦一样,而且幸运的是,我离梦想的殿堂越来越近。
红蜡封好的邀请函,让人欣然。
“很开心?”
耳畔欢愉的男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惊然回眸,意外地捂唇:“你你怎么也会来?”
“你你怎么也会来?”
“当然要来。”冉曦冲我眨了眨眼,笑道:“k已经好久没有新人能在星光秀场里出头了,再说,你好歹也是我学妹,我岂有不捧场的道理?”
冉曦这几天一直都在巴黎忙着准备一年一度的珠宝盛宴“白鹭”的参赛宣传,届时空前绝后的比赛盛况将吸引到全球各地的设计师,若能在那样一个举足轻重的比赛中一展头角的话,无论名利和钱财都会接踵而至,让人应接不暇。
我虽有心角逐,却不免踟蹰不敢报名,毕竟陈慕琬便是大赛中名声在外的资深评委面对她,我终究还是心生怯意。
不过话说回来,冉曦今日抽空赶来陪我出席,我真的很意外。
“你老看着我干嘛?”
跟小米换了票在我身旁的空位坐好,冉曦把眉一挑,一瞬不瞬打量着我笑:“觉得你很特别咯。”
漏窗而入的阳光落在他水蓝色的耳钻上,折射着让人炫目的光。
我“扑哧”一笑:“瞧出三头六臂的迹象没?”
冉曦摇了摇头,心情不差:“慕然,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刚进大一的时候,我就听过你的名字。”
“哦?”我来了兴趣。
“当然,那个时候并不是因你的才华,而是因为你的家势,所以自然是不屑居多。”
初进大学的时候,因着爸爸的地位,我大名在外,系里无论是辅导员还是主任都对我栽培有加,可一切的青眼都随着爸爸的失势而烟消云散幸而,现实的落差我早就已经习惯。
“然后呢?”我等着冉曦的下文。
“呵,一开始当然觉得你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但我大三那年,系里展览出的一批期末作品,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副广受好评的作品,是一枚叫做蝶翼的胸针,画得真是美轮美奂。”
我笑道:“美归美,但你当时不就在我的作品下写了华而不实这四个字么?”
也正是这“华而不实”的评语,让当年的我对“冉曦”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冉曦打趣道:“怎么?还不承认自己的不足?”
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华而不实这四个字,其实评得很到位“蝶翼”空有一个漂亮的外表,却缺少实用的内质,因为我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将它送出手。
当年的我,心中对于“母亲”二字的定义实在很模糊。
冉曦忽地笑问我:“对了,后来呢?那枚胸针既然是打算送给你的母亲的,那她收到礼物的时候开心么?”
“对了,后来呢?那枚胸针既然是打算送给你的母亲的,那她收到礼物的时候开心么?”
我怔愣半响,才怅然道:“我也不知道。”
我亲手将藏了十八年的心意送给陈慕琬的时候,她开心么?
我不知道她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从那晚之后,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原谅她。
“那么漂亮的东西,你母亲应该很高兴吧?”冉曦并未察觉到我的异样,仍旧开心地回忆着:“所以啊,从那个时候开始呢,我就一直想见一见那个才华洋溢的苏慕然。”
我笑道:“我也是我也想见见到底是哪个大言不惭的家伙居然那么毫不留情地批评我。”
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原来我跟冉曦,在很久以前便互留了印象。
除了作为我的上司,冉曦于我而言,其实更像一个知己无条件地信任我,毫无保留地帮助我。
“对了,一直都没有谢谢你,血钻失窃那次,那么挺我。”血钻的事情,我到现在还很感动。
“谢什么?”冉曦摆手笑了笑,却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慕然,你跟那个陆然之间……”
他欲言又止,可微皱的眉宇间却藏着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