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博不停地喝着酒,头很痛很痛,嘴里唠叨的,是柳冉曦三个字,音响传出的,是那首悲凉的歌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现在的我,还是没有改变……
又是一杯落肚,他爬到沙发上,打着电话给冉曦,冉曦看了一眼号码,毫不犹豫地给按了,然后把头贴在允文的胸膛上。
他又打了过去,又按了,拼命地打了过去,她索性关机。
计博喝了一口酒,苦笑了一下,“柳冉曦,你好狠,你当我是什么??”
“想的时候,就和我纠缠在一起,不想做了,就趴在别的男人的身上??”
“柳冉曦,你好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
“柳冉曦,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的心就好像被蚂蚁噬咬这一样,很痛,很麻,很乱……”
一遍一边的呼唤,只是换来悲哀的哭泣,那一段苦苦坚持的感情,他想放下,就好像发下手中的沙一样,可是,心里舍不得,但是沙子被自己捏得越紧,最后才发现飞向了大地的环抱。
女人,也是这一样!?
计博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还是关机,于是,他打她家里的了,冉曦妈抱怨地接了,三更半夜的,还打骚扰电话,她喂了几下,见没有人做声,正想挂,计博便开口了,“我找柳冉曦”
冉曦妈心里嘀咕了,这个时候找自己的女人干什么??莫非,冉曦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很快,她脑子闪过上半夜偷听的那些声音,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感情那么好,女儿又怎么会做出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你找她干什么??她睡觉了,这个时候,他们两夫妇睡在一起,我不好去叫她吧!?”
计博听了,心颤抖了一下,两夫妇??怎么会是两夫妇,难道姓柳的又找了一个别的男人??忽然,他片面地认为自己懂,怪不得她不理自己了,原来有了新目标。
原来是这样!!
计博打了一个酒厄,红着眼睛说,“麻烦你去叫她行吗,我有要紧的事找她。”
“你是谁?什么要紧的事?”
“我是她老板,公司的事。”
“那好,你等等。”冉曦妈一脸不悦了,什么老板嘛?三更半夜还吵着员工!她走到冉曦的房门,低声敲了敲,“冉曦,你的电话。”
冉曦呼了一口气,心里清醒得很,这个男人,果然是不肯放过自己,她站了起来,又被允文扯进了怀里,“我要去接电话?”
“是谁,不要接,我们睡觉。”
“不行,不然妈会吵死的。”
冉曦挣脱他的手,走出了门外,拿起电话,说了一句令计博伤心欲绝的话??
“三更半夜的,打电话给我干嘛??我没有时间陪你发疯!”只说完这一句无情无义的话,她便挂上了电话?
她的决绝,是为了断了他在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丝幻想,还是她在害怕,也在躲避,怕自己有一天会心软,会回到他的怀抱?
计博对着话筒,深情地说,我想你,我想你了,可惜,没有一句回声了。
她挂了,毫不犹豫的。
冉曦回到了房里,允文问了一句是谁,她说以前的一个老同学,这一个电话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睡觉吧,你的精神怎么就这么好?”
“我不用上班,那我可以睡迟一点。”
“可是我要,所以你不要打扰我。”
“你要什么??”允文笑着。
冉曦看了一眼他得意的笑容,觉得这词暧昧了,“我要睡觉。”
“可是,我真的想了,我不进去,行吗?”允文恳求说。
冉曦没有做声,表示默认。
冉曦叹了一口气,说,“允文,我们现在算什么??”
允文愣了一下,死死地看着她,“冉曦,我们复婚吧。”
“那朵朵呢,孩子呢,他们怎么办?”
“我叫她去打掉,这样,行吗?”允文紧锁着眉头,倘若她肯打掉的话,自己又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了。
“算了,允文,别做那么多无谓的事,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就行了,明天我就让妈走,倘若她不走,那我就告诉她真相,我们不能再拖了,搞得自己好像偷情一样,都已经分开了,怎么还做那些事,见不得光。”
“你疯了,干嘛要说,不然这些日子,我们就白骗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冉曦的决绝,可能,是不想离开这个女人,这张床,这副身躯。
“不想骗了,他们迟早都会知道。”她担心的,是两老的身体。
“冉曦,你别冲动。”允文拨了拨她的头发,皱了皱眉头说,“倘若你不想我碰你,那好,从明天开始们我绝对不上你。你也知道你妈的心脏不好,我怕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允文,我们这样子算什么?”冉曦无奈地说道,算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贱。
“冉曦,对不起,都怪我,当初一时冲动,和朵朵那个了。不然,我一定不会和你离婚的。”允文掏出了一支烟,默默抽了起来,说,“你真的要对你妈说吗?我觉得还不是时候,我发誓,绝对不是留恋你的身体,而是……”
“而是什么?”冉曦看着他。
“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冉曦,你真的不给一个机会我了?”
“怎么给?做你的情妇?可笑,前妻变情妇,你说把这条料卖给知音能有多少钱?”
“你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我想对你好,真的,一辈子对你好。我对朵朵没有那个心,这几天没有工作,我想了很多,觉得再这样下去,对她也不公平,倘若和她结婚了,以后的日子,对她更是折磨。冉曦,我想对她说清楚,就当作是为了我,为了她,你懂吗?”
“那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冉曦吻了吻他的。
“我想和你复婚,到了现在,我才知道之前我太小肚鸡肠了,我不应该不相信你。冉曦,倘若我和朵朵搞清楚了,你会给一个机会我吗?”
“允文,我怕你会伤害到她们。”冉曦担忧地说,毕竟朵朵怀孕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又何必去争。
“不会的,我会好好处理的,冉曦,答应我,等我”
“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复婚吗??
以后还会吵架吗??
“可以。”允文吻了吻她的额头,给了她无限的信心,“你等我”
“嗯”
计博回到家里,已经是一身的酒气,他趴在沙发上,就“呼呼”大睡,伊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披了一件外套走出来,见到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怒气不禁升到了头顶。
夜夜大醉而归,真的受不了他现在这个模样,以前的陈计博哪去了,即使彻夜不归,至少儒雅,不会令自己这么厌倦。
她扯了扯他的衣领,摇曳了几下,“陈计博,你醒了吗?”
又到哪里鬼混了?天啊,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冉曦”他低声呼唤,伊晴听了,心又是一阵酸痛,以前即使不在家,但是回来也没有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可是现在他呢??口口叫着“冉曦”。
冉曦有什么好?还不是一副天生狐狸精的命??想到这里,伊晴摸了摸他的脸,又摇了摇他的身子,但是不醒。
“冉曦,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理我”
这句话无疑就是炸弹,伊晴起了,扬起他的头,一巴甩了下去,该死的臭男人,想别的女人就到宾馆,回家里叫有什么鬼用??
“陈计博,你给我起来……”
计博被她这一打,酒意已经去了大半,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不去睡?”
“说吧,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你想管我??”
“我也不想管你,但是,我是你的老婆,我还要面子,我能不管吗?”陈计博,你真的没良心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即使再怎么不爱我,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吧。
你们陈家要我做的,我哪样没做了?这些年来,我在外面一直对着别人笑,假装自己是多么幸福,家底雄厚,还有一个爱我的丈夫,可是,这些都是假的。
从结婚那一天起,你就不看我一眼,即使你不爱我,但是都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感情??每次都说想和我好好过,可是你那次让我的心里好过了,这边刚对我说话,那边有滚到别的女人的怀里。
陈计博,你真没良心的,即使我对雨淳不好,但是我不是帮你带大了吗??小时候我对他那么好,可是你都没有看在眼里,那好,我折磨他,看你心疼不心疼??
“如果你不愿意戴上陈太太这个称号,你随时可以拿下来,我没有意见。”我也不想拖累你了,趁着自己还年轻,为什么就不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你”伊晴怒瞪着他,这个该死的,没有良心的,哼,陈家度过了难关,你就这样对我,陈计博,你们陈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这是过河拆桥,当年,我爸那样……”
“好了,你别提当年了,我就是当年后悔娶了你。”计博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茶几,玻璃,洒满一地。
“我为什么不提,是你们陈家对不起我?”伊晴的声音也很大,好像打雷一样。
“是吗?你真的以为是这样的吗?欧伊晴,你知道为什么当初一结婚,我就这么讨厌你吗?”计博顿了顿,说,“因为是你弟弟间接害死了我哥,你爸为了赎罪才帮助我爸的公司度过难关,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当初急着和我结婚吗?因为你肚子里还带着一个小野种,结果你特意把它流产,把过错推给我们陈家,这样,我们陈家所有人都会觉得愧疚,对你就更加好了。”
他知道了,原来他都知道了,伊晴的脸色变得苍白,双手握住旁边沙发的扶手,说,“我没有,你不要诬赖我”
网上流行着一句话,即使是捉奸在床都不要认账,更何况他们说的这些事,十几年之前的,无凭无据,她又怎么会承认呢?
“诬赖??你说哪一件事?害死我大哥,还是你肚子的小野种?”计博顿了顿,说,“伊晴,其实,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怪你,也会像是父亲一样对待他,可是你用错了方式。你同意我爸的借腹生子,只不过是为了赎罪,不是吗?你自己不能怀孕了,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人。”
“我没有,都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伊晴摇了摇头,心里没有了底气。
以前,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清楚,只是不说出来而已。他想,只要她不闹,日子过得下去,平平静静的,那么两个人就凑合着过,可是,现在她每天都如发疯一样,哪里还活得下去??
计博白了她一眼,拿着一条底裤,往浴室里去了,他泡在水里面,花洒的水洒在头上,现在的头脑比之前的更加清醒了。
说了这些秘密,到底是好是坏,他也不知道,本来想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可是今天还是忍不住了。
他按了按太阳穴,忽然脑子想起了和冉曦的情节,叹了一口气,难道,和她真的不可能了吗??
当他得知允文对她不好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允文碎尸万段,然后从允文的身边抢回他。现在,郑允文抛弃了她,他去捡,可惜,她却不领情。
柳冉曦,真是太折磨人了?
他站了起来,看了一下镜子里面的,标准的身材,结实的肌肉,粗大的……
他不接,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郑允文了?
莫非,女人都是爱着坏男人吗??
他换上了底裤,向书房走去……
总裁室。
“砰砰”
“进来。”
“谢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冉曦看了他一眼,恭恭敬敬地说道。
“坐吧。”舒宏指了指椅子。
“我站着就行了,谢总,有什么吩咐吗?”
“冉曦,以后你叫我做舒宏就可以了,或者叫宏。”舒宏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不行啊,谢总,你是上司,这样叫不妥当。”
“那你下班的时候再叫我舒宏,这样可以了吧?”舒宏拿出了一袋子早餐,对着她说,“吃了吗?”
“谢总,我已经吃过了。”冉曦依然恭恭敬敬地说道。
“吃过了啊,那你坐下来,再陪我吃一点。”
“可是,我不饿。”
“陪我嘛,你吃一点就行了。”舒宏又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来,冉曦无奈,只有按他的指示行动。
人家是公司的老总,可不能随便得罪的。
“这是皮蛋粥,你喜欢吃吗?”舒宏把粥移到了冉曦的面前,也把汤匙递给了她,“对了,你的心情好点了吗??没想到那个男人这么不识货,竟然舍得放弃你。”
语气愤愤不平,句意就是表示,他是一个识货的男人。
“你知道了?怎么知道的?”冉曦吃了一惊,难怪今天进来办公室的时候,大家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广州这么小,根本就没有秘密,我也是从紫婕的口中听说的,冉曦,难怪你上段时间经常迟到,原来是这个原因。”
紫婕?她怎么知道?
怎么这么八卦,随便拿别人这些事来说?
“对不起,谢总,我认为这是我的家事,所以没有和你说。”
“我不怪你,当然你有权利这样做,但是冉曦,身为朋友,我想关心你。”当舒宏得知冉曦已经离婚的消息,高兴地在床上滚来滚去,这样,不就是代表自己有希望了吗??
冉曦回到了座位上,瞪了紫婕一眼,登了,偷完了菜,计博的消息便飞来了,“冉曦,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我想你,想到了发疯”
冉曦犹豫了一下,发了一个炸弹过去,并附上几个字,“那你去死吧,一了百了。”
“你真的想我死?”
“是。”毫不犹豫地打下了这个字,倘若计博真的死了,这些聊天记录绝对对她不利,这算是教唆别人自杀了。
“那好,我去死,然后再去投胎,投去你的肚子里,这样你就舍不得抛弃我了。”
“没有开始,哪来了抛弃?”
打完这句话,毫不犹豫关掉了,这时,电话便响了,看了号码,不禁皱紧了眉头?
冉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给接了,不然他一定会又打得没完没了,直到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为止。
“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语气尽量保持冷淡,让他心死。
“我想见你!?”计博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神情痛苦地说。
“我不想见你。”
冉曦正想挂掉电话,便传来了一句他恐吓的声音,“如果五分钟之后,你没有来到楼下,我就马上冲上去,至于别人会怎么看你,那已经不再我的范围了。”
“陈计博,你到底想怎么样?”冉曦被他折磨死了。
就这样纠缠着有意思吗??
爱是不能勉强的,就好像伊晴勉强着自己和他在一起那样,虽然她很爱他,爱得要命,但是两个人会幸福吗??
好,陈计博可以保证,即使冉曦不对他好,他也会一直关心她,爱她,但是这些话可以说一个月,一年,能保证一辈子吗??
一辈子的变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之前允文都也是这样说吗?最后还是离婚收场。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见你,马上。”计博语气坚决地说,这是他当老总练出来的脾气。
冉曦无奈,真的怕他闹上来,那样彼此的面子都会挂不住,“那好,你等我一下,我下去。”
她来到他的面前,看见他的样子很憔悴,满脸的胡子没经过整理,眼袋也很肿,很显然,昨晚他一夜未睡,忽然,她的心里真的闪过了一丝感动,但是这点感动只在心窝那里停留一会儿而已。
“我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冉曦躲避着他的目光,害怕着自己心软,无法对他绝情,之前他帮了自己太多,就是现在这副样子,她都觉得自己有点忘恩负义。
“我只是想见你,就是这么简单而已。”计博看着她,爱意很浓,现在,他已经快疯了,当他知道允文放弃她的那一刻开始,从他和允文谈判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发誓要好好呵护她,不管用什么手段。
“那你见到了,可以走了吗?”冉曦叹了一口气,半哀求地说,“计博,之前你都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忽然对我……穷追猛打,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我吃了你吗?”计博打开了车门,指了指座位,一脸忧愁地说,“之前是我太傻了,那行了吧,上车,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但我更喜欢之前的陈计博。”
“只可惜那样的陈计博永远无法得到柳冉曦,永远”所以,他发誓再也不当那个默默奉献的陈计博,既然爱她,就不要理会所有人的目光、说法,跟着自己的心去行动。
那些颇有言辞的人,是不会跟你过一辈子的。
“那是你觉得现在野蛮的你,就连一点退路都不留给我的你,就能得到我吗?”冉曦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计博,求求你别这样,好好爱她,行吗?”
“不行,我的心里容许一个人在那里发芽、生长,那人姓柳,叫冉曦。”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的鬼话连篇,之前郑允文怎么对我说的,他说一辈子会相信我,保护我,可是还不是亲手拿着一把刀,把我伤得遍体鳞伤。”冉曦流出了眼泪,往事不堪回首。
陈计博打开了车门,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抱着她,“可是郑允文是郑允文,陈计博是陈计博,他的事与陈计博无关,你懂不??”
“我不懂!我现在只想一个人过,不想在依靠男人了,这样行了吗?”冉曦想推开他,可是被他抱得死死的,于是就扬起粉拳,一下一下地打着他,眼泪“哗啦啦”地流个不止,都弄湿了他的衣服。
他温柔了摸着她的头发,像哄小孩子一样,低声说,“别哭,我会对你好的,绝对!”
“绝对”两个字说的特别重,生怕冉曦会怀疑似的。
“如果你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是对我好的话,那我不敢恭维,计博,放开我,从此都放开我。”冉曦尽量平静地说,她离婚那天保证过,再也不为男人流泪了,可是,现在,这些廉价的死东西,怎么冒个不停??
“对不起,我做不到。”计博一把抱起了她,放进了车里,然后关门,开车。
“你要到我到哪里?”冉曦奇怪地看着他。
“一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我现在还得上班,离不开。”冉曦辩说。